平南王府凭男记 上(231)
赵仁河的两个庶妹比他小一岁,他都十八了,那俩女孩子也十七了。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面,何况是说话了,现在更是连面都见不上了。
这一看,就是要定亲了的意思啊!
也是,这都十七岁了,就算是过了年出嫁,那也是十八岁了,在这个时候都成了“大姑娘”了,过了十八岁,立刻就成了滞销货,有好亲事也无法说了。
想到这里就想到了高慧,十七岁的年纪,这就带了个球。
这一日热闹的极晚,纵然赵仁河分了宗出去,不也得“立宗”么?
平南王大概是因为觉得亏钱了赵仁河吧?给了赵仁河不少“分宗”该得的东西。
首先就是钱,给赵仁河补偿了三万两银子,算上赵希伊给的,这就四万两了。
的确是一笔巨款。
但是这笔钱虽然多,却是买断了跟宗族的关系,古代人重视宗族情况,就像是现代人重视感情是一样的。
另有五顷良田,也送给了赵仁河。
这两样才是大头,不管日后赵仁河卖不卖掉,这都是他的了。
平南王府在这里有千顷良田,给赵仁河五顷,如同九牛一毛。
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布匹啊,首饰啊这都是小头了,但是也让人看得眼热。
赵希伊看的脸色变来变去,明显王爷亲爹是对他不满,给与老三这么多东西,他一边觉得高兴,一边又觉得不安,但是在三太太派人来跟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他就抿紧了嘴巴,不再不安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赵仁河很晚才回去,东西也都带回来了,但是回来却发现,海夫人竟然还没有睡!
“娘,你不高兴?”他一进来就发现,海夫人神色寡淡。
“三爷,太夫人的册封没有了!”梦雪在一边立刻就告状了:“今天有人上门来说,老爷那边都降级成了正七品的县令,太夫人的滕妾名份也跟着一起没了!”
“没了就没了,这都分宗了,连族谱上都没了名字,还要什么滕妾的身份?”赵仁河却舒了口气:“娘别生气,也别灰心,这分了宗,就是儿子说了算,再也不受族中人那鸟气了!”
赵氏一族在此地盘桓已久,有不少人都是靠着打亲戚秋风过日子,海夫人是如夫人,终究是出身不正,这过年,就有那么几个极品的女眷上门来,虽然很快就被牙尖嘴利的梦雪她们这些大丫鬟给“请”走了,可也让海夫人心情不好。
现在更是连“滕妾”的名份都没有了。
“可是……没了这个名份,你可怎么办?”海夫人自己不在意,不代表,不想着儿子。
“怕什么?”赵仁河道:“我早有打算,娘放心,日后您就是我们这个”赵氏一族”的老祖宗,我把您啊,放在族谱的第一页!”
一般族谱的第一页,都是开山始祖,记载的很详细的那种。
其实族谱就是家谱。
但是记载这一类信息的东西,名称繁多,大致有宗谱、世谱、族谱、家乘、祖谱、谱牒、宗谱、会通谱、统宗谱、支谱、房谱等称法。
皇帝的家谱称玉牒,如新朝玉牒、皇宋玉牒。
家谱是记载某个姓氏家族子孙世系传承之书,具有区分家族成员血缘关系亲疏远近的作用,
此次分宗,是分的很彻底的那种,都没有“联宗”啊,彻彻底底的从赵氏一族这里分出去。
连统宗谱上都没有记载,有赵仁河这一支!
所以说日后,赵仁河母子俩,就跟整个赵氏一族都没瓜葛了。
“我不懂外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只要别被人欺负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家去府城,挨着你舅舅住。”这是海夫人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没到那个时候。”赵仁河扶着她往卧室里走:“娘,去休息吧,我有办法,放心,有很多事,您不知道,别瞎想。”
外面的事情很多,他现在还不能跟娘说的太详细。
“好。”海夫人终于去休息了。
赵仁河困得要命,回到屋里也洗漱过后睡下了。
他这边睡得倒是轻松安逸稳了,有的人一晚上都没睡。
那就是赵希伊,还有三太太,这次跟着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没办呢。
“已经分宗了,应该没事了吧?”赵希伊犹豫不决。
“老爷,那女人都怀孕了!”三太太不高兴的道:“还说是什么做床喜,还不是用了手段,早点怀孕,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就那打渔的,能跟京里来的大小姐斗心眼儿吗?看了邸报了没?我二哥来信说,京中现在成批成批的往外发卖犯官家眷,连年都没过好,不彻底断了关系,老这么藕断丝连的,日后被牵连了可怎么办呐!何况您马上就要去西北了,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还是趁早吧!”
赵希伊有些舍不得:“非得如此吗?”
“不如此,日后他们真的被上头发作了,难道要全家跟着一起吃挂落儿啊?”三太太立刻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孩儿们啊?非得为了这么一个,带累全家啊,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女儿啊……。”
三太太这么一哭,赵希伊就麻爪了,这半年来的邸报他都看了,京中情况的确非常不好,朝堂上波诡云异,虽然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绝对是自己的孙儿辈,为了他们,也得……。
于是,第二天,赵仁河才吃过早饭,就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赵希伊。
“老爷,您来了?儿子还想着,收拾好了这里,趁着府里头的禁令解除,就去府上看您,或者是请您来这里小住两日,院子都给您收拾好了。”其实并没有,这里赵仁河根本没有给赵希伊准备专用的院子,倒是客院有两个,收拾的还算不错,准备拿出来一个忽悠赵希伊。
结果没等他开始忽悠,赵希伊就开口了:“我找你有事要办。”
“什么事儿啊?”赵仁河这次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都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办理?
赵希伊就跟赵仁河去了书房,后来甚至请来了海夫人。
见到赵希伊,海夫人神色淡淡的,赵希伊也知道对不起他们娘俩儿,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是放妾书,这是义绝书。”
他直接拿出来了:“一个给花娘你,一个给小河,日后我们互不相欠,两不相干。”
赵仁河惊讶的张大了嘴,海夫人直接捂着嘴,扭头跑回了后院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为什么?”这是赵仁河唯一想问的三个字。
放妾书,意思就是海如花以后跟赵希伊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相当于是离婚了的意思,而且还是不用付任何赡养费的那种离婚。
义绝书,就是跟赵仁河恩断义绝,生养之恩,断了。
用现代话来讲,就是“断绝父子关系”,这种事情,就算是在赵仁河前世,都是被人诟病的,何况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
父亲跟儿子断绝关系,这儿子就成了没有出处的人,犹如浮萍一般,多可怜?
“没有为什么。”赵希伊有点狼狈的往外走,头都没有回:“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
赵仁河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半天,赵瘸子才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桌子上:“三爷,您还好吗?”
“我还好。”赵仁河摸了摸头:“对了,你跟外面赵氏一族过来的人说一声,要想离开这里不做工了就离开吧,我不会拦着的,要想继续在这里做工,就继续好了,跟以前一样。”
他这里看似安稳,实际上都是花钱雇人在打理,赵家镇上的人有几个,都是品性好的,不然他不敢雇佣。
“三爷,小的有句话要说。”赵瘸子正色道:“我想跟我的两个弟弟,跟您分宗出去,到您的族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