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37)
荆寒章可不想当街给晏行昱找麻烦,立刻就挣开了他的手。
鱼息眼梢写满了烦躁,似乎常萧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发怒了:“滚开!”
本来还说着能请来鱼神医来给晏行昱治腿的常萧此时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他身体都在微弱地颤抖,半晌才咬着牙关,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艰难地往旁边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鱼息眼神如刀,冷冷往人群中一扫,本来都想着挤到前面来看一看那传说中的名医长什么样子的人群立刻一分为二让开路,唯恐得罪了人,惹得神医不快。
鱼息推着荆寒章,大刀阔斧地穿过人群。
晏为明一直都在发呆,见状如梦初醒。
看到面如死灰的常萧,他心头浮现一抹快意,又想起方才他胆大包天地说出那句混账话,更是气得半死,狠狠瞪了他一下,这才跟了上去。
路边阿满刚好驾着马车过来,看到他们过来,忙跳下来,心虚道:“鱼神医。”
鱼息困得都要闭眼睛了,含糊道:“先回去。”
阿满一句废话不敢多说,等三人坐稳,驾马回了丞相府。
***
晏行昱从宫中出来后,先去了趟赏风楼。
他坐在马车中没有露面,侍从听命进去赏风楼寻人。
赏风楼外的长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晏行昱坐了一会,无意中听到路过马车的人在交谈。
“……这还能有假?!那鱼神医抬手一指,不知使了什么神通,相府那个瘫子公子当即站了起来,连踹了好几个人!生龙活虎!”
“这么神叨?!”
“可不?医术奇迹!现在京都城已有许多有旧疾的贵人都在寻那神医救命呢。”
“不得了啊不得了!”
晏行昱:“……”
晏行昱面无表情。
把自己老底掀得这么彻底,荆寒章的确不得了。
侍从很快回来,晏行昱却没等他回禀,冷冷道:“去相府。”
侍从犹豫了一下,七殿下这段时日总是闲着无事就往相府跑,圣上已经明里暗里提醒了许多次,殿下怎么充耳不闻,这次又去?
晏行昱见他迟疑,冷声道:“怎么?”
侍从不敢多说,立刻道:“是。”
晏行昱气势汹汹,一路上都在小声嘀咕着::“我要生气了,我马上就生气,我到了相府看到荆寒章就生气。”
拿多少块玉哄都不成。
片刻后,晏行昱沉着脸到了相府偏院,这次他没敢拿脚踢,哪怕气得再厉害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推开门,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进内室我就发脾气。”
晏行昱自顾自为自己安排好发怒的时机,面如沉水推开了房门。
内室中,荆寒章正靠在软椅上,大刀阔斧地翘着腿,纤细的手指上正拿着两颗银子盘来盘去,姿势十分惬意。
晏行昱从没想到自己的这具身体能做出这般狂放的坐姿、这么倨傲的神情,当即呆了呆,然后怒火又增添了一层。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提醒一下荆寒章自己要发怒了。
“殿下。”
荆寒章瞧见他,将手中的银子随手一抛,潇洒地接住,边笑边慢条斯理道:“公子回来了。”
晏行昱点头:“我要开始生气了。”
荆寒章煞有其事地阻止他:“公子先别生气,再等一等。”
晏行昱很有规矩,也很好讲话,闻言就先不生气了,还乖乖地问:“好,等什么?”
荆寒章认真地说:“让你殿下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晏行昱皱眉,知道荆寒章定会用银子贿赂他,他有些不开心,低声道:“我不要银子,殿下别想拿银子哄我。”
“不拿银子哄你,但我们得讲理对不对?”
向来恣睢不羁的七殿下有朝一日竟然也要讲道理,若是旁人在这里,肯定能惊掉下巴。
晏行昱说:“讲什么道理?”
荆寒章懒洋洋地晃荡着终于能动的腿,伸出一根如瓷玉似的手指,道:“一,你双腿能动之事,至始至终都没告诉过我,对吗?”
晏行昱点头:“是。”
“二,我踹人是因为那人觊觎你,这是替你出头。对吗?”
晏行昱想了想,那常萧的确觊觎他的银子,荆寒章替他出头也没什么不对。
“是。”
“三……”
荆寒章抬脚将一旁放置着的箱子踢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瞧着足足有上千两。
晏行昱一愣,愕然看着。
荆寒章手指轻轻支着下颌,似笑非笑道:“你殿下给你赢回来这么多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晏行昱:“……”
荆寒章伸着三个手指:“一二三,再加上我并非有意踢人,这么多缘由可能让你消气?——啧,你这手怎么这么嫩?”
荆寒章小声嘀咕着把手放下了,还塞到了袖子里,眼不见心为净。
晏行昱被他有条有理的话说懵了:“可是……”
荆寒章道:“再说了,那个鱼神医已经当街为你解了围,圣上不会怪罪你欺君的。”
晏行昱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理由生荆寒章的气,毕竟他双腿之事从一开始荆寒章都是不知情的。
“好、好吧。”晏行昱点点头,“那我不生气了。”
一本正经哄骗他的荆寒章:“……”
他差点笑出来。
荆寒章自认已经有些了解晏行昱了,自从当街踹人后心中一直都在忐忑,担心这个蛇蝎美人会不听自己的解释就直接记恨他。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相信自己,还认真地说不生气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的荆寒章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小美人狠是狠,但耳根子还是太软,往后指不定是要吃亏的。
荆寒章在心中哼了一声,想:“那本殿下往后就护着他吧,就护一点点。”
他还在胡思乱想,阿满已经端着药走了过来,药味扑鼻,比前几日的都要难喝。
荆寒章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晏行昱嗅了嗅药味,脸色也变了。
“鱼息呢?”
阿满将药递给荆寒章,道:“鱼神医不眠不休两日从南疆快马赶来,回来后随手写了个方子让我煎给公子喝,然后去寻了个客房睡觉了。还说……”
晏行昱心脏狂跳:“还说什么?”
阿满小心翼翼道:“还说等他睡醒了,再和你算账。”
晏行昱:“……”
晏行昱瞪着那药,脸上罕见地有些惊慌。
荆寒章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喝:“怎么了?”
难道这药里有毒?
晏行昱已经对荆寒章有了些信任,也没隐瞒:“我归京后怕圣上的人瞧出我双腿已痊愈,用银针封住了腿上的穴位。”
荆寒章愣了愣,怪不得前两次互换时,那腿是没有丝毫感觉的,敢情是用了银针封穴。
荆寒章有些牙疼,以针封穴,晏行昱对自己还真是狠。
“然后呢?”
“鱼息看出来了。”晏行昱竟然有些害怕,他无意识地拽着荆寒章的袖角晃了晃,“他定是看出来了,否则不会放这两味药。”
荆寒章被他这个姿势拽得有些出神。
幼时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孩子,害怕时也是这么拽他的。
眼底好像也有泪痣来着,只不过……
就在这时,赵伯快步跑过来通禀。
“少爷,有贵客来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了“七殿下”,吓得连忙行礼。
荆寒章已经飞快把腿放下来了,尽职尽责当个瘫子,他和晏行昱对视一眼,挑眉道:“相府就算来了贵客,也不该我去迎接吧?”
赵伯道:“是宫中林太傅,说是要寻少爷……和刚来府上的那位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