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 (一)(172)
吴纠眨了眨眼睛,看着那边开始乱掐。
胡齐一听,王子颓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掀了自己的老底儿,把自己和姚姬私通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被齐侯和吴纠听到了,当真没有脸面极了,顿时气得大喊:“反了!反了!!好好,寡人便赐死你,一并车裂了你,看你还如何心狠手辣!”
士兵立刻抓起了姚姬和王子颓,姚姬吓得大喊,王子颓却大声冷笑说:“你今日如果将我车裂!全天下都会知道新王是个什么样的暴君,新王还未入土为安,你便已经残杀同胞,我看你的天下还要怎么治理!”
吴纠一听,原来这王子颓这么爽快的开始骂街,竟然是有恃无恐的,他料想到了如今先王刚刚驾崩,绝对不能有这些乱子,对胡齐的口碑自然不好,所以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承认了。
胡齐被气得脸色发青,竟然没辙了,齐侯这个时候淡淡一笑,拱手说:“的确是这个理儿没错,先王刚刚驾崩,还没有入土为安,天子大赦天下,理应不能见血,更不能残杀同胞。”
王子颓哈哈笑了一声,昂着脖子,嚣张的厉害。
不过齐侯话锋一转,脸色冷冷的说:“但是……王子颓意图谋反篡位,若是不平此乱,天子威严何在,如何立威?孤倒是有个法子,请天子一听。”
胡齐和姚姬私通的事情被齐侯知道了,又一个把柄捏在齐侯手里,齐侯这么一说,胡齐哪敢不停,连忙说:“齐公请讲。”
齐侯笑了一声,声音却是凉飕飕的,说:“既然先王发丧在即,不易断头见血,且王子颓年幼,便饶恕他不死,但是罪不可恕,便赐王子颓宫刑,天子以为如何?”
齐侯这么一说,吴纠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后背爬起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这么损的主意,亏他能想出来。
胡齐则是立刻笑了起来,宫刑好啊,若是施行了宫刑,那王子颓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而且宫刑在这个年代,是除了死刑之外,最重的刑罚,很多死刑犯,也可以自己请求宫刑来存活下来。
王子颓一听,立刻怒声大喊着:“你!你们!!你们敢!我是先王立的太子!你们竟然敢对我无礼!”
胡齐冷着脸说:“好,齐公的话儿很有道理,便这样办罢,来人啊,现在就拉下去行刑!”
他说着,转头看向听傻了的姚姬和那寺人,心头发狠,今日之事不能传出去,齐侯和吴纠他解决不了,这两个人必须要解决,否则自己被王子颓当面咒骂,还有私通一事,若是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在?
于是不需要吴纠和齐侯假手,胡齐已经下令说:“来人,将这谋害齐国公子的歹毒妇人车裂,那下毒的寺人杖毙。”
姚姬一声哀嚎,竟然就要晕过去,齐侯冷冷的说:“天子有所不知,那毒药的毒素还需要解药,恐怕还不能车裂姚姬。”
胡齐一听,说:“这有何难,先让士兵押着姚姬去拿解药便罢了,然后车裂。”
齐侯笑了一声,说:“天子英明。”
很快姚姬寺人和王子颓就被全都碾出了大殿,胡齐今日算是脸都丢光了,而且还被吴纠和齐侯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胡齐又对齐国这种强大的国家没有办法,使不出手段来,只好赔笑着说:“让二位见笑了,见笑了。”
齐侯淡淡的说:“天子实乃辛苦,身边竟有如此小人,不过也恭喜天子,能拔除身边的小人,也是一大幸事。”
胡齐连忙说:“是是,就是这样儿,齐公说的太对了!”
他说着,转头又对吴纠说:“齐公子当真受委屈了,这样罢,一会儿寡人命人,送一些珍惜的药材和补品过去,齐公子这些天,好好养养身子,若不然,寡人真的于心不忍,过意不去啊。”
吴纠拱手说:“天子恩赐,纠不胜感激。”
齐侯淡淡的笑着说:“谢天子。”
胡齐连忙扶起齐侯,殷勤的说:“谢什么?我在做太子,你在做公子的时候,寡人与齐公,便是老友了,如今再言谢,实在见外,今日之事,让齐公看笑话了。以后齐国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寡人便是。”
胡齐许诺了一个好处给齐侯,算是封口费了,齐侯对今日的结果已然很满意了,又得了封口费,自然心情大好。
就在他们说了这几句话的空档,侍卫又回来了,带来了解药,速度非常快,胡齐亲自将解药送到齐侯手中,说:“天色已晚,寡人就不留二位了,公子身子弱,赶紧回去歇息才是,好生将解药吃了,多多调养身子,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只管跟寡人开口便是。”
齐侯和吴纠谢过天子,便退出了大殿,两个人很快坐上缁车,准备回驿馆去了。
齐侯拿到了解药,心里放松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昏暗车厢中打盹儿的吴纠,淡淡的说:“二哥没什么精神,是毒药害了身子,还是心疼你那好姚儿了?”
吴纠本身困得要死,这眼看天就要亮了,一晚上都没睡觉,能不困么,一上车就要打盹儿了,结果突听齐侯说话,前一句没听怎么清楚,后半句倒是挺的清清楚楚,什么好姚儿?
吴纠仔细一想,原来是那姚姬,吴纠险些忘了,姚姬还是自己的好妹妹呢,似乎原主的公子纠,和姚姬还有一段可歌可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听齐侯说,是让公子纠久久不能忘怀的女人,可谓是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了。
吴纠顿时有些头疼,他真的是困死了,结果齐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自己失落伤心,当真有些无奈的说:“君上顽笑了,那姚姬死有余辜,与纠何事?”
齐侯听了,心里倒是畅快了一些,不过淡淡一笑,口气酸溜溜的说:“是么?二哥还是个意外的狠心之人呢?二哥不记得当时与姚姬山盟海誓了么?”
吴纠偷偷翻了个白眼,不过嘴上却淡淡的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君上谬赞,纠实不敢当。说起来,君上才是真真儿的大丈夫,一句话给王子颓行了宫刑,纠佩服之至。”
齐侯听吴纠连夸带损自己,不过其实意外的还蛮中听的,齐侯也笑眯眯的说:“无毒不丈夫,二哥说的。”
车子很快到了驿馆门口,冬日的天色都灰蒙蒙的亮了起来,看起来时辰不怎么早了,吴纠实在抵不住困意,歪在车里睡着了,最后不知不觉得靠在齐侯怀里睡得香甜。
到了地方,齐侯没有吵醒吴纠,而是将人抱在怀里,轻轻下了缁车,召忽东郭牙一行人都等在驿馆门口打算听结果的,一群人急火火的,看到齐侯抱着吴纠下车,还以为吴纠又怎么了,结果是睡着了,两个人又带回了解药,大家都放心下来。
齐侯抱着吴纠很平稳的走到房间里,将吴纠放在榻上,然后轻声吩咐子清,将带来的解药去给医官查看,检查好了再给吴纠服用。
吴纠睡得很香甜,躺在榻上就翻了个身,竟然骑着被子,将被子团在怀里又睡了。
很快子清便回来了,医官将那解药配成了汤药,热乎乎的刚好喝,解药没有问题,又在里面搭配了一些补药,正好适合吴纠虚弱的身子。
吴纠似乎在睡梦中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皱了皱眉,竟然将被子盖在了脑袋上,仿佛是个孩子似的。
齐侯一看便笑了,连忙将被子拽下来,将人刨出来,轻声哄着说:“来二哥,快起来把药喝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吴纠想睡觉,皱着眉不喝,齐侯将他搂起来,靠在怀里,将药碗端到跟前,吴纠死死闭着眼睛宁死不喝,睡得还糊涂,根本没醒过来。
齐侯捏着他鼻尖,吴纠还是摇头不睁眼,看的子清和晏娥只觉得辣眼睛,都不敢看了,连忙回过头去。
齐侯见吴纠睡糊涂了耍赖,就是不喝,便低声在他耳朵边轻笑说:“二哥你若是不喝,孤便吻你了。”
吴纠听得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耳朵一热,竟然被什么滑腻又热乎的东西划了一下,吴纠顿时一个激灵,困意全都醒了,齐侯竟然舔他耳朵!
吴纠猛地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险些把药给撞洒了,还是齐侯眼疾手快,将药碗稳稳端着。
吴纠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满脸惊讶,淡粉色的脸颊也变得殷红一片,一直红到耳朵根和脖颈里面,一双丹凤眼瞪得浑圆,内勾外翘都没了,圆溜溜的着实可人。
齐侯没忍住笑了一声,说:“快饮了药好睡觉。”
吴纠看齐侯那笑意,就知道齐侯是故意作弄自己,连忙使劲擦了擦耳朵,然后小心的夺过药碗,一口将药喝干净,但是哪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竟然如此辣,又辣又甜,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实在太销魂了。
吴纠差点干呕出来,齐侯连忙让子清晏娥拿来腌制好的果干,递给吴纠吃。
吴纠嚼了好几个果干,苦的他生理泪险些流下来,这才好一些。
齐侯让人把碗收走,笑着说:“二哥喝了解药,快睡下罢,孤也回去了。”
吴纠这会儿已经全醒了,赶紧拜送齐侯,齐侯笑眯眯的走出去,觉得吴纠醉酒和没睡醒的时候,当真是可人疼极了,一睡醒又变的一本正经儿,反而充斥着一股禁欲风格,当真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侯满脸微笑,笑的吴纠一身鸡皮疙瘩就走了出去,吴纠松口气,连忙缩回被子里,又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耳朵,还是觉得不舒服,耳朵火辣辣的,好像着火了一样,连忙坐起身来,说:“子清,晏娥,快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子清和晏娥十分没辙,公子这才回来,天都亮了竟然不睡觉,非常沐浴,爱干净也是爱到了极点了。
吴纠沐浴之后,倒下就睡,足足睡了一天,期间齐侯来看过好几次,以为吴纠又不好了,结果是睡得太香甜了,也是累的不行,补补觉是好事儿。
吴纠睡了个大对头,第二日一早才醒来,也是因为这几天没事儿可做,所以吴纠睡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