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配在狗血文里HE了(10)
刘白在客厅里绕了两圈,张小民也跟着绕了两圈。
刘白终于忍不住了,拎起箱子往门口走,张小民胳膊一伸,就挡在了刘白的胸口上,刘白眼神儿一飘,眼刀唰唰地飞:“你有本事拦我?”
张小民墨镜下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眨:“有。”
刘白气的不吭声儿。
“二百五,我从这里走出去的几率有多少?”
——亲亲,系统测算的结果是建议你回沙发上坐着。
那就是告诉他,从张小民眼前光明正大走出去的可能性为零。
但刘白就不是这会儿能甘心在沙发上北京瘫的人,他有琢磨歪门邪道:“你能让别人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出去吗?比如——”
刘白想了想:“林雪青。”
虽然林雪青身份挺敏感,但怎么来说也是刘白的经纪人,联系他赶个通告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吧。
——亲亲,人家的权限最多只能干预亲亲的行动呢!现在人家连亲亲都不能干预了,人家真是,真是,好没用啊!嘤嘤嘤……
刘白觉得求助于二百五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决定自力更生,手刚揣进兜里,张小民微微动了一瞬,语气里带着戒备:“刘哥,你要干嘛?”
……很有职业素养。
“掏手机。”刘白对“刘白”的身份背景、社交关系也仅限书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多,但不论什么人,总会有一两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吧。
——亲亲,刘白一个朋友都没有哦!
……
刘白在张小民专注的眼神儿里缓缓掏出手机握在手里有点儿绝望。
忽的手机震了一瞬,刘白大喜,低头一看,笑容瞬间消失。
微信上传来个消息:在?
消息来源:郑一墨。
在你个棒棒锤。
刘白心里翻白眼。
刘白:不在。
手机接着又震。
郑一墨:你的狗窝我已经退租了,在家里安静一点等我回来。
一大坨的阴影罩在手机屏幕上,张小民凑过来偷窥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好奇地眨眼:“刘哥,您还养狗了呢?”
“养了一条,”刘白面无表情,“姓郑。”
张小民感叹:“刘哥,你跟郑哥好有情调哦。”
???
脑补鬼才。
刘白看着跟一堵墙似的在他眼前晃的张小民,虽然外表凶悍,但似乎并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如果他想要硬闯估计也不是出不去,但他看看张小民墨镜下透出一双小狗眼,不忍心。
毕竟郑一墨才是罪魁祸首。
刘白转转脖子,也不能在郑一墨不在的这几天里就足不出户天天看剧本儿了吧,他看了一眼手机日程,居然空空如也,不知道是“刘白”没有这个习惯还是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通告。
刘白脑袋思考着,人一动不动,张小民看在眼里,以为是刘白起太早了意识还模糊,好心提议他:“要是还困,要不您再上楼歇会?”
刘白应声回神儿,往楼上看看,一间一间屋子数过去,突然动起来径直往楼上去,张小民也跟着往楼上去,路过郑一墨的卧室停在了一间房门儿前。
他想起昨天家里摆着的一排郑一墨的电影儿,突然有点儿好奇这个双金影帝,与他的那个世界中的影帝相差多少。
房间门被呼啦推开,露出来正对着的巨大屏幕,灰色沙发原木色地板,百叶窗关着,还摆着一套昂贵的音响设备,这儿是郑一墨的私人影院。
墙边儿立了个展示柜,还摆着郑一墨的双金奖杯,许多的相框,净是些刘白不认识的合影。
再然后刘白就看到了一打郑一墨的片子。
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似乎还是按时间顺序排列好的。
张小民挠头:“刘哥您介是要干嘛呢?”
刘白抽出了最早的一张:“观看郑一墨的黑历史。”
张小民感叹:“你跟郑哥好有情调哦。”
算了,随便你吧。
电影圈不论在哪里,都基本是一个闭合的圈儿,里面的人偶尔会冒出来,但外面的人想要进去就变得无比困难,即使有幸出演一两部,甚至还要多,却有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在主流电影圈里得到认可。
郑一墨的起点非常高,他的出道作品就是钱以柯的片儿。
而且只是机缘巧合。
有演员梦的其实是沈烟,郑一墨只是去陪他试镜的。
来试镜的人比刘白那次还要多的多,各个都是怀揣着希冀、忐忑与对未来的无限期盼来的,但钱以柯不知道怎么就在乌央乌央的人群里看到了郑一墨,叫他即兴发挥了一场。
那是一部压抑而又现实的同性题材电影。
郑一墨与沈烟共同试戏,沈烟落选了,而郑一墨成了一番。
因为那个时候的郑一墨已经清楚明了自己喜欢沈烟这个男人的事实,而沈烟却还没有遇到尚赤。
钱以柯对郑一墨说:“那是你想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人。”
郑一墨看向沈烟那一瞬间的眼神儿,用钱以柯的话来说“惊为天人”,更让后来的粉丝们吹出了神格,什么“充满了灵气,浑似天授的演技”,就差把郑一墨吹成天降紫薇,神仙托生了。
殊不知都是他真情实感而已。
而后郑一墨就凭借这部戏斩获了他演员生涯中的第一个奖项——最佳男主角。
刘白斜倚在沙发上,脸上是巨大屏幕投来的反光,看得入神。
整个片子就好像是一部缓慢而梦幻的抒情诗,讲的是三个年轻人的感情线纠纠缠缠在了一起,似乎是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的感情故事。
数见不鲜的三角恋。
而且刚出道的郑一墨演技当然是比较青涩的,不过好在他与戏中的人物有足够的共鸣,感情真实丰沛,眼神儿里有戏,钱以柯又是个足够优秀的导演,将这堆冗长的毫无起伏的内心文戏拍的细水长流,却又揪人心肺,好像是一把小号的矬子,在观众的心上慢慢的磨,一丝丝的钝痛让好多人都在这三个青年演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屏幕里一片即将西沉的日光下,课桌上红的好似鲜血一般写着“同性恋去死”、“恶心”之类的潦草字迹。
郑一墨黑发白衬衫,赤着脚站在窗台边上,身后是挣扎着的最后一丝光线,面前是教室里暧昧不明的黑暗,他似乎是面无表情的,却又是带着情绪的,嘴角残留着固执,他缓缓向天花板看了一眼,瞳孔是墨黑的,像是空无一物,而后身体后仰,慢慢向窗外倒去。
世界逐渐变得迷幻,进入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
镜头切换到郑一墨脸部的大特写,刘白清晰地看到他的情绪在下坠的过程中缓慢的变化,愤怒固执而又灰暗的青春在离他而去,他最终也没有与现实达成和解,他睁大的双眼里露出一瞬胜者的光芒,而后又慢慢的闭上,嘴角挽起一个浅笑,结束了坠落的过程。
电影结束,黑底白字的演员表打在屏幕上,刘白看着郑一墨的名字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他实在无法把戏里那个迷茫又绝望还带着敏感的少年跟那个,光着膀子只穿内裤,浑身上下精神抖擞搂着他索吻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然后刘白的手机又震了。
他再次看到郑一墨发来的消息。
郑一墨:在?
第11章 chapter 11
刘白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仿佛带着青草味道的少年,又看了一眼连着发了三次“在?”的郑一墨,实在无法理解这几年的时光都对他做了什么。
刘白不想搭理他,站起身又在一打的作品里点点,抽出了昨天看到的那部《诛心》。
这是一部有点儿肖似□□十年代警匪港台片儿风格的戏。
郑一墨在这部戏里倒是演了个与刘白印象中很贴合的角色,一个硬汉形象的黑警。
黑白通吃,亦正亦邪,在善与恶的天平不断来回倾斜的最后,他最终选择了正义,救了卧底,牺牲了自己。
而且让刘白再一次选中这部戏的原因除了是郑一墨第二次获奖的作品外,这还是他与沈烟的一次对手戏。
沈烟就是那个被救了的卧底。
海报上的两个人,投过同一扇窗子的不同位置露出脸来,郑一墨身着警服,形容较好神色温厚,身后却是泼墨似的黑,而沈烟穿的吊儿郎当,眼角眉梢带着戏谑,身后烈日直射,透出一大片的白光。
人物关系简洁明了,一看便知。
虽然超越不了带着情怀滤镜的那个年代的警匪片儿,但两个人的演技都很不错。
沈烟这个人虽然“娘娘们们”了点儿,但是演起戏来,却找不到现实中的一丝痕迹,而这个时候的郑大影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演技青涩全靠感情发挥的少年了,他气场强大,人物的心理拿捏得很到位,心态变化也十分自然,举手投足之间很容易就会让人不自觉的信服感。
挑不出毛病。
是称得上影帝的演技。
只不过不知是郑一墨没能意识到还是办不到,他看沈烟的眼神儿底总带着很难察觉的情意,观众可能会被台词、画面、剧情以及演员的肢体动作面部表情所吸引,而不会全神贯注地去注意一个演员是否全程演技在线,更何况他们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与郑一墨在一起相处过。
当然是很难察觉出来。
估计连郑一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整部戏,虽然火花有了,血脉贲张也有了,但就是不够——
缺了一点儿。
刘白对着手机上的百度百科,研究郑一墨的“生平”,正准备去看他的最近一部戏,郑一墨的电话就打来了。
估摸着是刘白好半天没理他,等的不耐烦了。
“喂,我听说你在找我的黑历史?”
郑一墨那边儿有些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外面,刘白回头看了一眼柱子一样戳在沙发边儿上的张小民,这么黑的室内,他还带着墨镜,岿然如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告的密。
“我只是在看你以前演过的戏。”刘白语气平淡,陈述事实。
“哦?以前没看过?”郑一墨声音里自信满满,“不会吧?我看到你那小狗窝里也有我的戏的。”
刘白忽略“狗窝”俩字儿淡淡说:“常看常新。”
郑一墨觉得这词儿从刘白嘴里冒出来很是新鲜,声音带了些笑意:“怎么,学到什么了吗?”
他本来是打算听刘白对他表白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意的,哪知刘白十分中肯地送他了一句:“有瑕疵。”
郑一墨当场爆炸,语调迅速冰冷下来,又鼻子里哼哼,而后送了他四个字:“大言不惭。”
刘白对着电话里的忙音耸耸肩,觉得这大影帝也太玻璃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