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卡世界[重生] (上)(42)

　　小鬼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安子修，道：“子修哥哥，吃苹果。”
　　安子修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苹果，感叹了一下：“这么丑。”虽说如此，安子修还是接过了小鬼手上的苹果。
　　小鬼苹果皮削得一块薄一块厚的，着实浪费了不少果肉。
　　齐诺看着安子修吃了苹果，又揉了揉小鬼的头，道：“去给自己削一个苹果。”
　　小鬼听到齐诺的话后，下意识地滑下床，想去拿苹果，但他停了一下，把自己盯着苹果的脑袋扭过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齐诺，道：“姐姐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齐诺温柔地看着他，道“不是拿别人的东西。是你刚刚帮哥哥们削苹果，这个新的苹果是你应得的报酬。”
　　小鬼想了下，才去果篮拿了一个苹果。
　　齐诺打了一个哈气，这两天哪怕还没有开始上课，直播和制卡也够他忙得团团转了，工作时精神的高度集中，也导致他休息时容易疲惫。
　　然而，匀红还没有来领小鬼走，齐诺只得耐心陪小鬼玩，顺道教他识识字。
　　要不然，齐诺先睡去，安子修能叫他蹲上几个小时的马步，美曰其名，锻炼他的精神意志。
　　有一次，小鬼来病房的时候，腿都是抖的，齐诺才知道安子修的恶行。
　　又过了一会儿，匀红带着两个低年级的医疗卡修来给齐诺和安子修检查身体，说他们两个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匀红和小鬼他们走远，安子修犹豫了一下，和齐诺说道：“不要在那小孩身上花太多心思。”
　　齐诺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安子修道：“你知道春秋城的城主吧？就是这次勾结灵修的人。春之女神神殿的事结束后，学院的导师着重调查了他的成长经历，他最初接触道灵修的时候，可能不到十岁。”
　　“灵修虽然现在没有多少人，但在蓝月亮峡谷之战前，他们转移了大量的幻石和材料，若论富有，没有哪个城主府比得上他们。他们在一些孩子小的时候，略施恩惠，又在他们成为高级卡修的时候出现。”
　　“学院可以肯定，这批孩子里有灵修的人。”
　　齐诺道：“怎么可能，这些孩子之所以父母双亡，还不都是灵修造成的。”
　　安子修皱眉道：“我以为你了解神殿的力量，灵修的洗脑功力堪称一绝。再说，就算那些孩子决定报仇，也会有先后之分，花园大道和自由大道上的人从来不是友好的邻居，不少孩子的睡前故事可都是把春秋学院的学生偷光、抢光、杀光。”
　　“小鬼还算好的，有些孩子非常排斥我们，他们恨我们甚至超过恨灵修。”
　　“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些孩子是灵修故意留下来的，他们甚至可能是灵修的钉子。”齐诺看着安子修，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他坚定说道：“但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
　　安子修知道齐诺也是一个固执的，他只得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他身上放太多感情。”
　　安子修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这些日子看到不知内情的学生们全心全意地照料小孩们，在那些孩子恶语相向的时候，也拿出百般耐心，简直是比对男朋友女朋友都要好了。
　　安子修真的有些心烦。
　　这些天，安子修和子言一起参加了院长和导师们的商讨，也汇报了他们在春之女神神殿发生的事。安子修知道导师们的打算，他们不在乎这些孩子成不成材，他们只是想把这些孩子分散开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用他们引出更多的灵修。
　　安子修并不赞成这个，但在这件事上，他无疑没有什么话语权。
　　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匀红和齐诺，特别是齐诺，他亲眼见过灵修的祭祀，知道灵修洗脑的功力，结果还是对这个叫小鬼的孩子尽心尽力，这让安子修尤为不解。
　　齐诺像是明白安子修所想，他说道：“不能因为他未来可能成为什么人，就否定他的现在。”
　　——
　　小阁楼。
　　齐诺在一张淡蓝色的卡片上画好最后一笔，等着墨水慢慢浸入卡片。齐诺把卡片翻过来，按照惯例在卡片背后用华夏语写上拾柒。
　　齐诺对着镜像仪笑了一下，道：“制冷卡制作好啦，这个天气我就不试用了，以免被冻死。”
　　麦上昵称是“承诺”的小粉丝道：“十七大大，我们这里可热可热了。”
　　齐诺笑笑：“哦，是吗？”
　　“承诺”又道：“大大，你那里真的很冷吗？你为什么总是穿一件单衣啊，制卡师体质不是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吗？”
　　齐诺怔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他是D级卡修，灵力遍布全身，已经可以御寒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齐诺看到镜像上的留言——
　　摇一摇大神（21：57）：
　　大大住的城市，应该是不冷不热，四季常温吧？
　　小谷（21：57）：
　　十七大大小心，她们在扒大大的马甲，她们已经把大大可能在的城市圈出来了。
　　白白（21：58）：
　　大大那里现在多少冷啊？
　　……
　　虽然那个“小谷”的留言一晃而过，但齐诺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自从齐诺失踪过小二十天，粉丝们对扒他马甲的热情空前高涨。如果扒马甲成功，就算齐诺又失踪了，他们也可以在现实世界掘地三尺，把齐诺找出来。
　　齐诺对着镜像问道：“你们想知道啊？”
　　粉丝们：“嗯”
　　“想知道。”
　　“天冷，大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
　　齐诺邪魅一笑，道：“可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晚安，宝贝们，早点睡。”齐诺一说完，就把镜像仪关了。
　　镜像仪才关，齐诺就摘下面具，长舒了一口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天的直播齐诺都在和粉丝们斗智斗勇，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扒掉马甲。
　　齐诺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齐诺的灵力积累到了D级卡修的顶峰，C级幻卡也可以制作出了，但他10张C级幻卡的熟练度还没练满，所以他还是一个D级卡修，制卡师的灵珠也不能更进一层。
　　因为齐诺双珠同修，就像一个木桶盛水多少，永远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齐诺的实力上限，也永远取决于他修炼慢的那颗灵珠。
　　齐诺书桌上的镜像仪亮了一下，齐诺划开屏幕，上面是小谷的留言，“十七，在不在？”
　　此小谷非彼小谷。
　　出现在十七直播间的小谷是齐诺的粉丝，有齐诺虚拟交流账号的小谷则是风中玫瑰直播平台当之无愧的第一主播。
　　有次，机缘巧合，齐诺和小谷认识。小谷不仅为人友善，还教导了齐诺很多直播方面的知识。
　　这个时候，小谷主动发来消息，齐诺当然要回啦，“在。”
　　很快，小谷的下一条消息也出现在了镜像上，“风中玫瑰直播平台的高层想见你，在现实世界，你方便吗？”


第73章 小约
　　齐诺的手指在镜像上迅速地划了一下, “在现实世界见面？直播平台的活动吗？”
　　风中玫瑰直播平台隔三差五会进行一些现实世界的活动，齐诺火了以后也被邀请过几次, 但他都没有参加。
　　小谷：“不是。是你直播间的一个粉丝，他恰好是风中玫瑰直播平台的高层, 想认识你一下。”
　　齐诺还没有回话, 小谷的信息又很快发过来, “十七, 不用想太多，这只是一个私人会面的请求，去不去都可以。”
　　“风中玫瑰直播平台虽然在虚拟交流频道上式微，但这个直播平台只是一个家族产业的一部分。这次想见你的高层就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 他们在现实世界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如果你在现实世界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找他们。”
　　“十七, 你现在是不是在春秋城？”
　　齐诺怔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小谷，“你之前消失的一段时间，恰好是春秋城春之女神神殿出事的时候，我还有很多粉丝都怀疑你住在春秋城, 甚至是花园大道附近。”
　　小谷没有告诉齐诺, 他是十七粉丝小组元老级别的会员，这个粉丝小组也是齐诺最早的、是对他个人信息掌握得最多的小组。
　　小谷虽然看得出齐诺不想直播上的事干扰现实世界, 在齐诺直播的时候，有提醒他粉丝在套话，平常在粉丝小组里也有约束粉丝不暴露齐诺的个人信息。
　　但小谷也有些担心齐诺的人身安全, 小谷自己的渠道有传来消息，幻卡世界可能会有段不太和平的日子。
　　齐诺想了想，在镜像上划道，“我是在春秋城附近。”
　　小谷看到齐诺的话，还怔了一刹那，没想到齐诺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他所在的地址。很快，小谷就又看到了齐诺的第二条信息。
　　“小谷，我的目标是做一个幻卡制卡师。在制卡师的很多流派，都认为制卡之外无大事，所以我不会在现实世界跟人见面的。”
　　小谷，“我理解。我就是带个话，这周六春秋城城主府对面的咖啡厅，你去不去随意。”
　　其实小谷也不怎么喜欢现实世界的事情干扰主播，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十七，只是现在世道不太平，什么都没有人身安全来得重要。
　　小谷把见面的地址信息发给十七后，两个人互道了晚安，就各自下线了。


第74章 开学
　　周六。
　　阳光明媚, 天上的云朵像软绵绵的棉花一样，铺成了一层一层的阶梯, 小湖边有悠扬的乐声传来，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齐诺昨晚一直在小阁楼练习制作幻卡,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他就在小阁楼睡了。
　　齐诺和安子修出院已经两天了, 但匀红还是要求他们定期检查, 就担心他们留下暗伤。齐诺虽然觉得身体没问题，但医疗卡修都不嫌麻烦，他顺道的时候，就会去找匀红检查一下, 有时候两个人也随意聊聊俱乐部、花园大道的事。
　　“小傻子，到了自由大道, 又找了一个姐姐抱大腿是不是？”
　　“因为你小傻子亲姐姐不要他了呀。宁愿去春之女神神殿做灵修, 真的是死都想摆脱他吧。”
　　齐诺刚从匀红那儿出来，就听到几个小孩尖锐的声音。
　　齐诺皱了下眉头，看向孩子堆的方向。三四个稍大些的孩子正在拳打脚踢另一个小孩，本该是一边倒的局面, 但是另一个小孩气势上丝毫不弱下风, 他直接揪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孩子死命地往他身上揍，直把那个男孩子打得哇哇大叫。
　　同时, 也有更多的拳头打向被围殴的男孩子身上，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完全挡也不挡一下, 只管揍他揪住的人。
　　被围殴的男孩子这拼命的狠劲吓坏了其他人，有一两个孩子根本不敢靠近他，就怕他转移目标，他们退开几步，试图动动嘴皮子骂死那傻孩子。
　　齐诺看着这一幕，冷声道：“在干什么呢？”
　　这群孩子都是欺软怕硬的货，看齐诺虽然年纪不大，但腰间别着鼓鼓囊囊的卡包，知道他是卡修，赶紧如鸟兽散。
　　齐诺也没功夫管那些熊孩子，更何况其中一个被揍得不轻，走路都一瘸一拐，还试图跑走，结果摔了个狗啃泥。
　　只有那个被围殴的小孩还倒在原地，齐诺慢慢走过去，看着小孩可怜兮兮、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丝毫没有同情心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小鬼，你怎么又和他们动手了。”
　　小鬼趴在地上，闷闷不乐道：“是他们先动手的。”
　　齐诺感觉好玩了，道：“你虽然是傻小子，但又不是真的傻，那么多人，你主动上去挨揍啊。”
　　小鬼扯了扯嘴角，结果疼得嘶哑咧嘴，他说道：“他们想去花园大道参加冒险团来着，我叫他们不要不自量力。”
　　齐诺道：“花园大道上还有正规的冒险团？”
　　幻卡世界对冒险团管制的还是十分严格的，三个人以上的小冒险团都必须去卡修协会登记，不然不仅无法接协会的任务，还有可能隔三差五被请去协会喝茶。
　　小鬼道：“有的。”
　　齐诺道：“他们这么点大，正规的冒险团不收小孩子的。”
　　小鬼道：“不是真的出任务那种，一些冒险团是可以收留小孩的，把他们作为预备役，给他们卡修心法，教他们使用幻卡。但那是花园大道上的冒险团，还是这么多年唯一的一家……”
　　小鬼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没有继续说下去。齐诺摸了摸小鬼的头，很少看到他这么沮丧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小鬼继续道：“花园大道上的冒险团是不会主动给小孩任务的，但他们公开任务的要求，很多小孩只要能使用幻卡，就敢自己去。”
　　“我大姐姐当初就是这样的。”
　　齐诺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姐姐后来是去做灵修了吗？”
　　小鬼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他疼得哇哇叫了两声，就急切地朝齐诺道：“我姐姐不是灵修，她真的不是灵修！”
　　齐诺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拍了拍他安慰道：“我知道了。”
　　看着齐诺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小鬼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家里三代的信息都倒给他。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齐诺。”
　　齐诺顺着声音看去，是厉不归来找他了。
　　齐诺朝小鬼道：“去找匀红上点药吧。”
　　小鬼倔强道：“不，去找匀红姐姐上药后，我这两天就又不能修炼了。我要早日灵气入体，结成灵珠，成为一个强大的卡修。”
　　“成为卡修后，我就有实力保护姐姐们了。”
　　齐诺用灵力在小鬼体内走了一圈，发现他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就不再管他了。男孩子皮一点，多摔打一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且他这点道行，想要瞒过匀红，那也把春秋学院的医疗卡修想得太简单了。
　　齐诺看着小鬼在他检查完后，就坐到草地上静静地修炼灵力。齐诺不禁想到很多天前，小鬼坐在他的病床边，在纸上画的涂鸦，寥寥数笔之间，几只小灵兽就跃然纸上。
　　齐诺记得小鬼画画的时候，眉眼含笑，是那样的专注和开心。齐诺知道，小鬼虽有点倔，不怕事，但他并不喜欢战斗，也未必想成为卡修。
　　然而，对比有尊严地活下去，梦想实在太过奢侈。
　　——
　　齐诺和厉不归走在花园大道的街道上。春之女神神殿的事之后，本就不怎么繁华的花园大道更显萧条了。
　　前些日子，厉不归在卡修协会接了一个任务，给花园大道的一千户人家登记入册，成年的也帮助他们办理虚拟交流账号。
　　不过，酒仙学院临时通知，后天开学。
　　厉不归估摸着来不及完成任务，就拉上齐诺搭把手。
　　齐诺和厉不归刚刚从一户人家走出，厉不归翻着手上的名册，道：“卡修协会挺厉害的。它虽然没有城主府的资料全，但比城主府的资料准确不少。”
　　刚刚，齐诺和厉不归登记的一户人家，城主府的资料上是一家六口，有两个孩子，卡修协会上的资料是一家七口，有三个孩子。
　　齐诺和厉不归敲门进去的时候，的确只在屋子里看到两个小孩，要不是齐诺留了个心，用灵力感知了下小屋子，才在衣柜里找到一个小女孩，就又让他们蒙混过去了。
　　幻卡世界并不像齐诺前世待的华夏，还有优生优育什么的，家庭只要能保障孩子的基本需求，城主府大事小事一概不管。然而，一些自私的父母，想要生一个灵气亲和度高的孩子，为了赌这万中无一的机会，哪怕家里揭不开锅，也不断地生。
　　为了避免这样管生不管养的情况，城主府有规定，家庭月收入过700幻石才能有两个孩子，过1400幻石才能有三个孩子，以此类推。
　　所以，不少低收入的家庭都会虚报小孩的数量。
　　齐诺听了厉不归的话，骄傲道：“是啊，卡修协会可是号称幻卡世界第一大势力。”
　　虽然齐诺离开卡修协会很多年了，但那毕竟是他最早待的地方，在那里，齐诺认识了不少朋友和师长，还成为了一名卡修和制卡师，他对卡修协会还是很有感情的。
　　厉不归道：“啊，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搜集一些平时根本用不上的信息。”
　　齐诺和厉不归就这样一户一户检查过去，直到黄昏降临，两个人才结束一天的工作。
　　齐诺和厉不归走过花园大道，拐弯经过城主府，准备打道回酒仙学院。齐诺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店铺，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一件事。
　　什么事呢？
　　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齐诺很快就把这一切抛之脑后。
　　——
　　齐诺翘着二郎腿坐在演练场边上，检查3班同学的假期训练成果。
　　演练场上，一个水蓝色劲装的少女拿着一张木系幻卡【樱落】，少女娇斥一声，不远处的几个稻草人同时倒地，同时漫天的樱花落下，洒在少女的长发、肩头、衣摆上，整个场景都美轮美奂。
　　几个路过酒仙学院的小孩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双眼，只觉得是仙女下凡。
　　齐诺低着头，他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手上拿着一支笔在虚空中勾画线条，制作出C级幻卡后，他像是开了窍似的，制卡的技艺突飞猛进，最近制卡制得都有些走火入魔了。
　　水蓝色劲装的少女走到齐诺面前，说道：“班长，这是我假期练习的幻卡【樱落】。”
　　齐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乖乖一眼，因为运动的原因，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苹果一样。
　　齐诺点点头，鼓励道：“一个假期就有一张C级幻卡熟练度满级了，很不错。但是，你假期是不是吃了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