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刚我的都被我刚了(8)
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草原野兽很多,而且大多是群居性极高的动物,他们三个人走的确实不远,主要目的不是打猎,而是遛马。
直到金黄色的夕阳洒满草原,他们才漫步回程。
刚一回来,就感觉到了不对。
大昭人被聚集在马场,危云白刚刚下马,就有士兵过来将马牵走,“大王有令,让大昭人都去马场等着。”
危云白蹙眉,在士兵的注视下走进马场。
阿碧和公主脸色慌张的站在前排,不止她们俩,全部站在这儿的大昭人就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特意召集大昭人,这是要干什么?
乌力措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杀神,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样的事!
唯一走进来的危云白显眼的很。
阿碧看到了他,整颗心都放松了了下来,“云白,这儿!”
她清楚乌力措对危云白的心思,既然危云白也来到了这里,那他们就是安全的。
和怡公主张张嘴,还是没说出话。
乌力措已经误会了她和云白的关系,她一定要万分注意。
危云白走近,马圈修的很高,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马匹,阿碧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危云白摇头。
但在心中说道:“乌力措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系统惊讶,“你怎么知道?”
危云白盯着马圈的目光幽深,含着笑。
“男人的心思。”
整个偌大的马场静默无语,一队气势汹汹的北戎士兵走了进来,两两一组站在马圈门前。
他们目露凶光,煞气让人不敢接近。
“北戎人想要干什么?!”
“爹娘啊,儿子要丧命在这了!”
“求求你们别杀我!!!”
“……”
彻底乱了。
乌力措就在此刻进来,他略过成群向他求饶的大昭人,目光直直与危云白对上,忽而邪邪一笑。
危云白心道:“来了。”
士兵,“大王!”
乌力措拍拍手,士兵应声打开马圈,健硕凶猛的草原马正对着大昭人,他们毫无防备。
!!!
这是能轻易踏死人的草原马!
和怡公主站在第一排,她浑身颤抖,阿碧勉强扶着她,双腿发麻。
危云白站在他们旁边,这些马鬃毛杂乱,马腿强壮有力,眼神桀骜不驯,是还未被驯服的野马。
一时间人心惶惶,然而这些野马,却还停在马圈里分毫不动。
乌力措站在一旁,看着这些马试探的往前探出一步,又绝望嘶嚎着退后。
草原王说道:“这是今日抓回来的五匹野马。”
他扭过身,卷发从脸侧滑落,夕阳让他的棕发染上金子的颜色,高挺的鼻梁投下一侧阴影,眼底却还是黑的可怕,“知道它们为什么不跑吗?”
危云白和他双目对视。
没人说话,大昭人惊恐的看着他,乌力措继续说道:“我在它们的蹄子上锤下了钉子、划上了伤口,只要它们动上一步,就会疼的再也无法动弹。”
他说的漫不经心,“野马,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喜欢奔跑。”
“危云白,你说呢?”
乌力措太放肆,他对危云白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危云白叹气,“他逼我逼到这个地步,他是想要逼疯我。”
语气跃跃欲试。
系统,“……”
危云白本身就是个疯子。
乌力措也不差。
野马尾巴无力的垂着,眼中含着哀求。
危云白看了半晌,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开口,“乌力措,你赢了。”
恭喜你。
赢得了D市北郊精神病院重症病房302号房危云白先生的注意。
第9章 草原王(9)
漠北草原地势高,距海远,边缘有山脉环绕,导致雨量奇缺,草原上的民族习惯了严寒酷暑,干涸、荒芜、贫乏,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追逐河流。
茶尔加湖有许多分支,这条湖以前不属于北戎,现在是北戎的领地。
乌力措不是容易讨好的人,从马场回来之后,跟着他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关在营帐里,从里面传来失真的大笑声。
士兵们面面相觑,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单于的好心情。
巴吉急匆匆的过来跟他汇报着事情,“大王,上次要的这批战马还要追加三成,更重要的是,他塔里木处有咱们的人说是看到了车……大王?”
乌力措专心致志的拿着毛笔写字。
他握笔的姿势准确,眼神犀利,下笔如有神助,完全没将巴吉的话听在耳里。
巴吉起了好奇心,他走过去,“真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大王您在写字。”
写的是统一中原的计划,还是扩展疆土的方法?
他凑近一看,只见一人长的纯白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三个字,“危云白”。
一个挨着一个,全部都是“危云白”。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巴吉默默退回去,不敢再往纸上看。
乌力措写完最后一笔,欣赏的看着宣纸,“说吧,他塔里木看见了谁?”
“是车呼,”巴吉说道:“叛徒车呼,连同那群北戎罪人。”
咔嚓一声,手里的毛笔应声断成两节,乌力措反应很快,及时将笔扔了出去,桌上的书法逃过被破坏的命运。
巴吉,“大王,趁车呼还没逃走,是否派兵前往他塔里木?”
乌力措戾气横生,“让他逃,他塔里木不能给他安全感,我要让他以为自己彻底安全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是!”
杀气都被勾了起来,乌力措看了一眼桌上的宣纸,平静下来,忽而嘴角一端上挑,将书法叠好递给巴吉。
巴吉,“?”
“将它拿给危云白,”乌力措想象着危云白看到这份大礼后的表情,完全愉悦了起来,“告诉他,本王让他好好保存,如果他敢对本王的赏赐不敬,那本王就会对他不敬。”
“……”看看您一脸匪气的强盗样,还好我不是大昭人,不然光是这份“赏赐”,就得把我气个半死。
巴吉恭恭敬敬的接过,打算退下,突然灵机一动,“大王,北戎缺水,勇士们都是定期前往茶尔加湖分支洗澡,他们大昭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怕是难受的很了,想沐浴都没地方可去!”
他表情猥琐,“这个,您就可以……”
乌力措眼中一深,脑子里面出现了危云白那双瘦弱纤细的手,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不错。”
巴吉功成身退,转身就把手中薄薄的宣纸送到了危云白这里。
满面拥挤的字眼,任谁看到都会起三分寒意,更何况是名字本人。
危云白甫一打开,巴吉就等着大昭人发怒。
北戎民风开放,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算事,然而大昭不是如此。
墨守成规,循规蹈矩。
喜欢男人称得上一句风流,被男人喜欢就成了一种侮辱。
更何况是这种读过书的公子哥。
巴吉偷偷看了一眼危云白,只见他眼中发亮,闪着的是熊熊怒火,真如星光闪烁。君子如玉,相映成辉,今天他可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即使乌力措强行逼迫有些不大人道,但巴吉不得不说,大王的眼光真是太他妈好了!
系统,“足足有五百九十一遍你的名字。”
“字太丑。”
危云白敷衍的看了一圈,也只有一两个字能入眼,巴吉看透了他的不喜,及时补上一句,“我们大王说了,您要是想对这份赏赐做些什么,他就会对您做些什么。”
大昭人眉头紧皱。
老套。
巴吉正等着他说话,又有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巴吉大人,王刚刚下了命令,说是明天白日带着人到茶尔加湖,让我来通知大昭人。”
大王动作可是真快。
危云白,“我身体微恙,就——”
“我漠北常年缺水,”巴吉打断他,“茶尔加湖是漠北数一数二的大湖,您上次见到的只不过是茶尔加湖的一个分支。”
危云白看着他,平静地等着他说完。
“在草原上,沐浴可是一件难事,”巴吉说道:“像我们这些粗人就罢了,汗里来泥里去,脏不脏的都不在乎!但大昭可跟北戎不一样,这么些天没有沐浴,这会现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您还是再好好想想。”
危云白蹙眉。
他看起来仍然干净清爽,衣衫整洁,纤尘不染,没有北戎男人的粗狂和被汗浸湿的长发,是另一种迥异与他们的俊美。
“……好,”危云白应下,手里的宣纸被抓出一道道深痕,巴吉装作没看见,笑眯眯的叮嘱危云白,“那您记住了。”
系统冷哼,“看着恭恭敬敬,实则每一句话都是威胁。”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下,乌力措的手下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人走了,危云白注视着他的背影,如果哈吉在此刻回头,必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大昭人眼中黝黑,比未知的黑暗深藏着更多的危险。
“我很期待。”
“乌力措,他想怎么做。”
三天时间,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
乌力措精神饱满,他换上了族中妇女精心缝制的衣袍,别上匕首弓箭,英姿飒爽的走了出去。
巴吉深知乌力措的心思,他乐得这些人不去,只要危云白确保前往,其他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危云白门前有巡逻士兵换班把手,说是确保远来的客人安全,监督跟踪样样不落。
被他们一半请,一半强迫的送到马场,为首的人态度恭敬的退下,危云白将手里的碎瓷片收起,谢过将马牵给他的士兵。
动物永远比人灵敏的多,特别是马这种灵性的动物,先前喷着响鼻不耐烦踢着蹄子的马乖乖的待着不动,任由危云白摸上它的头顶。
被他道谢的士兵不自在地退回去,大昭人可真是温柔,怪不得连马都喜欢他。
乌力措最后来到,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看到了想看的人,随后荡开笑意,翻身上马,“走!”
“是!”
震天响声,差点没把没见过世面的大昭人吓尿。
这一行人可比上次的人少多了,巴吉做事比哈赖圆滑,早先已经吩咐下去手下人该干什么。
乌力措的余光向后定在某一点,与他相反,危云白能离乌力措有多远就有多远。
他越是这样,乌力措越是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