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宿敌带我去看了脑子(13)

　　斗兽场那段空白的时间与漏洞百出的对话再次浮现在了诺杰尔的眼前。
　　诺杰尔立即掉头，往希瑞恩的方向飞去，斯威勒则紧随其后，拖延着他的脚步。
　　“不会让你再靠近元帅的！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那个样子！”
　　“不是我做的！”
　　诺杰尔什么锅都能背，唯独这一点，他不承认！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当然，这也可能是元帅的缓兵之策，毕竟我那时还不知道你在监视他。”
　　“你和他说了什么？”
　　“你猜？”
　　诺杰尔的语气微微加重，他拔出了克洛诺斯背后的钢铁剑，反身猛地刺入了库兰德楚的机体内。
　　漆黑的剑身在刺入的瞬间迸发出夺目的火光，库兰德楚的机体被整个刺穿在了剑刃之上。
　　诺杰尔没有手软，如果对方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会立即结束这场战斗。
　　斯威勒嘴角溢血，眼下发黑，他抬起了无神的双眸，扶着驾驶舱爬了出来。
　　诺杰尔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从库兰德楚上滚落了下去，落在了希瑞恩所在的那座建筑的顶端。
　　因为同样是新人类，所以斯威勒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并不会死亡，但也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创伤。
　　诺杰尔收回了克洛诺斯，库兰德楚就像一堆破铜烂铁，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结束——”
　　诺杰尔刚要开口，突然间，他猛地一回头，目光望向了耶弗尔嘉德遥远的天际。
　　有股庞大的能量从那片天空传来，从预示的波动来看，是母船级的星舰！
　　“哈哈哈——！帝国那帮家伙在关键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斯威勒口鼻溢血，跪地起身，抓住诺杰尔分神的瞬间，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光刃，并凶狠地向着诺杰尔的背后刺去。
　　诺杰尔，当然，也猜到了斯威勒最后这拼尽全力的一搏，然而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他准备反击的右手却僵在了半空。
　　“你……”
　　诺杰尔看着眼前这极具讽刺性的一幕，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半个字眼来。
　　希瑞恩用碎裂的铁片刺穿了斯威勒的胸膛……
　　因为注意力的分散，外加希瑞恩本身的能力，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发现，第三个人也悄悄地爬上了建筑之巅。
　　那个白发青年的脸上还溅有新鲜的血迹，尽管他看上去是那么慌张，那么不知所措。也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但他仍旧勒紧了斯威勒的脖子，握着刀柄的右手虽然颤抖，但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
　　斯威勒双目放空，他机械地转头，黯淡的双眼中倒映着那个熟悉的人的面孔，没有绝望，没有悲伤。
　　“元……帅……”
　　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程墨轩一听清这两个字便突然惊醒，松开了架着人的双手。
　　斯威勒向前倒去，无神的双眸中泛起了点点水光，然而他的嘴角在最后却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个程墨轩看不懂的笑容。
　　怎么……回事？
　　程墨轩退后了一步，有个人却先一步拉住了的他的手，那片被当做凶器的锋利金属“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的，不隔日

　　☆、珊德拉号

　　这个结局看似突然，然而斯威勒却知道，这也许是必然。但没关系，只要安德里亚带着星舰过来了，他的信仰就能延续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背叛了帝国，其实他知道，是帝国背叛了自己。为了活下去，他带着愿意跟自己走的士兵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成为了臭名昭著的星盗。
　　这看似自甘堕落的举动却是支撑着他的力量，因为希瑞恩.加菲尔德告诉他的一句话，他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了下去。
　　“选择你所相信的‘正义’，被世人所认定的‘正义’未必是你的愿望。”
　　年轻的少将看着那位坐在最高处的男人，那人具有欺骗性的和蔼笑容让他仿佛找到了黑暗中指引的道标。
　　那个身影一直铭刻在他的记忆里，哪怕他的“正义”已经歪曲得偏离了轨道，他始终坚信着。
　　因此他在这些年里，杀了无数帝国的上位者，包括高官和富豪，当然也杀了许多无辜的人。直到被驱逐到边境，他将视野放大到了联邦境内。
　　诺杰尔是个意外，这一点，斯威勒把原因归咎在了运气上面。
　　在死里逃生之后，他和剩下的追随者们扮成了运输队，躲到了耶弗尔嘉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救生舱——那个装着重伤青年的胶囊。
　　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名青年很像元帅，但仔细想了想之后，他决定把青年送到医院救治，而不再深究他的身份。
　　首先，他无法将这个人代入元帅，其次，若不是因为两者长得太像，斯威勒那仅存的良心甚至不会救他。
　　然而，直到他在斗兽场再次见到了青年，他终于确定了青年的身份。
　　装成员工混进斗兽场本是为了收集情报，青年的种种特征却越来越符合元帅的标准。斯威勒制造巧合，几番试探之下，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元帅的状况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也不知是因为他留着大胡子，元帅不记得他了，还是碍于身边的联邦人而不得不装成那个毫无防备的样子。
　　斯威勒放弃了，他不想破坏元帅的计划或打算，因此他偷偷地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元帅那位令人艳羡、并令他嫉妒的副官，安德里亚.弗格森。
　　安德里亚与斯威勒曾一起共事过，虽然斯威勒不喜欢他，但他觉得这是帝国那仅有的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了。
　　帝国的星舰立即出发，预计今晚抵达，斯威勒准备把这个消息带给元帅。令人惊喜的是，帮元帅把斗兽场的那群垃圾处理完毕之后，元帅虽然惊讶，但似乎接受了他这自作主张的决定。
　　可惜的是，元帅任旧没有想起他是谁，斯威勒觉得他应该把胡子剃了。
　　对着镜子里干净的面孔，斯威勒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想哭，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脸了，几个月过去，他的脸又沧桑了不少。
　　计划很顺利，帝国的星舰与联邦的守军已经在边境对峙，斯威勒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拖住那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联邦元帅的脚步。
　　只差一点了，耶弗尔嘉德附近，星舰跃迁的能量波动是如此清晰。如此近的距离，帝国，还是一如既往地疯狂。
　　结束了，诺杰尔.罗德里格斯，斯威勒撑起了快到极限的身体，猩红的双眼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这把光剑，就是为了——斯威勒的幻想戛然而止，有人，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是——元帅。
　　而且他的选择，他的神情，都没有作假……
　　斯威勒并不觉得难受，只是，有点苦涩。
　　诺杰尔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认识他吗？”
　　程墨轩还沉浸在第一次杀人的罪恶感当中，他下意识地说道：“不认识……”
　　看来就算是剃了胡子，也没用，斯威勒如是想到。也许剃了胡子后，元帅甚至认不出他就是那个给他传递消息，告诉他来建筑最顶端等待接应的人。
　　诺杰尔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斯威勒，新人类没那么容易死，他相信这个人听见了希瑞恩的话。
　　诺杰尔眼神暗了暗，随后又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程墨轩被诺杰尔的话问懵了，“我第一次杀人！”
　　“你不想我死？”
　　诺杰尔按着程墨轩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想。”
　　“为什么？”
　　“因为……因为……”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然而程墨轩看着此刻的诺杰尔，却半天没敢把“朋友”两个字说出来。
　　然而现在已经没时间给他们犹豫了，天际线的尽头在此刻出现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空间撕裂的景象就好似城市的上空出现了一个梭子型的缺口，一个银灰色的光点从黑暗中绽放而出，夹杂着磁场的电流，将黑夜映照成了白昼。
　　巨大的船体从虚空中破开一角，慢慢降临在了众人的头顶。
　　圣裁天平是帝国的标志，那个红黑金相间的标志就这样被印刻在了船体最明显的地方。从明面的配置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一艘母舰级的专属星舰。
　　而且，它名为——
　　“珊德拉号！”
　　“我没看错吧，真的是珊德拉号？！”
　　“混蛋，这群帝国人，他们疯了吗！”
　　耶弗尔嘉德的守备军几乎要骂脏话了，几百年来，帝国联邦都维持在剑拔弩张的那根弦上，然而至始至终都相安无事，珊德拉号作为帝国最高战力的象征之一，具有毁灭性的力量，贸然开进联邦无疑是挑衅外加宣战的行为。
　　“怎……怎么会……”
　　斯威勒挣扎着抬起了头，被鲜血浸满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珊德拉号，我记得是……”诺杰尔复杂地看了一眼程墨轩，随后又望向了帝国国徽之下那个暗紫色的、散发着金芒的繁复花纹。
　　紫荆花帝族。
　　珊德拉号是紫荆花帝族的编制。
　　诺杰尔看向了斯威勒，却发现斯威勒被血糊住的眼睛中也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帝国会派人来迎接希瑞恩，但无论来的人是谁，都不应该由这个家族的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紫荆花帝族是帝国四大帝族之中，一个与希瑞恩水火不容的家族。虽然这不代表其他三个帝族也站在希瑞恩的对立面，但紫荆花帝族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敢公然弹劾，并不屑掩饰的家族。
　　没参与谋害希瑞恩就算了，为了一个希瑞恩，消耗如此巨量的人力物力，千里迢迢赶过来，这更是一个天方夜谭。
　　明亮宽阔的星舰内，帝国军人正整齐地排成一排，随时等待指挥室下达的命令。
　　无数联络官一圈一圈地围坐在指挥台下，呈螺旋金字塔的形状向上延伸，将最高处的那个人衬托得至高无上。
　　那个人将外套肆意地披在身上，单手支撑下巴、斜靠在宽敞的座位上，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来源于上位者的傲慢气质。
　　他睁开了狭长的眸子，精明的目光扫向了指挥室的立体投影，城市的景象在指挥室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耶弗尔嘉德很混乱，尽管联邦正在努力安抚市民，但因为珊德拉号的到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无济于事。
　　“希瑞恩.加菲尔德……”
　　他嗤笑了一声，随后又低声道：“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