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世周全(27)

　　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打转，汝凉钰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伯玄昭脸上，发出有些清脆的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钰钰自然好看。”伯玄昭一点都不羞脸，一只手捂着被拍的地方，凑到汝凉钰面前。“越看越好看。”
　　见汝凉钰的脸，又要红透，伯玄昭挪开了身子。“元锁，先去长贤山庄。”给汝凉钰把面纱戴在脸上，整了整衣服，“先送你回去。”
　　“你呢？”汝凉钰由着人给自己整理衣服，好像都习惯这样的动作。
　　习惯了？一想到这一点，汝凉钰有些无措。挡住伯玄昭的手，身子往后靠了靠。
　　他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浆糊，搞不清楚这些事情。
　　伯玄昭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下马车。寿德公公站在他面前，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殿下您可回来了，陛下这几天一直在念叨您呢。”
　　对寿德点了点头，“谢公公。”一个手势，让元锁将东西递给寿德，是一块上好的鸡血石，“公公费心了。”
　　元锁很上道的将鸡血石握在手心里，露出一角，足以看见成色，“这是殿下在仓渝州看到的，说是适合总管您。”顺势，将鸡血石塞进了寿德的袖口。
　　这下，寿德笑的更是看不见眼了，脸上的褶子满满的。赶紧走上前去，朗声通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进来。”伯天元的声音，就小半个月没听，怎么戾气这么重。
　　伯玄昭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又切换成孝子贤臣的殷切模样。
　　“儿臣见过父皇。”屋子里面除了伯天元外，赵洪坤和李赫等一干大臣也在，他的大舅舅也站在人群里。
　　那接下来的话，他就更好说了。
　　“国师大人呢？”伯天元眉心透着紫红色，边说话，还边用拇指和食指捏眉心。
　　伯玄昭站在伯天元的书案前，越近，越看出来伯天元的变化。前世的这个时候，伯玄昭还在为皇后的死、宗平的责问而伤神，那段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原本的时候，伯天元对他的母后，敬爱有加。又因为外公宗楼识时务，带着小舅舅早早的就告老还乡了，皇帝更是稳住皇后的地位和荣宠。
　　留下的唯一一个在刑部的大舅舅，宗平在京城里确实是因为不知变通，得罪了不少人。即使这样，伯天元对宗平，仍然颇为纵容。
　　也是前世的这段时间，伯天元对他、对宗平，态度都不像以前了。和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国师大人带了李家庄的少庄主——李长生来。”伯玄昭稍低着头，但是也注意着旁边赵洪坤的动作，“舟车劳顿，儿臣顺路先送了国师大人和李长生去长贤山庄。”
　　赵洪坤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步往前，“太子殿下辛苦。”伯玄昭就侧了侧身子，瞟了他一眼，连一个点头都欠奉。
　　“启禀父皇，蝗灾当日，四皇兄在仓渝城主管抗灾事宜。”这件事，早说晚说都是说，“儿臣随国师大人前往福泽县，在福泽县郊外找到一座祠堂。”
　　赵洪坤正要上前说什么，另一边也长着心眼的李赫，一瞪眼就往前上。“这祠堂之事，可大可小。”
　　“右相大人说得对。”伯玄昭对李赫一拱手，交换了一个眼神，再转向伯天元，“儿臣在赶往福泽县的路上，遭到了刺杀。”
　　伯天元一掌拍在桌子上，两个眼睛里充满血丝，眉心的紫红色愈加明显，怒目圆睁。“岂有此理。”
　　“父皇息怒。”伯玄昭貌似惶恐的跪在地上，“儿臣并无大碍。不过，在福泽县外的祠堂前，儿臣和国师正要赶去，出现了一群人将祠堂烧了。”
　　赵洪坤袖子下的手，克制着不握住，手背上青筋暴起，不住的抽动着。“殿下可是有何发现？”
　　“起来说话。”伯天元还是忍不住捏着眉心，“寿德，给昭儿搬把椅子来，再去太医院将张太医叫过来。”
　　伯玄昭顺势站了起来，看着赵洪坤那张方脸盘，看似平静又不在意，太阳穴处的青筋却是根根暴起。
　　“谢赵大人关心，本宫手下的侍卫，从刺客的衣服上找到了些东西。”
　　“姨娘——”李长生拖着长腔，走到汝李氏身边，抱住汝李氏的胳膊。躬着身子，头搭在汝李氏肩膀上，来回扭啊扭的。“长生来看你了。”
　　汝申岭和汝凉钰站在一边，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孩子……不是傻了吧？”汝申岭问汝凉钰，这孩子小时候看着还挺机灵啊。
　　“是！”汝凉钰将面纱取下来，交给银子。听到汝申岭问的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大伯快去把那傻子拉开，别传染给我弟弟了。”
　　李长生听到了汝凉钰的话，头还靠在汝李氏的肩头，脸上摆着娇嗔的模样。“姨娘，你看他们。”
　　“好了！”汝李氏拍了一把李长生的脑瓜，拖着人走到汝凉钰身边，“路上累不累？”话音都要温柔出水了，和对李长生的完全不一样。
　　李长生这下也再装不下去了，放开了汝李氏的胳膊。甩着袖子，抻了抻衣服，恢复了翩翩然的样子。
　　“姨娘最近觉得怎么样？”扶着汝李氏，让汝李氏坐到椅子上，然后拉着汝李氏的手，放在椅子间的茶几上。
　　“不怎么吃的下去饭，晚上睡觉时间也变少了。”汝李氏最近苍白了许多，汝申岭也没好多少。
　　或多或少的，他能明白汝廷慕当初的想法了。
　　李长生刚刚玩闹的时候，已经帮汝李氏探过脉了，这下想再确认一下。手搭在汝李氏的手腕上，面容还是控制不住的凝重了。
　　汝凉钰蹲在汝李氏面前，手被汝李氏握着，搭在微突的肚子上。这里面是他的弟弟，却因为他，现在还要连累婶娘。
　　“没事的。”汝李氏从小看着汝凉钰长大，几乎明白汝凉钰每一个眼神的意思。这孩子肯定是在内疚了，摸了摸汝凉钰的头，“婶娘相信你能找到方法。”
　　汝凉钰将头靠在汝李氏的腿上，他的心一直很慌，此刻才平静一点。“我会找到方法的。”


第36章
　　夕阳西下，昏黄发红的光晕，笼罩着长贤山庄。汝申岭给坐在椅子上的汝李氏，搭了一条毯子。坐在她旁边，眼神温柔的落在微突的小腹上。
　　“姨娘、姨丈。”李长生手上端着一个茶盘就过来了，飘过来的香味，却不像是茶。汝凉钰跟在后面过来，帮李长生摆茶具。
　　茶盘上摆了两壶茶，一壶是白瓷质地，泡着汝凉钰喜欢的花茶。另外一壶，闷青色纯色茶壶，倒出来的茶汤，显红色。
　　汝凉钰先倒了一杯闷青色茶壶里的茶，端给汝李氏，“婶娘尝尝，长生说这果茶能止孕吐。”
　　李长生仔细的给汝李氏号了脉，胎儿刚三月有余，很健康。就是汝李氏的身体有些体虚，开始的三四个月还好，等到胎儿五个月往后，汝李氏的身体更是受不住。
　　“长生有心了。”汝李氏接过茶杯，先小小的尝了一口，酸酸的，还很爽口，带着水果的香味，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水果。
　　汝申岭也倒了一点闷青色茶壶里的茶，沾了沾嘴唇，脸就皱了起来。
　　“是不是很酸？姨丈。”长生看汝申岭的表情，发笑。汝申岭被酸的脸不受控，皱了起来。
　　连忙递了一杯花茶给汝申岭，“喝口这个，冲冲味。”
　　汝凉钰没有尝，就只闻，他都能感受到酸酸的。
　　“姨娘现在爱吃酸的，这茶她喝起来正好，咱们喝准得酸倒牙。”孕期的人口味都比较奇怪，上午问了问厨子，这几天汝李氏偏好酸食。
　　汝李氏看汝申岭那副样子，哈哈笑了出来，她喝着就是正常的口味。“酸不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茶，有些开胃的作用，汝李氏觉着有点饿了。她半下午的时候刚吃过，现在还吃。
　　李长生看出来了汝李氏的想法，交给竹苓一张纸，“你去厨房，让他们根据这个给姨娘准备晚膳。”
　　“费心了。”汝申岭对李长生说。他看着汝李氏的笑脸，心里忍不住发酸，比刚刚那杯茶还酸。这样的笑，他还能看多久？
　　而另一座府邸，气氛压抑，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洪坤一把抓过桌子上摆着的描金花瓶，扔出去砸到门柱上，瞬间烂成碎片。那是皇上赏赐的，价值黄金千两，砸了依旧不能消气。
　　“废物。”一掌拍在桌子上，红木的桌子硬生生从中间断开，“都是一群废物。”
　　“大人，说不定太子就是在虚张声势。”在御书房里，站在赵洪坤一边的一个官员，小心翼翼的讨好。
　　赵洪坤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将那官员打的后退了几步。要是没有身后的椅子，怕是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还用你提醒。”长出来淳朴憨厚的方脸盘，和那双狼子野心的狠戾眼睛，不像是属于一个人的。
　　这下，赵洪坤也差不多回了神，他安排下去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伯玄昭说从刺客的衣服上找到了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找到什么东西。
　　想来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如果他这边有了动作，正中下怀。
　　被甩到一边的那个官员，站了起来，又卑躬屈膝着，往赵洪坤身边去凑。“要不要小的，派些人去查探查探。”语气万分讨好，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狗。
　　赵洪坤坐到完好的椅子上，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等人转身走到门前，赵洪坤又说，“事情做得好了，许大人可就不只是一个刑部侍郎了。”
　　他不动，有人可以帮他去动。
　　“小的先谢过赵大人。”许向前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对着赵洪坤，两撇小胡子，一对三角眼，谄媚之态尽显。
　　等许向前走了出去，赵洪坤才冷哼了一声。
　　击掌三声，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只有那双麻木的眼睛漏在外面。“属下见过主子。”
　　赵洪坤抹了两把嘴角，眼睛里若隐若现的冒着红光，“是时候去取那狗杂种的血了吧。”
　　“还有两天。”每个月初一，他负责去取赵禀霖的血。“少爷现在在仓渝州。”
　　“你亲自去。”赵洪坤说完就站了起来，“找个大夫去宫里看看，顾翔也去的勤些，我想尽快看结果。”他想看的什么结果，馨妃会明白的。
　　用过晚膳后，宫里来了人，是寿德亲自驾着马车过来的。
　　汝凉钰换上了稍正式的衣服，颜色依旧很素。不只是他个人不喜欢大红大紫的颜色，国师制式也都是素色，还只有唯一的云纹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