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穿书](54)
前面是让人怀疑人生的堵车长龙,车里是一片死寂。
——除了空调风还在兢兢业业地以极低的声音工作着。
再低的声音也是声音,它成了车内最大的响动。
“往常这时候,不该这么堵的。”半晌,车流终于动了,姚非池敏捷地打了下方向盘,在路口处转了个弯,“今天不知道什么毛病。”
韩承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却没说话,仍旧沉默地坐回去了。
他重新选择的路线虽然绕了点,但胜在不堵车,不然堵上高架这点工夫,够他们绕城一圈的了。
韩承泽靠在椅背上,看着快速后退的天空。
算了吧,往哪儿走这种事,他本来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这个世界来了挺久,但他其实……根本没有好好“生活”过。
就随池哥高兴呗。
姚非池把车开到市中心一家很大的超市的地下停车库停好,回头跟韩承泽挥手,示意他下车。
回头才看见这人端端正正、正襟危坐地坐在副驾驶席,已经偏着头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阴影。
这孩子往年吃了几年苦,身边没个知心人,遇上些事就爱往肚子里藏,显得心思特别重。他刚想了一路让他不舒服的细节,想着想着,就被并不算午后阳光给晒困了。
姚非池冷不防收获一枚睡美男,心情还挺好,车也不下了,熄了火就坐在旁边看他。这一看,看出点不轨的心思,他又是个行动派,干脆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柔软而熟悉的触感,带着对方的体温。
那些不正经的幻想渐渐变得强烈,轻微的碰触已经不能满足他,他轻咬着对方的唇瓣,仍觉得不够,于是撬开韩承泽咬得并不紧的牙关,攻城略地般占领了他的唇舌。
他的,他的,他的。
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都会是他的。
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开始发热,车内弥漫着旖旎的气氛。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承泽睁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一把推开他:“……池哥你干嘛?”
姚非池轻轻笑了,眼底闪着莫名的光:“干啊。”
“……”
韩承泽果断更换话题,他视线一扫:“到了吗?”接着解开安全带便要下车。
“石头。”姚非池在后面拉住他。
“嗯?……唔!”
韩承泽回头,迅速被俯身过来的姚非池吻住,按在未曾打开的车门上动弹不得。他被几乎整个人跨到副驾的姚非池圈在坐骑和车门的夹角处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接受这强烈而炽热的吻。
与此同时,一只略显冰凉的手从衣服下摆滑了进去,摸过他的腰侧,随后向上,揉捏他胸前粉色的茱萸。
从没有其他人碰过的地方,如同静水中投下石子,激起阵阵涟漪;他的理智在抗拒,本能却背道而驰。
不能……这样……
“唔……别!会有人……路过……”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用手去推。
回答他的是姚非池愉悦的低笑声:“不会有人看的,你在担心什么。”
比起担心,他更多的是拒绝啊大兄弟!!!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韩承泽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姚非池才肯放过他。他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这才肯放他下车。
“好了,”姚非池拍拍他的脸说,“擦擦眼泪,我可不想让人看到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
石头的眼角泛红,还有几滴渗出的泪珠,比起可怜……反而更加诱人。
让人看到可真让人不爽啊……
韩承泽白他一眼,拿袖子随意抹了两把:“神经病。”气得转身就走。
占了便宜,这种调情似的辱骂姚非池自然不会计较,他锁了车,跟在韩承泽身后上楼。
看得出来韩承泽完全没有说话的兴致,不过姚非池心情正好,路过豆制品区的时候还在逗他:“诶石头等等,你要涮豆腐么?”
“你不说我就不买了啊?反正我不吃豆腐,我刚才已经吃够了。”
“……”
韩承泽停下脚步,回头用力瞪了他一眼,抢过豆腐塞进了购物车里。
留下姚非池在身后窃笑出声。
豆腐豆腐,吃你妹夫的豆腐!
满腔愤怒无处发泄,韩承泽发疯似的买了一堆平时想吃却舍不得买的零食,好像这样就会把姚非池吃穷似的。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把一堆大包小包搬进车里,开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韩承泽气得回房休息了,姚非池让佣人都去休息,亲自提着食材进了厨房。
很多年没进厨房,希望从前的技艺没有生疏。
锅底都是现成的,用提前泡好去过血水的筒骨一起煮就行,羊肉和牛肉买的就是已经片好的,只需要洗菜即可。他把蔬菜一一倒出来,分门别类摆好,然后各取一部分洗干净,该摆盘的摆盘,该切块的切块。
独自在厨房忙了有一小时,他才上楼喊人。
“石头?”姚非池站在楼梯口,试着喊道。
天已经按了,韩承泽没有开灯,隐约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平摊在床上,一动不动。
“石头?”他又喊了一次,“吃饭了。”
“……知道了。”回答他的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发呆。
韩承泽瘫在床上,望着落地窗外空荡荡的景。
这幢别墅本就偏僻,姚非池还买下了周围一整片的地,优点是十分安静,缺点是……空。
一眼望出去,草坪、树木、远山。
再无其他。
荒无人烟,罕见鸟至,看久了只觉得乏味。
“统统啊,”他喃喃自语道,“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石头——?吃饭!”姚非池的喊声再一次传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提气吼了一句:“知道了,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
我就试试这个尺度至不至于被锁……
☆、供求不对等
汤在桌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放了火锅底料和筒骨的汤散发着肉的香气,别管韩承泽刚才心里脑海里有多少愤怒惆怅或者埋怨,这会儿也要先在这无孔不入的肉味里败下阵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果从一楼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见不远处佣人住的房子灯火通明——全都被良心发现的雇主姚非池赶回去吃饭了。
韩承泽走下楼,对着这锅汤和安静的一楼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这才把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统统拉拢归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池哥你亲自下厨啊。”
“做个火锅,算什么下厨。”姚非池拿来个盐罐子,往汤里洒了两小勺,搅匀了舀起来尝了一口,感觉到2%的不足,又往里洒了几粒才心满意足道,“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是做过,那会儿他俩挤在那个小店里上学的时候,薛诗蕊不在家姚非池煮过两次粥。
相比之下,准备个火锅可就高大上得多了。
“我以为你都成老板了……”韩承泽在他旁边坐下来,又觉得椅子有点近,稍微挪开了一点,“不会自己做这种事的。”
“家里就我们俩,总不能让你做吧。”
“让那些佣人做不就好了?”不然雇他们做什么?
因为有佣人在,就不是“二人世界”了。
姚非池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只是摇摇头,轻笑了一下。
韩承泽也不是真心纠结这个问题,见汤煮开了,筷子夹了块肉就往下放。
薄薄的肉片熟得很快,他把肉放到酱料里一卷就往嘴里送。
姚非池吃得没这么急,慢吞吞地涮了肉,慢吞吞地开口:“对了,刚想起件旧事,一直忘记问你。”
韩承泽从腾腾的热气后抬起眼皮,给了他一个表示疑问的眼神。
“几年前的旧事,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姚非池低头蘸酱,看表情似乎心情还不错,“那时候咱们俩刚去一中,你看着分班名单,让我小心袁洲……是为什么?”
乍听到这个名字,韩承泽还没想起来,等他想起来了,顿时脊背就是一凉。
他都忘了这茬了!……这该怎么解释!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可能闪过了几十部戏,比如说他装可怜坦诚实情,池哥却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或者他推说曾和袁洲有过节,池哥傻乎乎地信了;再不然就是……反正无论哪一种,都要对面的人能轻易相信并且随便揭过这件事才行。
可他要是真想揭过……这么多年了,还问出来做什么呢?
韩承泽心神恍惚,甚至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就、就觉得他名字不好听……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他后来做什么了吗?没影响……你吧?”
“是给我添了点麻烦,不过没事。”姚非池玩味地看着他,“影响不了我。”
姚霁背后有个庞然大物的姚家他都摆平了,还怕一个小小的袁洲不成?
“哦……那就好。”
“可是,你真的觉得袁洲这名字不好听?”
“啊……嗯,”韩承泽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选了一个最蠢的理由,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是啊,我真觉得不好听。”
“哦,这样啊。”
姚非池没再说什么,换了个别的话题。
可这番对话让韩承泽如同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还不敢让姚非池看出他不安,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即使汤很鲜,虾很嫩,肉都是好肉,蔬菜一个赛一个新鲜,他还是不知道在吃什么。
好不容易吃完饭,韩承泽找了个借口上楼洗澡。
他把自己一个人锁进洗手间,这才松了口气。
“统统,”他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其实姚非池的主角命根本就不会改,我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傻逼兮兮去提醒他小心袁洲?!”
【人类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作为一台被人类生产出来的人工智能,宿主的行为我无法分析。】
“……你说的是实话?”
【宿主都说自己行为傻逼了,我觉得我还是要温柔一点,不然我的奖金跑了怎么办?】
韩承泽:“……”
他泄气似地往马桶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