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穿成豪门男妻［古穿今］(12)

　　“你说的那戏，我需要做出不堪之举么？”
　　不堪之举？方明听不懂，“你啥意思？”
　　祁颜也有些难以启齿，他只能双手比了个亲亲的动作。方明瞬间就明白了。
　　“亲热戏啊？放心，铁定没有！你那角色就一个男三号，连感情线都没，哪来的亲热戏，别想太多小老弟！”
　　那还好，祁颜稍微安心些。
　　“那……我要演什么角色？”
　　“这个呀，他说想让你演皇帝。”
　　……
　　“好，我答应了。”
　　方明：“……你还真爽快。”
　　事实证明，喝啤酒不会醉，但会涨。一连喝了两灌，祁颜回房后一直摸着肚子。
　　突然，手机欢快地响起音乐，一串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祁颜这手机只储存两个号码，就是方明和何田田。会是谁呢？祁颜疑惑地划开屏幕，“你好。”
　　“是我。”容成玉的声线很低，带着点沙哑。
　　“我？‘我’又是谁？”祁颜慵懒地反问着，他可以想象出此刻对方的表情，肯定生气了。
　　“别闹，你现在哪，我去接你。”
　　祁颜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是我‘妻子’，回家还要什么理由。”
　　“妻子？你说这话还真是昧着良心，‘祁颜’这个人跟你结婚这么久，你真心有把他当‘妻子’看待吗？”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声音，“你要如何才肯回容家？”
　　“谢谢，我现在住好吃好，容家呢……我是绝对不会回去了。”说完，他直接摁掉电话。
　　祁颜往后一躺，这一米二小床只有一张薄薄的床垫，躺上去后硬梆梆，跟容家的席梦思天差地别。天花板上的灯也有些暗，可他不介意。
　　他来这个世界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容成玉对“祁颜”这个人是什么态度。
　　若非心灰意冷，恐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会跳海自杀。
　　从方明的话，还有容家其他人的态度，他推测原主八成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嫁”给容成玉，之所以在容家受尽委屈都不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爱容成玉！
　　但最后“祁颜”却选择跳海自杀，容成玉的冷漠、容家人的歧视，这些都是压垮“祁颜”的□□。
　　电话又响了，还是之前那个号码。
　　祁颜没摁掉，只是将手机调成无声状态，任由屏幕上的号码不停跃动。
　　恐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会想到，有一天容成玉也会这么连着拨打电话要找他回去。
　　可这不够！
　　从他穿越到这个新世界，容家人对他的歧视，黄慧中和容成琳一而再陷害他，每一桩他都记着。现在是时侯反击了，他能看得出，如今容成玉对他的态度已大大改观。
　　在揪出容成琳陷害他的真相后，他选择离开容家，要的就是让容成玉感到愧疚。虽然这跟后宫女子争宠时的手段有些类似，可他是天子，若是真要使上这些技俩，又有谁能比他更熟稔呢？
　　他会让容成玉求着他回容家的，到时侯容家欠“祁颜”的，他会连着一起讨回来。
　　那个卑微懦弱的“祁颜”在受尽侮辱时只能了却残生，可他祁颜贵为一国之君，岂可容这些刁民恶妇欺侮！等着吧，他迟早会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31.这演员不行！

　　铁德仁，外号“铁人”。这外号除了谐音之外，也符合他的为人。二十多岁从电影学院毕业后，这位“铁人”导演只有处女作在娱乐圈崩出点火花，其他作品一路偃旗息鼓。
　　在圈内混了十来年，铁德仁一直拍文艺片，扑得只能混口饭吃。心灰意冷的他本想干脆转行，没想到有个叫披霞，业内人称”皮皮虾”的小公司找上他，想让他接这部《后宫之刘娥传》。
　　近年来宫斗剧市场火爆，这小公司网上淘沙淘出这部小说，原作者没啥名气，买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他们就想请几个过气明星来担任主演，届时炒炒话题，跟风看能不能赚上一笔。
　　说白了，这就是部低水准、小制作、没热度的廉价网制古装剧。
　　铁德仁想接吗？不想。但他不得不接，因为他兜里没钱了。
　　本着干完最后一票的心态，铁德仁倒也是放了十二个心在这上面。选角方面，男主角宋真宗和女主角刘娥都邀请两个过气的二线明星。至于还有个重要的配角宋仁宗赵祯，铁德仁一直找不到心水的人选，直到有人跟他提起祁颜。
　　今天方明就带着祁颜来跟铁德仁见面，地点选在明城酒楼。
　　三十多年的老酒楼，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比如桌椅隐约都有裂痕。
　　“你就是祁颜？”铁德仁一双眼像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他。
　　“铁哥，我兄弟祁颜，相貌算是顶尖吧？”方明热情地给对方倒茶，他高中没毕业就进娱乐圈跑龙套，几年下来也变得特会来事儿。
　　铁德仁盯着祁颜那张脸好几十秒，最后吐出一句：“你们等会，我上个厕所。”
　　老式酒楼包厢内没厕所，铁德仁出门拐了两个弯才找到洗手间。一关门，他立马拨通电话，“共建和谐社会……”彩铃音乐响到最一秒，电话才被接通。
　　“咋啦，老铁？”
　　“老牛你太也不靠谱了！之前不是给我推荐那叫祁颜的小白脸，说来演我新剧里面的皇帝吗？刚才我见着人了，妈的，那模样适合演皇帝吗？他演皇帝的男宠就差不多！那脸长得，比女主角还漂亮是咋回事！”
　　铁德仁噼里啪啦骂了一顿，电话那头很淡定地回他：“谁叫你看他符不符合这角色？祁颜现在是什么身份，容生珠宝总裁容成玉的‘老婆’，正宗豪门‘二少奶奶’，他要是肯接你这角色，你还得去烧柱高香还神！”
　　“不是，他那脸一看就不行——”
　　“不行个屁！”对方怒吼，“他要是有份参演，凭他这个身份，网上还不得炸开锅！比你那两个过气主演强多了！”
　　“那到时演技不过关被喷怎么办？”
　　“你傻呀！”老牛像是喝了口水，继续吼着：“现在谁关心演技？观众要的是爆点！爆点你懂吗？你让祁颜上，再找些水军炒个什么‘豪门男妻被迫重回娱乐圈’的话题，爆点一下就有了！更何况他以前在我剧里跑过龙套，那脸比现在那几个流量好看几百倍，肯定能带红你这戏！”
　　铁德仁不吭声，老牛知道自己说得过份，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缓下来，“老铁，你也不年轻了。这行业怎么运转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拍文艺片是情怀，可不能当饭吃呀！皮皮虾这戏，干得好就是你翻身仗，要是又没水花……”
　　后面的话不用说，铁德仁也知道，这戏要是焉了，那他只能从导演界滚蛋。
　　“好吧，那我就用他。”人总是要向现实屈服。
　　“这就对了。说来也怪，他居然会答应接这戏，一年前他‘嫁’进容家后就水鬼升城隍，我还以为他再也不出来跑龙套了。要不是前阵子我老板在容老爷子寿宴上看到他，回来跟我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人。”
　　老牛感叹一下，“老铁，说不定你运气来了！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显然他向铁德仁推荐祁颜，也只是想让他碰碰运气。
　　重新回到包厢内，铁德仁看祁颜就顺眼多了。
　　“祁颜是吧，我也是从牛群那听说你演戏不错。”牛群就是电话那头的“老牛”，“不过你在家歇了一年多，现在重新拍戏，应该不会不习惯吧？”
　　“放心，演其他角色我不敢保证，但是演皇帝……”祁颜信心满满地道：“我保证这世上没有人能演得比我好！”
　　铁德仁：“……”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不过，有信心总归是好事。
　　他把薪酬还有细节都跟祁颜沟通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豪门少妇’为何重新回娱乐圈打拼，但反正人家愿意接这角色就行。
　　幸好出门前有带合同，铁德仁当场就跟祁颜签好合同。
　　“祁颜，欢迎加入《后宫之刘娥传》剧组！”

　　☆、32.雷剧

　　祁颜后悔了。
　　“这种戏怎么能拍？”他把剧本摔到茶几上，方明刚揭开泡面盖，香味扑鼻而来，连带着怒火也淡了几分。
　　方明“嘘嘘”吸着泡面，“咋了？”
　　祁颜不习惯用叉子，他自己从厨房拿筷子吃泡面。“你看看那剧本，里面竟然写章献明肃皇后与开封府尹包拯互相倾慕，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章献……个啥来的？”
　　“就是刘娥！”
　　“哦。”方明翻了几页剧本，觉得祁颜大惊小怪，“这有什么，这年头就流行雷剧。你看秦始皇、汉武帝、雍正皇帝，几百部剧轮着播，连皇帝戴绿帽给人养孩子的情节都有。不就皇后跟包公谈个恋爱，这没啥。”
　　“不行，这种蹿改历史的戏我不演！”当戏子已是他的底线，他岂能再接受这种乱七八糟的戏码！
　　“哦……”方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可是签了合同的，不演的的话……”
　　“如何？”
　　“要赔钱。”
　　祁颜：“……”
　　《后宫之刘娥传》讲的是大宋年间民间女子刘娥意外邂逅宋真宗，与之相恋后被送入宫中。在后宫与众嫔妃暗自角逐皇后之位时，得年轻包拯相助，最后顺利登上后位。宋真宗死后，刘娥垂帘听政，成为史上第一位摄政太后。
　　这戏最大的雷点就是刘娥和包拯之间那点感情戏，其他情节倒是中规中矩。祁颜演的是男三号宋仁宗赵祯，这角色戏份不多。
　　但进入剧组后，祁颜就发现，这剧组实在是穷得可怜。
　　“你们这龙袍不对！”祁颜扯过服装师，他指袖上连绣线都歪了的龙头，“龙袍应该是缉丝绣制，这种硬梆梆的布怎么能做龙袍！”
　　服装师年近四十，正准备干完去幼儿园接孩子，闻言只瞥他一眼，留下一句：“神经病！”
　　“你……”
　　他没说完，服装师背上包就走了。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倒是挺较真的。”
　　祁颜转过头，发现那人跟他一样，身上也穿着一件龙袍。
　　这是饰演男一号的张磊。按方明的说法，张磊这个人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倒霉。
　　四五年前硬汉型男星走俏，张磊还趁着火了一把，挤上一线演员梯队。可在他最火的时侯，就被爆出不雅床、照。本来张磊一没结婚，二没女友，被拍到酒店开房也没啥。坏就坏在当时另一名立着居家好男人人设的男星出轨，也被狗仔爆出床、照。网上立刻爆开锅，网友几乎无差别攻击，张磊惨遭滑铁卢，被雪藏了一年。
　　一年后再出来，早就人走茶凉。
　　“皮皮虾这样的公司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能搞几件像样的服装就不错了，知足吧！”
　　临走前，张磊还拍拍他肩膀，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这年头能混个角色不容易，好好珍惜。”
　　祁颜的戏份基本集中在后半段，今天他只是先来试妆，顺便熟悉一下片场。
　　摄影机、遮光板、威亚、音响……祁颜在心底默默记下这些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