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55)
厚重的大门被离去的苍缓缓带上,似乎存有一丝犹豫, 但终究是合了起来, 将林翾与鸾鸟一同关在了屋里。
这扇门内外有锁,曾经林翾没有多想的时候,还觉得这是安全的体现,如今看来却是等同于被重光囚禁。
“……”契约中鸾鸟的魂体也很沉默, 久久没有开口。
林翾被重光关在这里,他也一同失去自由。
而苍作为这一切的合谋,竟然会在逼问之下落荒而逃,也不愿开口吐露实情。
作为一手掌控了苍整个生命的存在,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情景。这种感觉连带着它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思考一起,沉重地撞击着他的灵魂。
林翾垂着头站立,手脚有些冰凉,心头回想起重光的温度,更是体会不到半点暖意。
哪怕是再亲密的关系,都要有各自的自由空间,这是他一直以来崇尚的准则。
他也不是对重光毫无隐瞒,譬如说死而复生以及身为穿越者的这些不可言说之事,他都藏在心底,不愿意吐露出来。
只是重光将他像现在这样欺骗囚禁于此,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接受的范畴之外。
“那天他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就已经感觉到了?”
他在心底如此问了鸾鸟一句。
或许是情人之间的亲昵会使警惕心降低,那时的他虽然觉得怪异却也没做他想,只当是安全方面的问题。但鸾鸟对于重光并没有这种偏爱,因而会敏锐许多。
鸾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短促地承认了下来。顿了一下,才又补充了一句。
“你需要我帮你从这里出去吗?”
共生契约是一种奇妙的存在,会使契约双方渐渐趋于同心,哪怕一开始是兵戎相对的仇敌,也会在这种契约的缓慢作用之下逐渐为对方考虑着想。
如今的林翾在鸾鸟看来,已经是被归于他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的弱小幼雏,他愿意给予对方帮助与庇护。
如今被囚禁于此,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便处于绝对茫然的弱势之中。倘若林翾希望能够离开这里,它便会尽力帮助对方达成目的。
“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能给自己塑造躯体,但帮你离开这里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它的话没有说得太满,因为并不能百分百确信自己能够成功。
毕竟离开这里并不单单只是破开这一道门的阻碍,而是要在不惊动重光的情况之下撕裂他的禁制,还要避开外面的森严守卫。
这对于巅峰时期的他半点难度也没有,但对于如今依旧虚弱的他却是要小心谨慎。
林翾没有很快点头答应,而是依旧沉默,漆黑的眼眸盯着面前脚下的一块地面。
他的心头万般复杂,思考的能力被凌乱的心绪牵扯,做出每一个决定都变得十分艰难。
“你要怎么做?”
沉思良久,他反问了鸾鸟一句。
“我不希望他发现我已经离开了这里,至少短时间之内……可以吗?”
哪怕心头乱七八糟的,他也没忘记用最和缓的语气与鸾鸟说话。
这也是他最讨鸾鸟喜欢的地方。
温和这一特质似乎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无论身处在各种境地他都不会变得刻薄冷硬,始终是知礼的模样。
离开这里一定是必要的,他绝不希望自己自始至终都被如此囚禁,失去自由。问题的关键在于是以怎样的形式离开。
在离开这个大前提之下,他不希望自己的离开被重光觉察到。
鸾鸟犹豫了半晌,估摸了一下自己实力的恢复程度。
“外面有多少守卫我不是很清楚,按我的估计,把握大约有七成。”
隔着重光设下的禁制,用的又是林翾的身体,他想要探知外面有多少人把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能尽可能地将变数算得多一些,再与自己的实力恢复情况相结合,七成把握是最保守估计。
剩余那三成,便是失败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林翾其实没什么需要犹豫的。
毕竟重光在面对着林翾时那痴态根本做不了假,几乎要将林翾捧在至高处去仰视。哪怕是逃跑失败了,林翾最大的可能也只不过是被再次囚禁,用的手段再多一些,第二次逃跑的难度增大一些。
他们终归是伴侣而非仇敌。
但林翾却眉头微微拧起,心底并不这样认为。
似乎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在告诉他,这逃跑计划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在这种条件之下,七成把握其实与一成把握没有什么区别。但凡是有可能失败,哪怕是九成九的把握,也需要他仔细思考。
“再等等。”
他思索了数秒,与鸾鸟如此说道。
“他很快应该就会来找我,现在不适合行动。”
方才他与鸾鸟对苍那一番追问逼迫虽没得到直接的答案,但最终他的表现很显然是已经对重光生出了疑心,苍离开这里必然会去找重光言明此事。
鸾鸟对于他的理由却是大不赞同,意识带了些许急迫的催促意味。
“等到他来找你,离开这里难度就又增大了。”
早在最开始他就一眼能看出重光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无论是狠厉程度还是实力强悍程度,都在他这千年以来见过的年轻人中数一数二。
他与不止一个这种人打交道过,自然深知对方不可能单纯只是过来看上一眼,而是会直接采取行动,未雨绸缪,将林翾锁得更紧。
届时哪怕是七成把握,恐怕都荡然无存。
“你若要离开,就现在趁着他还没有来,快些决定,之后再想走就困难了。”
鸾鸟的语气中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中觉得林翾性格太过柔软,就难免决断力不足,做事拖拖踏踏,优柔寡断。
顿了一下,他“啧”了一声,语气强硬了几分。
“身体控制权交给我就好,你只需要保证自己别慌。”
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强势地夺取了林翾的身体控制权,抬手看了看这具身体的手掌,微微攥拳,眼底渐渐升腾起炙热的颜色。
鸾鸟属火,是上古时期最纯粹的火系灵兽,林翾与他契约并被他复活,体质稍有改变,又恰好赶上了他的涅槃,吸收了他的涅槃之火,被重光以灵药辅助吸收,为他使用这具身体添加了助力。
一种区别于林翾本人那温润如水的爆裂玄力猛然自他周身掀起,却又被敛于身体四周,没有外扩,更没有造成很大的动静。
“你先休息,不用盯着外边。”
动手之前,鸾鸟仍不忘嘱咐林翾一句,要他可以先睡一会儿。
此行必然危机重重,以林翾这性格去面对眼前的大风大浪,恐怕会对他的行动产生负面影响效果。
林翾自然能够理解鸾鸟想要表达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顺着对方的要求调整自己,不再关注外界的一切。
左右事已至此,若是要他全程清醒,他的确会心念不坚。
感受到躯壳内另一颗灵魂安静下去,陷入了封闭状态,鸾鸟的眼中才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暗色。
他的四周空气都灼热得出现波纹,看上去甚至有些扭曲,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厚重的门顷刻间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留下任何声与形的痕迹。
几乎同时,正与虞鸾面对面坐在一起谈事的重光忽觉心跳漏掉一拍,顿时目光微凝,整个人的气势都锋利了许多。
他强自按捺下自己直接站起身来的反射性动作,下意识地仔细感应了一下自己在林翾那边布置的禁制。
没有任何问题。
那边似乎一切都是完好而安静的,与这几天一样,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静。
可是他悬在空中的心并不能就此得到安稳,而是总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的面上看起来并不能显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自然也没有引起虞鸾的注意。
自打宣扬出去他们要成婚的消息之后,虞鸾的身份便立刻变了,再不是需要与一群人挤在同一个院落里的奴隶。
她吃穿用度好了不知一星半点,整个人的贵气便显露出来。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袖口,眼底是一贯装出来的温和神色。
“我可以保证我的族人不会借着成婚之机暗算你的势力,你若是不信,可以再与我契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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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经过了契约的束缚,这场姻亲也就变得比较和谐, 至少表面如此。
于情于理, 鸾族后人都要派人过来, 作为虞鸾一方的代表与支撑的后盾。
消息一经放出去, 鸾族那边就迅速地给予了回应,显然是已经寻找了失踪的虞鸾许久,乍一得到消息便瞬间激起了他们巨大的反弹。
尽管对这种可能出现的状况重光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如今也依然被对方来势汹汹的阵仗扰得烦躁。
他向来不畏惧争斗,甚至更多地比较崇尚用绝对的力量来解决问题。只是如今还护着一个林翾在自己的领地之内, 能够避免动手便要尽可能避免。
这也是他来找虞鸾的原因。
有了鸾族后人族群的着手干涉,虞鸾与他的交易进行难度无疑也大大增加。毕竟有那么多鸾族后人都因感情的纠缠欺骗而被人拿去了最重要的传承之印, 鸾族后人的族长自然也对此有所警惕。
更何况在外人眼中, 重光绝不是一个好人, 从前便一直顶着魔尊的名号,如今更是与修魔者残余势力纠缠不清。
这样一个无论怎样看都看不出纯良之处的男人,从前又不曾与虞鸾相识, 若说是一见钟情,未免来得太廉价了些。
但凡不是极度愚蠢之人, 都不会认为重光与虞鸾因为有有真感情而在一起。而若是刨除感情这一因素, 剩下的便只有可能是利益相关。
在其他鸾族后人眼中,虞鸾自打生来从未出门历练过,心思自然单纯,不谙世事,很显然会被重光欺骗诱哄。
而她不仅仅是这一辈鸾族后人中的天赋最高者, 更是数辈以来天赋难得强悍的存在。因而格外受到族人的重视与关照。族中前辈绝不能容许她也重蹈之前那些人的覆辙。
坐在重光面前,虞鸾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柔和,仿佛就像个没有棱角的温柔女人,嘴上说着的却是讨价还价的话。
“免除这一场纠纷对你我二人都有益处,我可以保证我的族人受我管控,不知您意下如何?”
她能看出来重光其实也不愿两族撕破脸皮,初步角度上他们两个可以达成共识。
要鸾族后人不动手找茬自然可以,但她也要重光保证修魔者不会动手,为自己的族人谋一份绝对安全。
“我们以契约为证。”她如此强调了一句。
只有契约才是真正强而有力的保障,口说无凭,任何人都不如契约的力量可靠。
重光闻言不语,只是抬眸盯着这个表里非常不一的女人,视线中的压迫感愈渐强烈。
他可以承认虞鸾所说的都没出错,但他并不习惯于也并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被重光的目光凝视,任何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虞鸾到底也还不足够镇定自若,渐渐显露了一点躁郁的情绪出来。
“您想怎么样?”她开口催促了一句,希望打破眼前尴尬的沉寂。
越是被吊着,一切悬而未决,她越是感到心头不得安宁。
而重光也并没有什么为难她的意思,他要的就只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心罢了。
一片静寂之中,他开口,声音自胸膛与喉间发出,力量牵扯声带震动。还未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便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打断得彻底。
屋内的重光与虞鸾具是神色忽然一凛,目光猛地移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