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万人迷之后(181)
温饶在他们的簇拥下,从满是恶臭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全都是血,他分不清那些事什么血,猩红的颜色,连他的头发末端,都染红了。
他一走出来,那些因为巫师围聚在外面的平民们,都议论纷纷。
“不是说这里住着巫师吗?”
“神官大人也是来抓巫师的吗?”
走在前面的希尔曼,回头看了温饶一眼。而后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温饶虽然被怀疑作巫师,却没有受到太糟糕的待遇,他坐上了象车,被准许回神殿清晰了身上的血污之后,才进了奴里安的牢房中。牢房里关押着蓬头垢面的匪徒,他们睡在干枯的莎草上,温饶一个人住一件牢房,铺在地上的莎草,也被人换成了柔软的丝织物。
但这里怎么说也是牢房,阴冷幽暗,温饶呆的地方,只有头顶开了一个天窗。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
温饶坐着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这就是被人算计了,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希尔曼,但温饶总觉得,应该不是希尔曼。他凡事讲究光明磊落,如果真的要搞他,绝不会用这种手段。那会是谁呢?温饶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温饶坐在牢房里沉思的时候,阿瑞斯的声音传来了。
他仍旧穿着王子的华贵服饰,头发用金环编织,垂在他的胸前,他应该是听到神官被抓起来的消息,从宫外赶回来的,所以在站在门口的时候,都还握着栏杆平复着自己的喘息,“西沙!”
温饶对这个名字,不怎么反应的过来,在看到阿瑞斯之后,才意识到阿瑞斯叫的是自己的‘本名’。
“阿瑞斯……”
“把门打开!”阿瑞斯对看守的人说着。
门被打开了,阿瑞斯走了进来。温饶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虽然他呆的是最大的牢房,但这些用堆叠的形式隔开的牢房,再怎么大,也只是只能容纳他一个人而已。周围被关押的犯人,呆的位置更加狭小,躺下去之后,连身体都舒展不开。
阿瑞斯弯着腰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握住了温饶的手。
他的掌心是温热的,眼中也满是不做假的关切。
“我已经听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他是巫师的消息吗?温饶自己都还弄不清楚。
阿瑞斯看着已经脱掉神官袍的温饶,那个平常总是呆在神殿里,因为穿着黑袍,而显得不容易与人亲近的男人,此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孤单的坐在狭窄的牢笼中。从头顶照进来的光亮,让他的脸色更苍白了许多,整个人像是随时会融入光中消失那样。
阿瑞斯忍不住更紧的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不是巫师。”
他是不是,但是原主是啊。他现在完全在替原主背锅啊。
温饶欲言又止的眼神,让阿瑞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低下头,对温饶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温饶:谁特么又搞我???
瑟特:【抬手遮住嘴唇】咳咳
温饶:让我知道,我特么阉了他!
瑟特:【两只手捂住嘴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第200章 他的大魔王(55)
阿瑞斯走了之后没多久, 希尔曼亲自来探望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温饶。因为希尔曼已经继承了奴里安的王位, 他的衣着, 比当初更要华丽许多。不过他本身也是那种极其华贵英俊的容貌,佩戴着这么多华贵的宝石, 也相得益彰。
温饶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将头垂了下去。
希尔曼一直在等待着他说话,曾经这个敢直视他, 甚至对他还有些不屑的神官,从王妃离开了奴里安之后,就变的软弱了许多, 尤其是在这一件事上。他根本不愿相信, 对方会这么轻易的就束手就擒!
温饶则纯粹以为希尔曼是来看他笑话的,这个一直在被他和王妃联手打压的王子,怎么会在即位后轻易的放过他呢?再加上原主黑历史太多, 稍微调查一下,可能就会被全部揪出来。
“神官大人,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希尔曼环着胸站在牢笼外,看着神情黯淡的温饶,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忿来——他这样消极, 是因为离开了王妃吗?
温饶想说的太多了, 但他想了一下,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有一堆马脚露出来。譬如他为什么只身离开王宫,譬如他和失踪已久的神官莫之间的关系。原主大张旗鼓的奴役神官, 还和一堆巫师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往下查的话,只会越来越糟。
刚才阿瑞斯也想帮他,询问他的时候,温饶考虑到这一点,也是选择了沉默。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希尔曼绝不相信对方是个软弱的人,但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极度的软弱。他将温饶的软弱,归咎于离开了王妃,这种想法令他有些恼火,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许多,“那你是承认自己是巫师了吗?奴里安神殿里供奉的神官,竟然是一位巫师——你知道这件事传播出去,自己面临的下场吗?”
巫师都要被处以火刑,温饶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就是有一张嘴不敢说啊,他不说只是承认自己是巫师,说了说不定奴役前神官的事,全部都要被扒出来。
希尔曼一直把温饶当成王妃的底牌,谋士,对他忌惮有加,但是现在对方表现出来的不作为态度,令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都变的无比可笑起来。他的手伸进了牢笼,抓住了温饶的下巴,垂着眼睛,神情冰冷的睥睨着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温饶,“……”你失望个屁。王妃一走,他这个眼中钉也刚好也被拔了,最开心的就应该是你吧!
“从王妃走了之后,你就变的软弱了。”希尔曼手上的宝石,冰冷坚硬,贴在温饶的下颌上,咯的有些难受,“我不相信,你会在这样的事上被人抓住马脚。还是说——离开了王妃,你就活不下去了?”
温饶,“……”想活也得你给我留条生路啊!
脱下神官袍困在狭窄牢笼里的神官,没有了从前咄咄逼人的傲慢,甚至在头顶冷光的照射下,显出了些柔弱来。希尔曼和他金色的瞳孔对视着,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软弱的是他,还是他记忆里那个神秘且傲慢的神官是他。
希尔曼的手越收越紧,温饶感到被掐的有点肉疼了,看着希尔曼还没有撒手的意思,温饶终于开口了,“王妃不在了,不正好轮到我了吗?”
希尔曼曾经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对方真的落入牢笼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应该这么轻易。
“国王以神殿的神权,控制奴里安的平民,让他们甘愿受到贵族的奴役。但你提倡的是平等,那么我这样象征神权的神官,也应该在被你清除的名单上。”这也是温饶会觉得,自己被陷害,是希尔曼做的的原因。
希尔曼自己都没有考虑到这一步,但现在温饶说出来,他发现确实如此。
“所以,我应该说什么呢?”要是真的是希尔曼想搞他,说什么都没用。
希尔曼正想说,这件事并不是他策划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咳嗽声,他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以撒。他明显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现在神情略有些奇怪。
希尔曼松开温饶的下巴,“怎么了以撒?”
“我有些事,想和哥哥说。”以撒说完,又瞥了希尔曼身后的温饶一眼。其实他和希尔曼一样,觉得这个神官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马脚,被他们抓住,但现在他听神官和哥哥的对话,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件事应该就是哥哥设计的吧?
希尔曼才不知道以撒心中所想,他只是因为温饶的事情有些烦躁。尤其是对方刚才的话,是怀疑他策划了这件事吗?
如果是他做的,他怎么会跑过来想找更多的证据来为他开脱?
以撒虽然因为前段时间的事,不怎么喜欢这个神官,不过王妃走了之后,他认真想了下,对方做的最过分的事,也只是哥哥口头描述的。再加上他刚才说的,哥哥要除掉他的原因,有理有据,连以撒都忍不住想,这一次的事,应该是哥哥做的吧。所以对方才会一点都不为自己辩驳,因为已经知道了结局。
希尔曼知道以撒应该是有什么事找他,神色放缓了一些,“出去说。”
以撒跟在希尔曼的身后,离开了牢房。
……
以撒是就军队的事和希尔曼说了一下,希尔曼想让他和阿瑞斯掌握整个奴里安的军队,但是其中有一半的军队,都掌握在贵族的手上,希尔曼知道强行收编军队,归为国用,会让贵族们不满,所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以撒去和那些贵族沟通。沟通的内容也很简单,王族将不再给予他们养军队的费用,贵族们要建立军队的话,就要用自己的钱财去供养。
这个条例听起来对贵族们有利,开放了他们建立军队的权力,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财力不够支撑那些军队的支出费用。即使够,希尔曼即将订立的新法案,也会让他们拿不出后续的钱财来。到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手中的军队收编,甚至不用起任何冲突。
“贵族们对开放私有军队的提议都非常赞同。”以撒说。
这是在希尔曼意料之中,他在奴里安的王宫里呆了太久了,对贵族们自私自利的特性,了解的再清楚不过,能够掌握自己的军队,对一些贵族来说,就是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在前期开放给他们这些权利的时候,他们会拼命的组建军队,而不久之后,他们费尽心机组建起来的军队,就会被希尔曼以各种方法收到自己两个弟弟的手中。
“开放军队组建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颁布一道法令。”希尔曼说。
以撒对希尔曼的计划,早就烂熟于心,“那些贵族们,得到了组建军队的权力,一定不会对新的法令有任何不满。”
提起改革的事,希尔曼的目光就深邃了许多,“只要等到明年,不,三个月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钱财不够供养手上的军队了。”失去了奴里安国库的支持,那些贵族们有限的财富,就会很快被掏空。并且他们也有了很好的借口——桑弗斯不再向奴里安上供了。这个理由就已经够了。
以撒一向很崇拜自己的哥哥,因为他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有自己清晰的计划——包括这一次,对神官设下的圈套。
希尔曼还不知道,在自己弟弟的心中,自己已经变成了心机深沉的代名词。他还在因为牢房里的神官而头疼。
“以撒。”
准备离开的以撒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哥哥?”
“神官的事,暂时不要四处宣扬。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他仍然是奴里安的神官。”希尔曼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复杂纠结。
以撒怔了一下,他都觉得这次的事,是希尔曼设计的了,当然不会以为,希尔曼这句话是真的要保住神官。他猜测哥哥的意思可能是,想暗中处死神官。毕竟神官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突然散布他是巫师的谣言,说不定会影响哥哥的计划。
看着点头的以撒,希尔曼松了一口气。他生怕以撒问他,为什么不趁机处死神官。他自己都摸不懂自己的内心,自然就更害怕别人去触碰了。
……
被温饶送到宫外的那个巫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温饶已经被抓起来半个月了。
因为神官大人半个月都没有来看他,他实在忍不住思念,独自走到王宫外,往里面神殿的方向眺望着。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阴暗的房间里炼制魔药,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腐烂的味道。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难闻,为了避免被人察觉,用宽大的黑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