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快穿](68)
王今科喝口水润嗓子:“你说,不是道长吹牛,捉鬼算命,看相看风水,没道长不精通的。”
第54章 恶鬼的小新娘
梁楚说:“……厉害厉害, 是这样的, 我也招过鬼, 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了,念完招魂咒符纸烧了起来,但是变红了是为什么?”
“符纸带红?”王今科神色一动。
梁楚点点头。
王今科表情凝重:“这没法说,有好几种可能, 得亲眼看看,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梁楚把事情原委前后道了一遍。
王今科听完长长叹了口气:“我这把子岁数了,吴家老爹娘的心情稍微能理解一些。吴正芳的生辰八字你还有没有?我来试试,能不能招她回来。”
这时王胖王瘦也买好东西回来了, 王今科招呼两人帮忙,摆坛做法, 梁楚拿出吴正芳的详细资料,递给王今科, 感觉王今科比陈允升好。
别说老头刚才穿着汗衫, 光着两条细胳膊,一把大蒲扇拎着收音机溜达, 一副很不靠谱的样子。等到穿上黄色道袍,戴上道士帽, 整个人像是被赋予了奇异的力量, 神色郑重,还真有阴阳大师的风范。
梁楚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儿八经的招魂,头一回简陋到是白符招鬼, 能招的出来全凭运气,第二回 连个做法的摊子都没了。在南洞门倒是待了几天,学的净是理论知识。
王胖王瘦合作默契,一个拉出一张长方桌,王瘦展开一面黄色绸布唰的铺上,绸布缓缓落下,上面铺着阴阳八卦的图案,一半在桌上一半在桌下。桌前供着各路面生的神佛,桌上两旁则放两盘水果,燃着红色香烛,中间一台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香。王今科手持一把桃木剑,右手握着一把铜钱穿成的扇子,密密麻麻足有几百枚。王今科手法熟练,很有经验,抬起左手,王胖递上三张符纸,王今科三纸合一,在符纸背后写下吴正芳的资料,桃木剑挑起符纸,飞到半空,王胖王瘦早就准备好了足足一大澡盆的纸钱和元宝。王今科念出招魂咒,难以理解瘦削的身躯怎么发出如此雄浑的语气,力道沉甸甸的像是带着秤砣,负满了重量:“天门开,地门开,黄泉路,故人归,奈何桥,亡者回,鬼差拿钱多赏脸,幽冥地,吴正芳——魂来!”
梁楚想凑近了去看,却被沈云淮拦臂挡住,隔得更远了些。
“别添乱。”
深沉的夜色,小风乍作,王胖王瘦在铁盆里不断的烧纸烧元宝,烧得很慢,那股小风裹着烧出的灰烬飘出门外,好像真的有鬼差来收钱。招魂咒一出,眼前蹿出一团火,三张符纸齐齐燃起,果不其然,符纸极缓极慢的燃烧,王胖王瘦伸长脖子瞧过来,随即符咒的微小火星蓦地熄灭,符纸像是浸在鲜血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蔓延。王今科脸色大变:“鸡血鸡血!快拿鸡血!”
王胖早预备着,端着一盆红呼呼的东西跑过去,王今科把符咒往里面一泡,大半盆的红血立刻变得漆黑。
王今科满脸都是汗水,吐出一口浊气,缓了片刻,把桃木剑和铜钱扇放到一旁,吹灭了蜡烛。
王瘦烧完了纸钱,凑到血盆前看了看,哎哟叫道:“师父,这是咋回事?”
梁楚拨开沈云淮的手,也跟着凑上前去听着。
王今科脸色十分难看,梁楚心情沉了下去:“道长?”
王今科说:“魂魄找到了,她不愿意回来。”
魂魄……梁楚想到吴景的脸:“吴正芳……不在了吗?”
王今科盯着半盆黑血,凝声道:“何止是死了,这是大凶!你说她失踪了八年?那这八年想必一定非常煎熬,每一天都在忍受折磨,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梁楚愣了愣,过一会才问:“死了多长时间?”
王今科长叹道:“不足一月。”
梁楚心情沉重,不到一个月……那么她一个月前还活着吗?如果早点招魂的话,是不是还有救。
板牙熊道:“您别这样,一个月前咱们都还没过来呢。”
梁楚叹了口气。
白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这一顿依然没滋没味,嚼蜡似的吃到一半,发现少了点什么,左右一看,缺的是沈云淮。梁楚呆了呆,人呢,说了声抱歉,梁楚放下筷子拿了烧纸钱的大盆来,两手端着出去,在院里找到了沈云淮。
男人听到声音,披着月色回头看他,皱眉看着他手里积满了灰烬的大盆。
梁楚走到他面前站定,依然不大有精神,用盆边碰了碰沈云淮:“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烧点过去。”
说完了有点犹豫:“我在盆里烧的……食物会出现在哪里啊?”
难道沈云淮要用大铁盆吃饭吗,梁楚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哈。
沈云淮眉头起褶,接过铁盆放到旁边,摸出手帕,一点一点擦干净他沾满黑灰的手指:“不用管我,鬼不必进食,吃你的去吧。”
梁楚摸了摸下巴,疑惑问:“那就奇怪了,你们不用吃饭,那纸钱和元宝烧给你们有什么用啊?”
沈云淮轻笑:“鬼不比人,不用太拘泥一日三餐,阳间有人间,阴间有鬼间,以后带你去鬼市玩。”
吃完晚饭休息,青稞道长家房屋不多,统共三间卧室,住五个人。青稞道长一间,王胖王瘦一间,还剩一间,正好睡一人一鬼。刚才听沈云淮说鬼吃不吃饭两可,还以为睡觉也一样,梁楚脱鞋爬上床,还很不放心地问你晚上干嘛去,可别出去危害社会。结果他才躺到床上,沈云淮把他往里面一推,梁楚带着床单一块推进去了。沈云淮只好单手压着他,固定在床上,把皱巴了的床单拉平展了。
梁楚滚进床里贴着墙根,扭过头来,看到沈云淮一并上了床。
梁楚侧过身体,趴在枕头上问:“鬼也睡觉吗?”
沈云淮合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轻轻答应。
梁楚怀疑地看着他,白裙子就不用睡觉,天天在他床头飘着……说到白裙子,好像还在收鬼袋里装着没放出来,她倒是很乖,既不出声也不闹腾,这样可不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哭不闹让他给忘了吧。天色已黑,沈云淮阴气重,养起阴鬼来那叫一个利落和快,现在放白裙子出来,难保一觉醒来白裙子变红裙子,还是先关着,等等再想办法。
梁楚寻思青稞道长能不能看出白裙子的来历,想了一半,就感觉半边身体,从肩膀到脚跟,中间经过腰和屁股,一点不落碰到了什么。梁楚转头看去,看到是沈云淮贴了过来。
梁楚诧然看他,呼吸短促了些,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夏天天热,衣衫单薄,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没错,但根本没用,贴的这样近,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梁楚忍不住紧张,赶紧往后退了退,从充满了男性气息和侵略感的氛围里逃出来。
“你贴这么近干嘛啊。”梁楚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不要过来了。”
沈云淮逼得更近:“再往里些。”
梁楚不自觉仰头:“什么?”
沈云淮说:“床很小,杜肚。”
梁楚愣了愣,支起身体越过沈云淮往外看,这床是很小,长约两米,宽就一米二,两个男人共处一床实在有点委屈了,委屈沈云淮了,因为他占了大半的床……沈云淮靠着外面,很容易会掉下去。
梁楚贴到墙根,手肘撑着床,拍拍中间留出来的几公分:“好了,你过来吧。”
沈云淮盯着他看,眼底闪过一丝暴戾,想捞他的腰,他们好像应该更亲密。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张无法逃脱的网,一旦沾上就是万劫不复,可小道士没有一点杀伤力,再说步步紧逼的是他,把人逼到角落里,困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他仍忍不住责怪他。他给了他被禁锢的感觉,敲响他的警钟。分明是新相识,却像是久别重逢,他的说话动作,仿佛都是高高在上的学步,他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但谁能困住他?这种突兀的无力感甚至并不陌生,有不容忽视的似曾相识。反常就是在这里,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活比白开水还没滋味,除了沈家人,更没有别人造访。难道在梦里见过不成?
沈云淮压下奇异的悸动,往里靠了一些,填满两人中间的空白。
梁楚躺在床上看他,还在怀疑沈云淮怎么可能睡觉,难道鬼还分不同的品种吗?还是说沈云淮在让他放松警惕,等他睡着了就出去为非作歹什么的。想了一会对他不放心,院里就有三个大活人呢。梁楚面朝他睡,低着头悄悄抓住沈云淮的一片衣角,攥在手里。
谁知道一夜过去,他竟然真的没出去,躺的端正,别说出门了,连身都没翻一个。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门被敲响,王胖的声音传来:“杜肚,你醒了没?青稞道长揽了大生意,好几天不能回来,你快起床,我们一起去陈家。”
梁楚脑子混沌,耳朵嗡嗡嗡,听是听到了,但张不开嘴。反倒是沈云淮应了一声,王胖似乎还想催,听到回答的对象,下半截掐死在喉咙里,很快离开了窗户。
梁楚还有点困,对板牙熊说不想起床,沉迷睡觉谁也别拔。
板牙熊说别人都起来了。
梁楚冷笑的语气:“不要拿我跟别人比,我是别人吗?我是独一无二的!”
板牙熊说:“您吓掉了熊猫宝宝的大牙。”
跟板牙熊插科打挥几句,差不多就醒了,外面传来走路声和对话声。不是在自己家,想赖床就可以不起,所以梁楚睁开眼睛,吓得他差点咬了舌头。
他是躺着睡的,睁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的特别近,鼻尖挨着鼻尖。
如果不是他及时睁眼,甚至以为沈云淮会吻下来。
梁楚激灵一下,彻底精神了,沈云淮没有心虚躲开,依然看着他。怎么说呢,那个眼神……像是在端量他好不好吃。梁楚条件反射扭过头,伸手推他,沈云淮就势捉住他两只手腕,把人提了起来。
梁楚背靠着墙,警惕地看他。
沈云淮翻身下床,握住他脚踝拉到床沿,捏住他衣摆就要扒衣服。
梁楚吓一跳,赶紧捂肚子:“干嘛呢干嘛呢,别动手动脚的啊!我会生气的!”
沈云淮眯眼看他;“给你换衣服,手放开。”
梁楚这才发现沈云淮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觉得理亏,虽然不脏,但到底是夏天,很容易出一身汗,唉,昨天也没洗澡,臭到沈云淮了吗。
梁楚把自己的衣服从沈云淮手里救出来,装模作样:“我挺爱干净的,天天洗澡,你不说我也会换。”
换了衣服走出房门,外面就三个人,但碍于这三位都是大猴子属性,居然还挺热闹。胖子瘦子拉出两个大箱子,正往里面塞东西,除了那张作法的桌子没法带,其他都塞里面了。黄布、符纸、桃木剑等等,一应俱全。
青稞道长开着面包车门,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里啃苹果,看到梁楚出来,屈尊降贵跳下来,先跟沈云淮请安:“您睡的还好吗?”
沈云淮没作回应,梁楚忙说:“挺好挺好,一觉到天亮。”
青稞道长老厚一张脸皮,也不介意,朝梁楚说:“过来坐过来坐,马上就出发了。”然后转头又骂:“我说那个谁谁,胖子瘦子,别落了东西啊,一根毛忘了带你们俩也给我滚回来拿,听见没有,还有我那个烧纸的大盆,也得带上啊。手巧不如家伙事儿妙,还是老东西用着顺手。”
王胖忍无可忍,回嘴道:“屁事不干,屁话还多,老王八!”
青稞道长甩过去一只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