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异世大冒险(20)

　　“……”大师伯说话虽然戳人痛脚，却好歹为毛顺解了围。而且，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接近……
　　元魂的事毛顺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除了叶大仙。对于谷恩元魂与叶大仙之间互相感知不到彼此，叶大仙想得很简单：它是在这具新身体上复苏的，自然与原身元魂无关。
　　压制只是暂时的。
　　自那以后，元魂仍然时不时蹦跶，但由于毛顺已经有所防备，便没再受制过。只是整日里争夺掌控权，身心都好累。
　　谷恩更是焦躁，始终无法完全接管自己的身体，元魂只能缩在识海中，什么也干不了，焦躁到极致就与毛顺大打一场，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终于忍不住有了好好沟通的意愿。
　　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经历说来也简单，毛顺很快就理清了。一句话概括就是：
　　独自在外求学的莽撞少年遇人不淑，埋下祸端，最后害得全家十一口人尽数被屠，当他冲动去报仇时，自己的小命也交代了。
　　不过意外的是，他死后没有和家人一样变成虚无，而是留下了一丝念力，尽管弱小得几乎一阵风便能吹散，最后却还是成功挣扎进了幽冥界，再由小小的念力一点点进阶成幽魂，一种接近人类本元魂体的阴界物种。
　　红月那天，一切都幸运得不可思议。
　　先是分界壁出现了裂缝，而他正游荡在附近，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当时并没什么想法，他既成了阴界生灵，就算通过裂缝偷溜到四方界，没有合适的肉身宿主也白搭，一出现在四方界就会直接被规则之力弹回来。
　　却没想到很快又有了轮回通道这么个中转之地，而轮回通道内他又感应到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有种强烈的违和感，但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肉身！错过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可能会有这样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全有了，就算仍有一定的风险，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连幽魂形态都被灭杀，正好再不用受仇恨煎熬！
　　谷恩果断挤进了裂缝。而后，顺利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由于幽魂形态毕竟不是原来的魂体，与身体相契得不是很好，一时陷入了沉寂，意识全无。
　　而那时候，毛顺因为莫名专注于脚下的光点运行路线，不小心被隐藏其中叫做“晷魇”的小东西侵入灵识，影响到魂体，陷入了前世今生的幻象迷惑中。一点都没发现一缕幽魂的趁虚而入。
　　不然怎么说毛顺的气运奇特呢，从来都“运”别人，于己至今未见起效。
　　也因此，其实目前的谷恩元魂并非原版，而是幽魂体，并且进入身体回到四方界（阳界）后还不适应了很多天。毕竟还是有差异的。
　　但是对于仇家的执念始终死死纠缠着谷恩，使得他一刻都等不下去。既然都回到了四方界，还与肉身相合了，恨不得立刻踏上报仇之路，却被融合度不如一个外来魂体的事实打击了！
　　谷恩想不明白。毛顺正好苦口婆心劝他：“你现在身体还小呢，就算要报仇，以现在的修为实力，去了不过是再死一次，这次可能就直接变作虚无什么都没了。况且，仇人现在在哪，是什么实力，要怎么去找他，这些你都想过吗？孩子啊，不能一时冲动啊。如果真的要报仇，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毛顺越说越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然后，就见暗淡的魂体顿了一顿，语气满怀沧桑：“我赶不走你，你也赶不走我。呵，我竟然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让我报完仇，我就离开。你说得没错，这身体要再长大一点才行，而且修为太低了。那么，你发誓，三年内一定会修出身外灵体，之后就听我的去找……复仇。如果做不到，就筋脉碎尽，灵机断绝，飞升无望。”
　　恐吓他啊……
　　“三年也太短了吧！哪有人这么短时间能修出灵体的！而且我才刚修徒期！”毛顺抗议。
　　“不短，我本来资质就很好，只是没遇到好的师父。你既有师门，身边还有厉害的前辈高人，怎么会做不到。”
　　“……”
　　这完全不是个能商量的主。而且似乎报仇执念一日不除，他就要时不时受脑子炸裂的煎熬。可报仇什么的好麻烦……
　　想着先安抚住谷恩，等以后慢慢劝解，毛顺也就照着做了。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要戳破中指，抵着眉心发誓。什么仪式感么？
　　直到后来从叶大仙那里知道了何为“血定”，顿时傻眼。竟是不守诺就会被反噬的誓约？！心魔誓啊！？
　　于是，就算没有谷恩的鞭策威胁，毛顺的日常修炼也从普通级猛蹿到了地狱级。整日里闷在洞府里闭关练功，吃喝全靠辟谷丸，几乎一步不出。
　　听说有的人整整二十年都没修出灵体。三年，怎么可能！
　　向垣还奇怪，这孩子平日里虽然也老老实实修炼，却最多按部就班地完成他交代的修炼任务，从来不会做什么额外加练，骨子里其实是有点懒散的，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当然，积极是好事，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毛顺很快尝到了拔苗助长，欲速则不达的后果。
　　他突然发起了高烧，整整三天三夜才退。退烧之后，本来上涨的灵识都倒退不少。
　　修士自踏上修炼之路开始，很少还会有凡人的病痛烦恼，就像进食都可用辟谷丸代替，也就是向垣这样重口腹之欲的人才会在不需要进食的情况下还时不时亲手做点吃的。
　　所以，发烧自然也是不正常的。
　　“师父……”毛顺可怜巴巴地看着一脸黑得能拧出墨汁来的师父，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嗓子越发干了。他知道师父是觉得他太过急于求成了，这完全是自尝苦果。可惜他根本没法辩解。
　　确定他没事了之后，向垣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却是交代他过几天随他出趟门。
　　原来出门是去兰芝堡。
　　身体恢复一点之后，毛顺地狱级别的修炼计划自然暂时搁置了。谷恩还有点不满，不过身体不是由他操控，他也没办法。只是觉得毛顺太没用，修炼时候连个度都把握不好。这一来，又耽误了修炼，之前白白努力赶进度了。这损耗的都超过之前的积累了。
　　以前虽跟着师父去过一次，但匆匆来去只留下个粗浅印象，因此毛顺对兰芝堡还是挺好奇的。
　　听说很早以前，兰芝堡只是个大村子，里面住的都是同姓氏族。当然如今都是混居了，各姓各族之人都有。
　　四方界有个奇特的现象，就是：凡人数量集中的地方，会自行生成绝灵屏障。某些大的城池，甚至有大型护城法阵，用来隔绝非人物种的进入。
　　上古时更甚，凡人行走在外，从来不会遭遇魔妖精怪的袭击，就算是修士，也无法对凡人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凡人在修士面前几如蝼蚁，修士却对凡人敬而远之，因为稍有不慎，遭遇心障，只怕修行就此止步了。那时凡人整个群体算是完完全全处于天道之神的羽翼庇护之下。
　　进入兰芝堡后，毛顺才真切感受到护城用的绝灵屏障是怎么回事。这和苦雨谷那种带有压迫感的禁锢不一样，这种是对修士润物细无声的渐进影响。
　　一开始身体几乎感觉不到异样，但随着深入堡内，体内灵力会明显感到确在慢慢流失。
　　灵力通常会流失到只剩自身的十分之一才停止。毛顺本就是凡人，所以倒也没什么适应不良。
　　入堡后自第二道庇栏进入内城圈范围，师父才道明此行目的。
　　“你便在内城呆上两个月，好好想想你修炼所为的到底是什么。两个月后我再来，中途你若擅自离开，我们的师徒情意便到此为止，如何？”
　　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如何。
　　毛顺一点不怀疑师父能时刻掌握他的行踪，苦雨谷试炼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以为师父不在意他，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师父都了若指掌。大概在师父眼里，他就是一碗水，一眼就能看到底。小聪明什么的还是省省。
　　师父把他扔在一条还算热闹的街上就离开了。这是要考验他独自生存的能力？还是修炼乱来的惩罚？真是冤死了。
　　难得的是，谷恩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只说了句“你师父对你真好”，然后就再也没出过声。看来，绝灵屏障在内城的效用更强。

　　二十一 兰芝堡打工1

　　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毛顺开始寻找工作。他现在就是个凡人，没有灵力，没有辟谷丸，没有钱。当务之急当然是找个工作，其实他只要求包食宿就好，毕竟不是长住，只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挺过两个月就行了——他想得很简单。
　　果然，因为要求低，加上前面一个月个子往上拔高了两寸多，就算脸上还带点孩子气，也有人雇他。
　　这个世界自然没什么童工意识，只要你能干，不会砸活就行。总之，毛顺凭着比一般人大得多的力气很快找到了一份仓库搬运兼跟车送货的临时活计。每日管两顿饭（因为工钱要的比别人低，饭管饱），晚上可以住仓库。
　　起初，毛顺还时常猜测师父把他扔这儿的真正用意，若说是惩罚，目的该是为了扭转他的修炼观念吧，那来这里有什么用？就算最后证明了一无所有在凡人地界也能生存，也完全和他的修行之道无关吧。
　　不过，短短几天，他就顾不上想东想西了。
　　每天干完活，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吃个饭，回到自己床铺，倒头就能睡死过去，累得连澡都不想洗，梦都不会做一个。有时候，出货量大，还得连夜加班加点地搬东西，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够强，又有修灵者的修为打底，一般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完全不可能撑得下来。
　　自然地，毛顺的异常强悍引起了仓库主管庄洪山的注意。作为庄家的世代家仆出身，蒙老爷赏识提拔接管了这一片仓库，至今已有十多年，自忖眼光老道，善于识人。
　　毛顺力气大，干活又卖力从不偷懒，虽然吃得多了点，可工钱拿得少啊，这样的人大概没有主家会不喜欢。庄洪山想起庄家上下都束手无策的那件事，便暗自思量了起来。
　　于是在又观察了两天确定没什么不稳妥之后，他就将毛顺荐给了庄老爷。当然，庄老爷本人是不会管这些琐事的，所以毛顺被带去见的是庄家的大管事庄来银。
　　引见场所在外院小花园的石亭子里。
　　亭子坐落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假山上，立于其上，能俯瞰大半个花园，越过围墙，还能看到远处人工湖的一角。
　　大管事日常事务繁忙，抽空来见一个小子还是看在有姻亲关系的庄洪山的面子上。正好最近外院在改建书房，庄来银每日要过来监工，便直接让把人带到了这边来。
　　虽然听庄洪山提起过好几次这个叫毛顺的小子力大无穷，老实乖巧，庄来银还是抱着审慎的态度准备来考察一二。
　　身为大管事，内外院加起来一堆事，每天都忙得团团转，见的人处理的事不知凡几，很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原则。他对庄家的忠诚度极高，既然要收人进主宅服侍，态度就更慎重了。
　　毛顺直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勉强控制住手脚不乱动。
　　“毛顺是吧，今年多大了？”
　　“十……十五。”
　　“看着可并不像有十五了。”
　　糊弄不过去？好吧，他目前的样子说十三应该差不多了吧，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多大……
　　说了十三，那位庄大管事才点点头说道：“这才对，老老实实说就好了，不用想着年纪报大点我才会用你，其实只要听主子话，服从管教，我们家也不介意白养你几年，你只要记住一点：偷奸耍滑是大忌，一经发现立刻打出去！”
　　几年？他可是只打算打短工的——直接无视了后面的威胁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