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胖子没腐权(快穿)(72)
“这是?”
“是夷光先生为我取的两个字,让我挑一个喜欢的用。子瑜兄觉得哪个比较好?”
谢珣是被拜托了就会很认真的人,他细细思索了一会,才郑重其事道:“我认为,逾明更好。孔子曰‘近而逾明者,学也。’屈子曰:‘叔齐久而逾明。’我想老师是望你自勉。”
宁逾明弯了弯眉眼,“我也觉得逾明很好,谢谢班助。”
“这种小事,”谢珣不自在地握拳抵于口前轻咳,忽然望见桌角的夜明珠,一颗滚烫的心瞬时冰凉下来。
“你和七殿下的婚约……”谢珣情不自禁问出声,又把剩下的半句吞回腹中,苦涩地想起这些时日他在山中第一次听路过他的学子谈论此事时从天灵盖劈下的炸雷。
他茫然一片地站在松林小径间,明明好像只站了一会,醒过神来时已从晌午到月上中天。
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头发,
谢珣回去之后,发了一日的热,又自己好了。
他都有点恨这副乱发信期、偏偏又健康得要死的身体了。
好像在嘲笑他,所谓的少年慕艾,也不过这种程度,哪里有资格再言自己如何……伤心。
谢珣就如往常一样地继续生活着、读书着,有时走着也会发呆,突然想起这间书院里有某个少年活泼泼跑过的足迹,不知不觉便在外头站到深夜,醒过神来不知今夕何夕、今地何地。
只是今日他收假归来了,岁月静美如此地站在他们二人的桌前写字,谢珣发现他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心如死灰、甘愿放弃,还是从胸中涌起了想冲动问一句“你和七皇子究竟如何”的热流。
他只问出半句。
宁逾明搁了笔,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觉得一直如长辈们的愿,倒也没有什么。直到前几日我送了一个哥哥走,才突然有点不开心。”
宁逾明朝谢珣莞尔一笑,“所以我在等人哄我开心,人没来,子瑜兄来了。”
谢珣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又被宁逾明灯下美人般的一笑迷了眼,迷迷糊糊便说:“你要怎么哄才开心?”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一瞬间爆红地扭脸看空气。
宁逾明好似没看到,用食指第二节抵着嘴唇自言自语:“……要怎么哄,唔……”
谢珣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黏上他的指节、唇瓣、说话间露出一点的牙齿和舌尖、硬挺的鼻梁……
“啊,对了!”宁逾明兴奋道,“班助给我写一副字吧,就写关于‘逾明’的孔子和屈子的雅训。”
“三郎,你这样便能开心了吗?”谢珣微微一愣道。
“可以的。”宁逾明把他拉到桌前,一边为谢珣磨墨一边浅笑道:“已经很够了。”
谢珣的笔尖在宁逾明专注的凝视下流润暗含冷峭地划过纸面。谢子瑜自如其人,风骨劲节。
最后一笔结束,宁逾明欣赏地看着这幅字,仿佛不经意地说:“子瑜兄从门外进来时不是问了我在笑什么吗?”
“我在笑,不是我选了岔路,而是岔路选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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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毛,逾明和既白,你喜欢哪一个。”
“既白。”
夷光先生真的太懂他了,一边是本心,一边是应该去向的道路。
他不想选,就让道路来选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珣he进度80%。
湛哥在海岛上也不会安分的,已经开始搞事惹。
他未来计划差不多等于登基海贼王反攻大周迎娶盼盼……
当然有我们的霸道将军大明在,他并不会成功。
(敲黑板
小羽毛不是傻白甜,他是傻黑甜,目前已经搞走了湛哥,下一步会对谁下手已经很明显了吧。
咿呀,我快写到我最爱的班长有关的情节了!!兴奋兴奋!
第93章 古代ABO之公子嫁到(26)
山外风气云涌、山内风平浪静的两年就这样一晃而过。看小说到
到了年龄, 班上的同学们有得了封荫被家长赶去上班的, 也有待业在校准备武举的。
班外同年的同学游学的游学, 赶考的赶考。
共同的特点是,一个个接连娶妻嫁人成家, 宁逾明甚至还被请去喝了同学儿子的满月酒。
日哦,明明他还是响当当水嫩嫩的十八小青年, 一不注意就变成同学之中的少数派单身狗了。
不过也就是他们皇族班的庸者成婚巨早, 其他家世一般的庸者同学也有不少还在犹豫的。
盖因庸者成婚甚是麻烦, 世间男女成婚虽是大流, 男男成婚却也不少见。
无论男女, 成婚前皆要比对家世、财产、聘礼, 商量着决定哪方嫁、哪方娶, 哪方生几个孩子, 定下夫妻尊卑,才好行昏礼。
虽说高娶低嫁, 但又有几个男儿愿意嫁人,他们不会像庸女一样被困在内宅,但到底嫁人为妻, 从此低夫婿一等。
也有争强好胜夺了家中大权的庸女, 哪里又甘心嫁人侍奉夫家, 也寻那愿意卖身嫁人的庸男娶了。
乾、坤、庸中,乾男、乾女、庸男可科考做官,庸女不能做官,但有家产的继承权, 婚丧嫁娶之权一应同庸男,只是社会风气限制他们走出后宅。
坤男、坤女就是完完全全藏于金屋的存在了,他们是没有继承权,人身权利也非常有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他们书院不收庸女,乾与坤因信期的到来早早成婚,有钱有势的庸男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嫁。
只有没钱没势的庸男还在努力奋斗科考,以免手中无功名回去被爹娘逼嫁(“诶,你也老大不小了,书读了这么多年没啥用,我看隔壁的王二麻子不错,收拾收拾你嫁了吧”)。
实在考不上也娶不到姑娘,在书院里找个同学凑合凑合,再一起继续苦读诗书,岂不美事一大件?
青云书院中庸院的一排宿舍里涌现出数对小情侣,闪瞎人眼。
最搞笑的是有间宿舍里也住了三人,俩哥们为了另一个哥们打起来了,差点没三三被开除。
最后矛盾中心的哥们机智地选择了一个抛弃节操愿意下嫁的。
咦,他为什么要说也?
虽然宁逾明自诩青云黄金单身汉,早些年也有不少正太少年撩骚他,这两年几乎没有。
他和晏羽的婚约传遍了青云,并且晏羽带人暗中暴打了几个那种故意在他面前掉笔、掉题了诗的扇子、掉绣了兰草的帕子的小碧池,明里轰走了一堆敢来勾搭皇子的小妖精。
宁逾明和晏羽从此成功无人问津。
但谢珣不一样,人俊才高家里穷,年纪越长,越如石中美玉、山中青竹一般显露出修修君子、萧萧肃肃的风采。
一时间追求者如云,能从“中庸”一直排到“天行健”去。
谢珣从没理过,埋头苦读,中了案首,又成了举人老爷,只待次年三月的春闱。
宁逾明从院子里推门走进房门,把一叠夹在肘间的书信放在谢珣的书桌上,对正在外间读书的谢珣笑道:“喏,又是给你的求爱信,堵不到你,全塞给我了。”
谢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继续读书。
宁逾明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外间扣扣摸摸转了好几圈,实在想不到由头搭话,只好讪讪地提了枪去院子里练。
他也是要备考武举的好伐!
窗外虎虎生威的兵器挥舞声钻入耳朵,谢珣捏着书卷的手指渐渐发白。
“啪——”一声,谢珣摔了书,反应过来又急急地把书捡起,自省了半炷香。
宁逾明敏锐地听到房内摔书声,顿了一顿,很想在院里再团团转个三圈。
他和谢珣不知道从某一天开始,相处的氛围就极其诡异和尴尬。
不仅是晏羽总拿防备的眼神看谢珣,他们俩人也开始互相不自在起来。
但宁逾明只能假装不知道,在与晏羽的两年之约到期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故意撩拨、回应的行为。
谢珣自个也一副矛盾的模样,有时对他还如以前那般亲切,有时又莫名冷淡疏远。
像此时,谢珣突然推来窗,探出半个身子来,抿着唇扬了扬手上那一叠卷着小香风的情信,问他:“这些,我看不看?”
宁逾明抱着枪傻乎乎地回:“嗯……子瑜兄自己决定就好。”
谢珣面色越发冷了,“梆”得一声拉上窗户。
宁逾明哀叹一声,小声自言自语:“我好怕你看,又好怕你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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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
宁逾明一起床便觉得今日不同寻常,不同寻常在何处呢?他生日?晏羽生日?他爹妈生日?谢珣生日?
好像都不是啊……
那为何隐隐感到有事发生?
他前几日上的都是武课,今日回了去了山前的学舍上文课,发现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某件事。
而且一看见他便避开了。
宁逾明没看到相熟的小伙伴,只好抓住还算相熟的刘大耳师兄,百般纠缠解惑。
刘大耳师兄假装不情愿实则非常迅速地从了,八卦地跟他说:“三儿啊,你还不知道吧,子瑜他娘昨日冲到书院来要把子瑜拉回去嫁人!”
宁逾明惊吓:“啥!”
周围的八卦党见有人先从了,也围上来七嘴八舌:
“确实是谢子瑜亲娘,我听见山长同她讲话了。”
“好凶的一个婆娘,威胁石花先生不放子瑜走就要进京告御状哩!”
“还说谢子瑜是坤扮庸装,哈哈,疯了吧,我们和谢子瑜同住了七八年,又不是瞎了,他哪里像个娇滴滴的小坤郎哦!”
“脸倒是比坤还俊……”
“哈哈哈哈,照这么说,七殿下那脸不比谢子瑜更……唉哟打我作甚。”
打人者向宁逾明的方向使了使眼色,被打的哥们想起这位是七皇子的“那什么”,顿时焉了,吞吞吐吐说:“秦兄,某一时失言……”
宁逾明哪顾得上计较这个,抓了个人就着急地问:“谢珣哪来的亲娘?他不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吗?”
“听说他娘没死,改嫁了!谢子瑜中了举人,喏,她娘又找回来了呗,唉,也是想攀谢子瑜急了眼,谢珣考场查验都过了,哪可能是坤者。”
也有人提出:“那是他亲娘,总不会没头没脑地指认吧,万一谢珣真是……那什么呢!有辱斯文!”
宁逾明懒得再听他们争执,挤出人群,课也不上了,满山去寻谢珣。
他推开“上善若水”的门,见到的却是坐在他桌前,翻看他的笔墨的晏羽。
晏羽抬头朝他一笑,眼神冷酷暴烈:
“盼盼,你在找谁?”
他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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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在哪里?
谢珣在哪里?
“上善若水”没有、书阁没有、学舍没有、夷光先生那没有、凉亭没有、山门没有……
山里天气一贯多变。
不一时下起了暴雨。
宁逾明在竹林躲雨,突然想到谢珣曾告诉他,他在入住“上善若水”前便一直寄居在青云山上,和很多仰慕青云书院却不得而入的学子一样在山脚结庐而居。
一同上下山时,谢珣指给他看过。
很破、很久、几乎废弃了。
所以宁逾明一开始才没想到这个地方。
等他想起了,又莫名断定,也许谢珣此时会想在那个完全属于他的小屋里一个人渡过吧。
宁逾明顶着大雨匆匆赶入,正见那俊秀到冷淡的青年于山间清幽中倚门仰头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