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7)
平日里的举止、喜好都能做伪装,睡着后的性情却是实打实的。桑意似乎十分不习惯与人分享床位,甚而是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
谢缘伸出手往他脑门上弹了弹,逗猫儿似的,果然见他又往里缩了缩,一脸难受,极力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喜欢装给谁看?少将军,何必勉强自己。”谢缘低声道。“情爱所谓色授魂与,免不得体肤之亲,鱼水之欢是其一,素日往来亲昵是其二,后者才是情爱第一大妙处。”
话是这么说,他贪恋手上这本没看完的传奇,索性跟着躺下来,侧身翻看。他晓得桑意不喜欢被人碰,便故意将人圈在怀里,拿他的肩膀当书靠,省力不少。
睡着的桑意被他抱得难受,又挣脱不开,动了一阵后便没再动了,后半夜习惯了,睡得更沉,一次都没醒来过。
一天之后,桑意的这点伤寒好得差不多,又开始生龙活虎地执行他的攻略计划。
同房几次过后,谢缘对他的容忍度似乎高了一些,出门时也不再排斥他跟着,当然,桑意同他一起出去时,仍旧是穿着女服,戴头纱掩面。在别人眼里,这便是夫妇二人携手游金陵,佳偶天成,一时间成为上流名士中的热议话题。
有人想一睹总督妇人的绝色,可惜桑意除开第一回 在画舫中露过面以外,再没摘下过面纱。一段时间过去,金陵遇上雨季,两个人便宅居家中。谢缘手头没有要紧事,便被桑意撺掇着一起追起武侠小说的连载。
桑意心情不错,每晚定时定点跑到谢缘房中偷袭,大有逼着君王不早朝的架势。据系统所说,谢缘对他的好感度正在稳步上升。
系统:【爱还真是能做出来的。】
桑意道:“行吧。”
桑意这天补完午觉,看见日头正好,便搬了把椅子在墙下坐着,仔细研究这一世的攻略进度,顺嘴问了系统:“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了?”
系统:【目前好感度54,成就等级为“初上心头”。】
桑意发表疑问:“这是什么成就?”
【就是他刚刚把你看进眼里的意思,好感度到95 时,你将达成成就“无间长情”。】
桑意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离成功不远了,城主他真的……太难了。”
对于常人来说,好感度实际上只是个参考。99和100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差别,差便差在某一瞬间动摇的心意,能不能让一个人坦然决定与另一个人共度一生。
桑意已经在心里为谢缘打上了“死要面子不开口”的标签,对于城主这样的人来说,这一点好感度就显得尤其重要。虽然他的攻略任务是获得“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谢缘极大概率只有在好感度满点时才肯对他说出口,所以这一数据的参考对他而言也尤为重要。
【不要灰心,你获得“无间长情”后,我可以赠送你成就奖励:一桶剥壳麻辣小龙虾,另带阳春刀削面,一个溏心蛋。】
桑意又“哦”了一声。
只能想想却不能吃到,他决心从此把系统的话都当成放屁。只是他伸手去摸手边的纸笔时,意外地摸到了……一双筷子。
他低头一看,桌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桶剥好的小龙虾,浇了滚烫淋漓的汤汁以保证不散味,喷香扑鼻,旁边是一碗刀削面,面里有一颗溏心蛋。
“嗯?”桑意有点茫然,“你又出故障了?卡了?为什么现在就给我送来了?”
【没有出故障,你往外走几步就知道了。】系统说,【恭喜你获得成就:无间长情,虽然成就对象不是攻略对象,但是仍然值得奖励。】
桑意仍旧懵着,他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什么人也没看到,正准备回头时,却见到屋檐底下站了一个蓝袍公子,有些面熟。
那人对他拱手一笑:“见过少将军,您与令妹长得很像。”
系统在他耳边“滴”地一声:【顾少桉,二十三岁,前几天与你在船上见过一面,虽然目前缺失人物资料卡,也探测不出原因,但那时他就知道你是少将军了,然后把自己故意输给了你。】
桑意:“……”
【此人目前对你的好感度为:95,是否开启更替攻略对象的指令?】
第9章 .先婚后爱小白菜
更换攻略对象?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虽然95这个数值着实高得有点奇怪了,但他桑意只认得一个谢缘,说得冷情一点,这个世界中其余所有人,都不过是他身边的云烟,轻飘易散,与他本来的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桑意将目光递过去时,顾少桉站定了等他回复,像是只等着他对自己说几个字似的。廊下小树滴翠,桑意略一点头,怕生人似地露出一个浅薄羞涩的笑容,而后便匆匆消失在了园林之后。
只是没过多久,他等顾少桉走了,又摸回来抱走了自己的小龙虾。
他抱着食盒,不慌不忙地往回走。踏入自己院落时,他才听闻身边人说起府上来客:“顾公子来老爷那儿转递一封军书,先是去了隔壁总督府,没找到人便来了咱们将军府。方才正事办完,正和老爷话闲喝茶呢。”
桑意“哦”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小龙虾托付给一个侍女,嘱咐她让后厨晚间再过油烹焖一次,而后立在镜前,给自己换了一身正红的衣服。他原本纳凉,只穿了一件不起眼的旧纱衣,现在这件衣袂稍短,修身雅致,虽然连胳膊肘都没露出来,却让人想起“骨肉匀亭”几个字来,好看得很。
他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眼下真成了一朵小红花了。谢缘喜欢看他穿红穿黑,他也是近期才晓得的。桑意收拾好自己,随手在自己房中端了一盘点心,敛声屏气地往客厅中走。
谢缘住西边,自己另有待客的地方,题字叫“随心斋”。桑意一过去,便被庭前的副官拦了一下:“少爷……总督大人有客。”
桑意佯装不知,一双清透的眼睛望着他:“我知道分寸,送完茶点便走,不给他添麻烦。”
他的笑容有几分孩童样的影子,这样温软又有点傻气的模样让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侧身放他进去了。
席上谢缘坐在左侧主人位置,旁边空缺一张椅子,顾少桉在他对面,正含笑饮茶,与他相谈甚欢。夏日的太阳撒进堂中一半便被挡住了,室内阴凉,光影寂静,忽而有一瞬间被挡了片刻,逆光中跨进来一个人,脸上带着些许欢欣,又有些期待的样子,好似有事献宝,想讨得哪个人的喜欢。
谢缘这几天是见惯了他这幅样子的。桑意拎着食盒进门,假装此时才发现堂中还有一个外人,正是刚刚与自己在廊下打过照面的顾少桉。撞见那一道温柔而饱含深意的视线,他束手束脚起来,怯怯的,只往谢缘那边挪了挪,连半分眼神都不肯分一分。
怕生到这个地步吗?谢缘看着他,想道,明明有当着众人面扮女装调戏他的手段,还敢动辄半夜往他房中跑,非得自己收拾一顿才好,怎么到了人前便如此胆小?
他注视着桑意将食盒小心放下了,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桑意声音听不出一点异样:“小妹她说身体不舒服,做了椰丝糕,让我帮着送来。打扰妹夫与客人议事了么?”
妹夫……
谢缘瞥了他一眼。
一边的顾少桉似笑非笑:“不打扰。少将军来得正好,方才在园中相遇,未曾来得及自我介绍,眼下倒是可以结交一番了。”
桑意咳了一声:“方才衣衫不整,不能见客,故而没有向公子打招呼。”
顾少桉起身对他一拜:“少将军不是不愿理我便好,既然来了,便留下来罢,少桉此前见过总督夫人一面,晓得是个妙人,也一直想着少将军会是如何模样,和令妹像不像?”态度谦恭,笑语盈盈,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眼光十分热切,“现在知道了,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桑意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动声色,顺手摸了块糕点吃,又顺手摸了杯茶,拿的正是谢缘喝过的那一杯。
谢缘偏过头,正见他端起茶杯啜饮,一脸天真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杯壁,咬去上面黏连的一片茶叶,正吮在他刚刚沾唇的地方,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这些艳俗的风月手段,桑意也是烂熟于心。他专心吃糕,晓得谢缘在看自己,便将样子做得更好一点。另一边,又听见顾少桉发问:“少将军方才说总督夫人身体抱恙,应当无碍罢?”
他的视线亦落在他这里,看得眼神都直了。
却是谢缘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一句:“闲出的病,随他。”
桑意眨巴眼睛看向谢缘,煞有介事地道:“你晚间还是去看一看她罢,这几天公事繁忙,也别冷落了她,她早先说想吃荸荠果子,你一会儿带些给小妹去,自家媳妇儿,还是宠一宠,疼一疼的好。”
谢缘:“……”
顾少桉却笑了,有意无意地道:“白乙这般性情,要他哄人比登天还难,夫人怕是真正委屈了,他还要冷着一张脸呢。哪天……夫人被人拐跑了,怕是都不晓得。”
桑意一本正经地赞同道:“是这样,妹夫还是不解风情了些,大多时候还是要我这个当哥哥的去哄。”
谢缘总算认清了这人,不皮便不是桑意了。只是他回回倒是真有分寸,男扮女装时半点差池都不出,家里来了客人,便照着此前说过的谎话,假称自己有个妹妹,只字不提二人的真正关系,帮他把断袖身份撇得一干二净。
是挺乖的。
谢缘听惯了这些玩笑话,不动声色,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看着顾少桉那一副神思飘飘的模样,心上却隐隐生出些不知何来的火气,便又呷了口茶。
两边一笑过后,顾少桉陡然调转了话题:“白乙,我们方才说北楼棋会,这次拔得头筹的人将得到鲁班书的兵甲残卷,你有没有兴趣?”
桑意在一边快把一盘糕吃光了,依稀听了个大概。顾名思义,北楼棋会云集天下下棋高手,每年一次,轮换比赛决出胜负,也由这个比赛定出天下棋师的前十甲。今年棋坛开出的头筹奖励是鲁班书残卷,当中正有谢缘颇感兴趣的一样兵甲图。
谢缘道:“随便派个人过去参赛,赢不了便罢了,到时候直接重金买下也可以。”
顾少桉却看向了桑意:“少将军可有意愿参加?听闻少将军颇擅棋艺,这回棋坛门类中添了一门京棋,简单易学,却难学深,十分有趣。如果想赢,不与国手争围棋,京棋倒是可以下一下。”
桑意稍微迟疑了一下。
他这一世的确爱下棋不假,但他在穿过来之前,本人是从没接触过任何棋类的,是个大白。他这边还在犹豫,顾少桉却已经走了过来,眼含笑意地为他画了棋谱,细讲输赢规则。桑意与谢缘坐在矮桌左右,顾少桉立在正中,稍稍偏左一点,与他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