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
“所以这到底……?”
“——谁对谁错都不重要,”莲娜夫人说道,“我们正身处一场残酷的战争之中。内部不可以产生矛盾。”
温斯顿家的法师们面面相觑。莲娜夫人所说当然没错,危机之下团结重要,但是主动上门道歉真的是折损骄傲。
不过,折损的又不是他们的骄傲……
所以法师们对此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有几个还跟了上去,比如某个曾被定成雕像的一星法师。
“多大人了,还外面跟人打架闹矛盾?仗着又会武技又会魔法,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加勒特训斥道,“现在好了,连累着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带你上门道歉!”
“害得温斯顿家都跟着你丢人。”另一道冷恻恻的声音响起,来自结束了冥想、自带生人勿近,熟人更加勿近气场的某心灵法师。
两人算是开了个头,其它的法师也都纷纷跟着数落:
“遇见事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人不愿退一步,那你就退两步呗?就非得闹到这一步。”
“也不想想把你们送到基地是为了什么?战争当前,还和同学闹矛盾?没有一点大局观……”
艾尔文斯任他们说。懒得反驳也没这份儿闲心去反驳。过去他和以多伦为首的克莱夫们是没少闹矛盾,但经了先前一事过后,再大的矛盾也该抹平了才对。然而现在却又这样,难道说,多伦……
他出来是为了确认朋友们是否平安。虽然不算是朋友,但这也算是其中一件。
加勒特盯着他的步伐。他相信以精灵的骄傲绝不愿意被按头道歉大庭广众地丢人,故此心里已经预先组织好了语言,要就他拖拖拉拉磨磨叽叽这一点开始数落。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艾尔文斯不仅不拖拉,甚至还走得飞快。
……以至于一群柔弱的法师不得不使用大步奔行这样的加速技法才能追上他。
而某个关心小伙伴的精灵看到他们纷纷使用加速法术,自然也便理解为他可以走得更快,当下也同样使用了武者的加速技法!
法师们:“…………?!”
就不应该跟着看戏……然而就这么折回去的话,又非常怀疑会遂了他“故意走得快一点让法师们自动放弃从而看不了戏”的心愿,当下也只能加速度、再加速度!
莲娜夫人更是直接飞了起来。
身着灰袍的法师队伍被金发飘扬的精灵武者带着在阴暗的山谷里飞速穿行,以至吓到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怎么回事,这难道……又要打仗吗?”
“不,不!”有法师一边喘气一边答道,“我们只是去道歉!”
围观群众们:“???”
“世间竟有如此积极之道歉……”
“我没有看错吧,不是说法师们都很骄傲,而精灵更加骄傲吗?”
“显而易见我们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一直都误解了他们……”
法师队伍很快赶到了克莱夫家的扎营地。
实在是来势汹汹,武者家族给吓得当场摆好了防御阵势,甚至还有人飞步去请莱蒙德过来调停——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因为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各种给温斯顿家摆脸色,以至于如今仗打完了,休整好了,气不过的法师们干脆杀上门来!
还好还好……这里面没有那个可怕的银发精灵。冲在最前方的是温斯顿家的金发精灵,他高声问道:“多伦呢?”
听他高声叫喊出多伦的名字,原本都开始怂了的克莱夫家的武者们神情瞬间又转强硬。
“怎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这当口还打算找上门来打架不成?”
“——我们多伦受重伤到现在都还没醒!”
克莱夫们一边说着,一边瞪着他,双眼喷涌出怒火,里面还有余力的,身周已经有元气烧起来了。日常和多伦在一起的几个年轻的克莱夫更是双眼血红,恨不能当场就冲上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都没醒……”艾尔文斯懂了,“他在哪?我去看看他。”
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周聚起了生命的元素。
克莱夫们不由得愣了一下,意识到情况和他们想的恐怕不太一样,“你们是来……?”
“我们是来、我们是来道歉的……”加勒特拄着他那根多节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克莱夫们:“…………”
你们来道歉犯得着一路火花带闪电跑得这么凶残么?
不过,温斯顿家这么凶残地跑来,只是为了给他们道歉……
意识到这一点,克莱夫们顿时又得意起来。高贵的法师日常看不起武者,而如今,竟然上赶着道歉卑微到这种地步,这说明什么?这自然是他们克莱夫家族这些年来如日中天,竟使得温斯顿这样的老牌势力也深深为之忌惮!
武者们纷纷把双臂环抱到胸前,摆出了高姿态。
“行啊。行。”
“做错了事情,那可不得道歉?”
“大局当前,我们自是也不会因为孩子们之间闹的一点小小矛盾就和你们计较……”
如此高高在上的语气,使得法师们都皱起眉头,不爽到极点。但这又是他们自己要来道歉的。莲娜夫人目光移转,加勒特立刻便向精灵扬起了下巴,“你惹出来的事,你不说点什么,艾尔文斯?……尽是让长辈们给你说话!”
艾尔文斯说话。
“多伦在哪儿呢?不是重伤了吗?”
“在这边。”一个克莱夫说道,指向一间帐篷,相比面子不面子,他更倾向实用,用治疗来代替道歉的话也行。
然而温斯顿家的法师则拥有高尚的品质,绝不允许这样的糊弄发生,“你就算给人治好了,也照样得给人道歉!”二星的心灵法师冷笑着说。
“啊,这位大师说得可真是……”克莱夫们大受触动,亲热地围拢过来,“请问大师您是……?”
心灵法师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热情的待遇,他骄傲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吉尔曼!”
克莱夫们:“?!?”
围拢上前的克莱夫们咻地一声就用瞬移技法退到了十数米外,而原本就在十数米外的克莱夫们则纷纷瞪大眼睛,用生怕错过了一点细节似的热切送上围观变态的眼神。
吉尔曼:“?????”
艾尔文斯走进了多伦所在的帐篷,俯身检查了一下后者的伤情。确实伤得很严重,不过在其体内却活跃着奇异的疗愈之力为他修复身体,“这是……”
“啊,当时重伤员太多了,”守在一旁的女性说,“相比之下他这属于稍好一些的,不至于离不了人。所以就给输了药,让回来等慢慢好。”
然后又一脸骄傲地说:“我们家多伦是为了护着一群孩子回来,用战技给他们承伤,这才伤成这样的!”
“那些孩子们都还好吗?”艾尔文斯问。
“他们也有受点伤,不过问题不大,现在已经被人接走照顾了。”
“这就好。那我也在这儿一起等吧。”艾尔文斯说道,“现在的修复速度就挺好的,术士魔法随机性太高,贸然治疗的话反而可能冲斥了药效。”
他在营地里坐下等待。多伦醒来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温斯顿家的法师和克莱夫家的武者们叙话,而他当然是话题的主角。
“这谁能想得到,都成年人了,还是不懂一点事……”
“一点个小矛盾……这小家子气……”
“嗐,年轻人啊。”
“别说了,就这,在我们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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