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
“陆鹤明!襄阳府,闽侯县,杨河镇,上河村人士!!”
“榜首!!”
林言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周围的人也应声看过来,这可是第一啊!!
林言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人打量的目光,扭头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放过一个字,确确实实就是陆鹤明。
人群里又传来几道喊声,有激动也有叹息,陆鹤明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周围的景色变成虚无,他紧紧盯着榜上第一个名字。
忽然想到他第一次学认字的时候,阿爹夸他聪明,笑着期盼他能考个秀才回去。
再到后来,他考上童生后,他野心勃勃,但紧接着是阿爹阿奶相继离世。
还记得坟前摇曳的狗尾巴草,像是在招手,又像是在告别。
他把书藏起来,只敢在深夜时,借着月光看,因为他怕陆母伤心。
直到遇到林言,他们一家人,从村里到镇上,一路又从襄阳到盛京。
林言力气不大,但攒的太紧了,陆鹤明从散乱的思绪里回神,看向他,一双亮晶晶地眼睛正落在他身上。
陆鹤明眼眶忍不住地泛红。
“夫君,祝贺你,得偿所愿。”
人群里又热闹起来,是一位考了多年的老学子,如今已须发尽白,竟在榜前嚎啕大哭。
“我中了!”
“……我终于考上了……呜呜呜——”
不少人看着他一阵唏嘘又感慨,林言也看过去,心里一阵叹息,又为他高兴。
只有陆鹤明,一动不动地盯着林言。
幸好,他没有辜负眼前人。
小木子从人群里穿行回来,他刚刚挤到前面去了,看完榜单,面色激动,昂首挺胸。
从今日起,他家公子就是贡士了!
还是第一,这应该称为会元吧?小木子懒得思考这些,上前就是一大串早早准备好的祝福语。
林言对陆鹤明十分有信心,昨日就准备好了红封,大方地给了小木子一个。
周围人也开始恭贺,林言笑着分红包,吉祥话收获了一箩筐。
小木子连连道谢,林言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季公子的排名?”
“看到了,季公子排四十八名,还有上次的那位郑公子,这次排第九名……其余几位公子,都未在榜上。”
林言了然地点头,会试本就艰难,天下各省府城的举人都会来盛京,而考中者只有前三百名,十中有一的几率。
正说着,郑工圆带着一个小厮过来:“恭贺陆兄拔得头筹!”
陆鹤明回了一礼:“与郑兄同喜。”
会试榜上有名,就可以参加一个月后的殿试,殿试不去人,只排名次。
所以这次榜上有名,算得上只差最后一步,光明未来近在眼前了。
“几日后回见。”
陆鹤明点点头,郑工圆才带着人回去,周边的人还在往里面挤,陆鹤明和小木子护着林言往外走。
陆母还在家里等着,要赶紧回去告诉她。
两人还没走到马车前,就看到柳之昂在那站着,笑得像个二傻子。
“你干嘛呢?”
他们走到跟前都没看到。
柳之昂回神:“你们去哪了?一转眼一个人都没了,就剩我自己……”
“你没和他们一起?”
柳之昂摆摆手,呲着大牙向陆鹤明祝贺:“不管他们,先恭喜鹤明获得头名!往后可不要忘了兄弟我!”
陆鹤明真心实意笑了笑:“你我兄弟,何须说这些,他们两个应该去找季景之了,咱们先回去。”
他们紧赶慢赶,刚好和送喜报的官差一起到家。
“恭喜陆贡士,贺喜陆贡士,这是喜报,还请收好,三日后还要拿着进宫去呢。”
陆母得知他考了第一,高兴的合不拢嘴,直接给了送榜人一个大红封。
掂量掂量重量,估计得有几两。
送榜人笑意更深,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接着给其他人送。
几家邻居都在门口站着看,以前散步时还打过招呼,看了全程的几位婶子,笑着祝贺,陆母一一应着,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糖给大伙分了分。
“谢谢谢谢,给阿洁拿点糖回去甜甜嘴!”
“于婶子,你给大宝也拿点!”
“……”
“诶,那我们就不客气,沾沾喜气,让我家小子也好好读书!”
“那我多拿几个,我娘家侄子秋天参加乡试呢,沾沾会试第一的运气……”
……
有陆母在外应酬,林言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这一上午就没歇着,林言一整天都嘴角带笑,还是不是哼唱两句。
全家都喜气洋洋的。
阿眠看着一家人开心的样子,心里更是崇拜自家大哥了。
乡试考了第一,会试又考了第一!
“哥么?我哥要是殿试还考第一,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三元及第?”
三元及第,自大楚建朝以来,只有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
林言想象了一下,他觉得很有可能,但嘴上却说:“无论你哥第几,都是最厉害的!”
陆鹤明背对着他们站,听林言这样说,嘴角勾着笑才进屋去。
等没了人影,林言才轻声说:“别给你哥太大的压力!”
阿眠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什么是压力?”
林言:“……”
“就是太期望你哥考状元,期望太多,他担心的就越多。”
阿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深究。
陆鹤明进了屋里,就找了笔纸写信,他们在京城一时半会回不去,先给陆温他们通个信。
陆母笑呵呵地从外面回来,招呼林言:“你们两个,带着阿眠,去老太太家里走一趟,也给他们报个喜。”
林言嗯了一声,他们在盛京没几家认识的,如今能走到这里也多亏了他们。
自从到了盛京,老爷子没少给陆鹤明指点,书和典籍也没少送。
“我去……”林言话音未落,一道豪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用去不用去,我阿爹阿娘已经知晓了。”
是盛哥儿。
陆母见他来,又欢欢喜喜迎了上去:“盛哥儿来了,快来坐。”
“婶子今日可高兴?”
“高兴高兴,这辈子没这么高兴过!”
盛哥儿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以后高兴的日子多着呢,这才刚刚开始!”
他这一番话出口,陆母笑得更加开怀了:“那就借盛哥儿吉言了!”
林言笑着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也没再往屋里去:“你俩过来喝点水再说。”
特别是陆母,一上午嘴角就没下来过。
中午盛哥儿在陆家吃了饭,又去书房和林言说了两句。
“殿试前都不用去我们家,他这一拿下第一,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林言早就想过这件事,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我们家本就牵扯众多,届时连累了你们就不好了,半盏的事就先不着急,有什么事你写信送到郊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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