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帮他们啊。怎么会伤了和气?那姑娘家要是那么不懂事,不要也罢。”
“呵呵!”潘九斤不想继续话题,冷笑两声,“你做得了你妈家的主儿,不怕你妈和你嫂子把你打出来?”
“我怎么就要被我妈打出来了,潘九斤你就看不得我点好。”潘母不依不饶了,嘴里也是嘀嘀咕咕,没完没了。
潘九斤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这个事儿,我们向部队里反映了,他们说会调查,但是事儿已经在公社传开了。有点不好办。”赵队长将甄宓儿他们夫夫离开之后,公社里发生的事儿给对方说了一遍。
廉晖从听到有人在公社里传甄宓儿性别问题,又造谣各种负面消息时,面色就不好。
反观甄宓儿却是一脸无所谓,反正他之前就觉得这事儿既然存在,肯定就有爆发的一天。现在他能跑米国去,这乡下小地方,也不在他的征服版图了。如果实在考不了大学,大不了有机会在米国名校挂个名儿,到时候还能成为八十年代的一只大海龟。
甄宓儿:哎呀,想想就特么的高大上。
当然,内心里他其实更想要去首都的两所名校,毕竟那是他上辈子老子的希望。上辈子没去成,可一直是他的心结。
“没事儿,传就传呗。我又不吃他们谁家大米。”
“哈哈,你这小子,这脾气好,我喜欢。就是……”
“怎么?”甄宓儿挑眉。
赵队长叹了口气:“就是卫生室那个工作,可能要不成了。……那个许长征是个老顽固,这事儿刚一传出来,别人还没说什么,那老头就上门说,如果你去了卫生室,那就有你没他,有他没你。”
“……”甄宓儿:靠,那死老头不是在给中医抹黑吗?大爷的!
“不去也没关系。”廉晖沉声道,“不去就在家带孩子,我们家不缺那点粮食和粮票。”
甄宓儿→_→ :你这样说,好像咱们怕了对方是的。
廉晖:正好宓儿要两头跑,没了医务室的工作,目标又少一个,更方便行事。
“呵呵……”赵队长尴尬的要死。
“人老了,可不就怕这怕那的。”甄宓儿说,“既然人家那么怕死,我也就不去招惹人嫌了。就是麻烦赵队长了。”
“嗨呦,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工作没做好,我也没想到那老头老老实实了这么多年,咋滴忽然一下就拿乔了。对了,我听说啊,现在不是这这哪哪的要平反吗?估计人家也要平反走人了。”
“呵,那赵叔你可小心点,一般这样懂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报复心特别强,可别什么时候你们公社让人给坑了。”甄宓儿说。这是明着给人上眼药。
廉晖→_→ :……
“这不能吧?”赵队长有些担心,那老头初来的时候,为了响应上面,他们的确批斗过人家,搞得还有些狠,流了不少次血。“……当时那么做,也是为了响应政策。”如果他们不那么做,或许那老头现在连命都没了。
“这不好说。”
赵队长忽然很想抽烟了,可是车里有三个小娃娃,他只能生生的忍住。
“赵叔,北湖那边是怎么解决的?”廉晖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再让这个老实汉子,被自家小媳妇忽悠,虽然他也觉得那个老中医能这么拿乔,凭借莫须有就否定自家媳妇,感觉也不是啥好人。
赵队长叹了口气:“这两年真是啥啥都不顺啊,不过,咱们比邻省的很多地方好多了,听说那边闹饥荒,都逃难了。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来之前的前一年雨水就少,幸好咱们这儿距离大河比较近,旁边又有大湖,干也干不到哪儿去。收成总体上饿不死人。
去年春上倒春寒,让大家苦了点。可夏收很好。结果夏季的稻子种上后,龙王爷见天不下雨,稻子收成不好,虽然还将就,但总归是不如风调雨顺的年月,本来冬里想着北湖可以捞一笔,弥补一下。结果今年——”
“里面的鱼被冻死了?”甄宓儿一脸好奇。
“哪儿啊,要是冻死了或者,咳咳,那什么,咱们还能跟上面反映。特么的湖里的鱼今年直接对半减啊!”
“为什么?干旱也影响鱼?”
“狗屁影响,他娘的,是被偷了。”
“偷,鱼?”
赵队长叹了口气:“本来偷鱼这事儿啊,一直都有,咱们公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娃子们喜欢凫水,南湖离的远,就都在北湖。时不时的捞个一两条。这也没啥。谁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就这样,咱每年的收入,依然很可观。”
“那这鱼被偷,是怎么偷的,你们怎么知道?”
“嘁,一开始公社里有人说是被啥鬼东西弄去了。当时我就不相信,人家就是来报仇的,弄鱼干什么,又吃不了。后来有人举报了,谁谁谁夏天去买鱼了。
呵呵,能卖鱼,你们想想,那鱼得捞多少?
本来那家人还不承认,后来快过年的时候,有人就看到他老丈人家儿媳妇的哥哥在黑市里卖鱼,去他家,果然搜到了四五百斤的干鱼。他奶奶的,他那儿媳妇的哥哥一个在厂子里干活的,他鬼头上去弄鱼?”
“……”甄宓儿:……。
“结果,咱们整个公社的干部就被上面批评了,你说说。”
甄宓儿(;):无话可说。
“嘭——”吉普车里说的热闹,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廉晖缓缓的刹了车。甄宓儿一边安抚醒来后安安静静玩儿的三胞胎,一边探出神识,随后便看到本来走在他们前面的那辆加长公交车,一头栽进了路边的山沟里。
“哎呀我的娘,这是咋了?咋把车给开沟里去了?”转过身看前方的赵队长瞪大了眼睛,少顷之后慌忙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廉晖通过后视镜与甄宓儿对视一眼,也跟着下了车。
甄宓儿拿出三个自制磨牙棒分给三个包子,自己依然透过神识观察着公交里那边的动向。从他神识里看到的画面可以判断,这次的事件大概和新娘的母亲有关。
初步估计,是一起因为方向盘的争夺战而引起的事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幸的是,车上的乘客和汽车的问题都不大,最多磕着碰着,造成事故的中年女人却被放在前排几个座位上的竹竿给插到了胸口,情况有点危险。
“救命啊救命啊……”廉晖和赵队长来到公交车边上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呼救。听声音很凄惨,但是能喊这么大声儿,两人估计问题也不大。但谁知道,刚上车,就看到吓人的一幕。呼救的女人居然被一根竹竿穿孔了。
“……”赵队长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车上的人无论是潘九斤,还是潘婷婷等,都是脸色煞白,瞪大眼睛。
“我……,我要死了,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中年女人激动过后,随着鲜血的喷流,气息越来越弱,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道,“我,我死了做鬼也要拉你们陪葬。”
“这,这!”反应过来的赵队长一把拉住了廉晖道,“小廉同志,赶紧让你媳妇过来看看,他不是懂得医术吗?”
“哦。”廉晖应声。只是不等他走下车,就听到气息微弱的中年女人道,“还有你们,都怨你们,要不是你们一家子倒霉鬼,阴阳人,我怎么会……,对,对,就是因为你们,你们要给我赔命。”
赵队长眉头蹙起,若不是看对方差不多也要歇了,他真想揍人。
廉晖顿了顿,下了车。
第85章 救或不救
廉晖离开后,公交车上的客人,有些不喜欢血腥场面的,有些觉得晦气的,有些懒得听中年女人骂人的,纷纷下了车,最后车上就剩下受伤的司机,赵队长,新郎新娘,潘九斤以及他老丈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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