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昭倒也不急着探寻马克布朗接触他的真实目的,两人虚与委蛇地寒暄着, 聊的热火朝天,直到庆功酒会结束以后, 马克布朗笑着表示:“叶, 跟你聊天真是太开心了。你们华夏有一句谚语叫做一见如故, 我们现在就是一见如故。”
“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马克布朗笑眯眯道:“我这次来新海,打算在这边考察一段时间再走。期间我会住在新海大酒店。我还想宴请华夏的电影同行们, 交流一下电影的未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酒会?”
叶明昭当然有兴趣。
甚至在听到马克布朗说要去新海的时候,主动提出:“如果行程一样,我们可以一起走。”
面对叶明昭的邀请,马克布朗当然是欣然答应。
于是第二天早上,两人是乘坐同一班飞机回的新海。
飞机落地后,马克布朗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候机大厅里的楚衡逸,笑眯眯说道:“叶,那是你的家人吗?他手上举着你的名牌。”
叶明昭顺着马克布朗的手指看过去,就见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楚衡逸突兀地站在人群中,比来来往往的旅客高出了一大截。
而在他的胸前,正歪歪斜斜地举着一块写有叶明昭名字的硬纸壳。也不知道楚衡逸是从哪个快递盒子上撕下来的。
“你还真是节省!”叶明昭有些无语地看着楚衡逸手里破破烂烂的接机牌:“我们公司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来接你是私事,怎么可以动用公司的资源。”楚衡逸嬉皮笑脸道:“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叶明昭耿直地道:“你是。”
楚衡逸哈哈大笑,顺手把那块破破烂烂的接机牌塞到叶明昭的手里,扭头看向马克布朗:“你就是马克布朗?”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听到这句话,马克布朗都笑容得体地回应道:“是的,我就是马克布朗,派蒙影业的——”
话没说完,就听楚衡逸又来了一句:“你假借拍电影之名接触叶明昭,是受了你的资助人花蕊的指使吗?”
马克布朗:“……”
这一下,马克布朗有点笑不出来了。
楚衡逸继续说道:“如果花蕊是想让你通过叶明昭来接触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跟她说,我也很想见见她。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见一面。”
马克布朗:“…………”
看着在楚衡逸的三连问下,仿佛被雷劈过的马克布朗,叶明昭有些同情地挑了下眉:“楚衡逸就是这样直率,你习惯了就好。”
马克布朗的表情直接绷不住了。他还想挣扎一下:“你们误会了,我其实并不是为了——”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想见花蕊一面。”楚衡逸摆了摆手,懒得听马克布朗拙劣的表演:“就当你是个无辜的中间人吧。回到酒店以后替我捎个话,帮我问问花蕊,她究竟想要藏到什么时候。”
看到被楚衡逸几句话问到哑口无言,风中凌乱的马克布朗,叶明昭低下头,几不可见地笑了下。
作为东道主,叶明昭为尽地主之谊,还是在马克布朗的一再推脱下,坚持将马克布朗送到了酒店。
楚衡逸还特别贴心地帮助马克布朗办理了酒店入住的全部手续,并热忱邀请道:“既然来了就是客,改天我请你吃饭!”
华夏文化学的特别好的马克布朗不知道楚衡逸要请他吃的是不是鸿门宴,但他牢记使命,只能忐忐不安地答应了。
等到叶明昭和楚衡逸离开以后,马克布朗立即给远在大洋彼岸的花蕊夫人打电话:“……他们已经知道了我这次来新海的目的。那个楚衡逸说想要直接跟您见面。”
电话另一端的女士有些诧异:“他要见我?”
“是的,夫人。”马克布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认为他们来者不善。”
花蕊夫人冷哼一声。周家的事情一出,她就知道她跟周家的事情未必能瞒得住,所以楚衡逸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更在意的其实是叶明昭的反应。
“以你的观察,他跟楚衡逸的关系怎么样?”花蕊着重问道:“是真的亲如兄弟,还是面和心不和?”
花蕊不相信楚衡逸跟叶明昭的关系真如外界传闻那般融洽。
一个是流浪在外十八年,尝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真少爷。楚衡逸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到叶家,真能忍受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夺走他的父母家人,享受他的一切吗?
就算楚衡逸能忍,那么叶明昭呢?为了安享叶家的荣华富贵,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容忍威胁他利益的楚衡逸?
在花蕊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独木桥上迎面撞上的行人,想要安安稳稳过桥,就必须除掉另外一个,否则谁也甭想到达对岸。
这就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
所以花蕊断定,叶明昭跟楚衡逸之间必定有龃龉,只是碍于种种考量,不得不装出默契融洽的样子来。
“可是我刚下飞机,就遇到了前来接机的楚衡逸。这一定是叶明昭在通风报信。”马克布朗沉声说道:“我总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
“微妙?”花蕊耐人寻味地重复了一遍。
“不错。”马克布朗微微颔首。旋即意识到电话另一端的花蕊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又开口解释道:“他们之前的关系,当然没有媒体记者形容的那么融洽友好。但又不像是敌对。好像维持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上。而且看上去非常默契。”
这一点也是马克布朗觉得奇怪的。
听到马克布朗的形容,花蕊夫人罕见的沉默了。
半晌过后,只听花蕊吩咐道:“他们不是想要请你吃饭吗?既然如此,你不妨答应他们,借此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
“你就这么开门见山,也不怕把她吓到?”
盛夏傍晚,夕阳渐渐西斜,落日余晖将整座城市渲染成橘红色。
叶明昭看着街道两边飞速倒退的街景和行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楚衡逸嗤笑一声:“她的胆子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小,当年就不会做出雇人绑架我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知道是花蕊雇佣楚建业绑架他,而楚建业又在绑架案之后没多久坠崖身亡的消息后,楚衡逸甚至怀疑楚建业的死也跟花蕊有关。
掌握剧本的叶明昭知道楚衡逸的怀疑没有错。当年楚建业之所以会在追捕中坠崖身亡,确实是花蕊的人在刹车线上动了手脚。但这一切都需要楚衡逸自己去找证据。叶明昭能做的只是在关键节点提醒楚衡逸,并以此交换更多筹码。
“你从京城回来,就没给我带点土特产?”楚衡逸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犹如实质般看向后备箱的方向。
只可惜他的目光不是X光,没有办法穿透后车座上的真皮沙发和钢铁骨架,直接看到叶明昭的行李箱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但仅从叶明昭跟出发时如出一辙的行李箱,楚衡逸就敢断言那个箱子里绝对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当地土特产。
叶明昭坐在副驾驶上,神色淡然:“我给你准备的马克布朗,这个礼物还不够惊喜吗?”
“那不一样。”楚衡逸飞快接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你怎么能把别的野男人当成是送给我的礼物?”
叶明昭明显是被楚衡逸的形容词噎住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楚衡逸的词汇储备。
“你知道什么叫学无止境吗?”生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触碰到楚衡逸纤细敏感的自尊心,叶明昭小心翼翼提点道:“你还年轻,才二十多岁,正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年纪。要不你去重新读个高中怎么样?”
楚衡逸透过后视镜,凶巴巴地看向叶明昭:“你什么意思?你想说那个黄毛不是野男人吗?”
楚衡逸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难不成你还想让那个包藏祸心的野男人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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