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丞相被一个官兵压向城下,城门打开后,蔺丞相被推了出去,蔺承实也命手下放掉一半的老弱病残,二十几个人受了过度惊吓,用尽毕生力气,踉踉跄跄地跑向城门。
等蔺丞相被蔺军搀扶着走过来时,蔺承实心下微松,就在此时,藏在暗角的弓手射出一箭,直直射中蔺承实脑门,一箭穿破脑袋。
“不——!”
蔺丞相眼睁睁地看着蔺承实在一瞬间失去意识,头一歪,整个人摔下了马,他大喊着扑了上去。
蔺军一看首领都没了,当下乱作一团,举着盾一动不敢动,副将没了,将军也没了,而不远处还有一堆敌军。
蔺丞相抱着自己儿子的身体,老泪纵横,心里虽然伤心,但眼见自己儿子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士兵们,此刻像无头的苍蝇一般,抓着缰绳原地打转。
他站直身子,举起手,准备稳一稳他们的心神,让他们继续未尽的计划。但就在他刚要喊出什么时,又被拱手一箭穿喉,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下,蔺军彻底慌了。
数千个士兵缩成一团,举着盾越缩越紧,似乎想把他们用盾把自己保护起来。
此时,远处有一人骑着马儿急速奔腾而来。
有跟着蔺承实年头多的,认出那是蔺家二儿子蔺承寅,他突破了御林军的重重包围,举着长枪纵马飞驰。
“吁——”
蔺承寅在蔺军外十步远处勒紧缰绳,让马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左一右躺着的、已经死透了的父兄身上,闭了闭眼,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降吧!”
蔺承寅高声呼喊,声音穿透了人力围起来的层层盾墙,传到了城墙上。
李瑾玉和宋扬对视一眼,彼此都小舒了口气。
【驸马没反,真好。】
蔺军中,有人率先站了出来,扔掉手中的刀和盾,一步步走向御林军,一个、两个……无数个蔺军投降了,那些誓死不降的被当场射杀。
李瑾玉和宋扬在城墙上看着他们,忽然,李瑾玉问了宋扬一句,“是谁伤了你的手臂?”
宋扬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半晌才锁定目标,“他。”
李瑾玉顺着宋扬的手望过去,那人还在蔺军队伍中,没有投降。
他从箭卫手中拿过弓箭,咻地一声,长箭直直地射向那人,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胸口。
宋扬目瞪口呆地望着李瑾玉,夸赞道:“陛下好准的箭!”
“走吧,回去吧。”
李瑾玉先他一步走下了城墙。
远处,正站在一块大石头顶端的女子朝京城方向看了许久,终于等到城中有炊烟升起,才确定京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这才跳下石头,往客栈去。
客栈小二正乐呵呵地擦拭着木桌,但奇怪的是,客栈里的掌柜、小二和厨师都和清早的面孔不一样。
“掌柜的,来两碗豆花。”
“好嘞!”
“掌柜的,怎么这会儿才擦桌子?”
“哦哟,京城内有反贼,我们都不敢开啰,从昨晚起就躲着了。”
“反贼?还敢有人敢打进京城来?”
“是唷,据说是蔺府的大公子。”
蔺军打进来时,足足有两万五的士兵,此时仅剩不到七千。而御林军伤亡也有两千多人,百姓死了十个,伤了五十个人。
宋扬看着统计上来的名单,想起来城墙下那一副鲜血淋漓的尸体,和那群无辜的百姓,还有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伤到了多少个。
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
【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作为百姓的一员,很难不感到心痛。】
他心里长长的叹息声被李瑾玉听得一清二楚。
“传令下去,家中有伤亡的一律发放抚恤金,房屋被叛军破坏的,朝廷会派人修缮。务必要做好安抚工作。”
“是。”
宋扬仰起头,赞许地看了一眼李瑾玉。
【还得是小皇帝,今天如果换了别人,哪怕是男主,都不会管那五十多个百姓的死活,毕竟平民百姓在上位者眼里是不值钱的。】
李瑾玉侧头看了宋扬一样,“嗯?怎么这么看我?”
宋扬扬起一抹笑,“陛下是个好皇帝。”
“哦?”李瑾玉笑着,“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朕。”
经常拍马屁的宋扬一脸疑惑。
【怪了,我也没少夸小皇帝啊,我不是天天把“陛下真好”挂嘴边吗?】
蔺家反贼都死了,尸骨被丢到野外任野狗啃食。
蔺梦茹被赐自尽。
李瑾玉让谷荔送去白绫、毒酒等物,让蔺梦茹自己选一样上路。
没想到银盘被宋扬接过去了。
只见过宋扬躲着不干活,没见过宋扬抢着干活的谷荔和李瑾玉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宋扬被他们看得很不自在,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我觉得蔺贵人肯定要见了我才肯死。”
蔺梦茹确实一整天都想见他。
她一早上就被人看住了,伺候的奴才全部被赶走了。她不允许踏出殿门半步,更不许和任何人交谈。
今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此时端着托盘来的宋扬。
“果然是你。”
蔺梦茹端坐在主座上,依然是那一副世家小姐的做派,不见丝毫慌乱。
她声音平静,再没有平时和宋扬说话时,不经意透露出的那一丝亲近。
“贵人好。”
宋扬倒是和平常一样,不卑不亢地将托盘放在桌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那是李瑾玉怕不安全,非要让跟着的,他们正手握佩刀,以备任何突发情况。
蔺梦茹的目光从侍卫脸上划过,又落在了白绫上。
她问宋扬自己想了一天没想明白的问题,“你是一开始就怀有异心吗?”
“不。”宋扬摇摇头,“我对陛下从未有异心。”
“哈哈哈——”蔺梦茹大笑,“父亲用数万两黄金填你的口子,都没把你喂熟,他李瑾玉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像一只狗一样忠诚?”
“说出来你不会信的。”宋扬的手指在盘上点了点,“贵人选一个吧。”
蔺梦茹抓起白绫的一个角,高高扬起,纯白的绫罗在空中打转,随后被蔺梦茹披在身上,自从听到了父兄死去的消息,她便换上了一身素衣。此时白绫倒不显得维和,反而像她在给亲人披麻戴孝一般。
她发出凄厉的笑声,眼里充满不甘,“到底是为了什么?”
“蔺丞相贪财,蔺将军不把百姓当人,他们不适合当皇帝的。”宋扬道。
“那驸马呢?”
“驸马不会想当皇帝。”
宋扬看了一眼蔺梦茹,“娘娘,你今日是不想死也得死,但若是你自愿死,驸马是可以留下一命的。”
“驸马,他是无辜的。”
蔺承寅被教得很好,心性和他的母亲一样,善良、温柔,所以他们从未把造反一事告诉过蔺承寅。蔺梦茹素来也疼爱这个弟弟,她苦笑一声,抓起毒药。
在送入口中之前又问了宋扬一句:
“所以你虽然假意被收买,却多次帮助皇帝,是么?”
她想起自己为了争宠费尽心思,但皇帝好不容易翻了自己的牌子后,却不肯动她半点,恐怕是宋扬早就告诉皇帝,让皇帝小心自己。
“原来我们蔺家早在相信你的那一刻便注定要败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心投诚,或许我们会……”
宋扬摇摇头,“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就算你们赢了,坐的皇位也是暂时的。
蔺梦茹因羞愧父兄造反一事,服毒自尽。
伤了手的宋扬第一次站在皇帝旁边什么也没干,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李瑾玉起草圣旨,他感概道,“虽然废了这么多力气,但蔺丞相一党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除干净。”
宋扬忽然想起蔺梦茹和她说的话,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瑾玉,“陛下,你知道吗?我救了你好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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