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事嫌弃,方敬也不恼,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刚才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敬一脸恍惚地离开陈列室,人还有点发懵。
刚才接触到那只瓷碗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好像白日做梦了?
上次好像也是,在海谷里捡到那只红宝石耳坠后,做了一晚上沉船的梦,今天更不得了,只是碰触了一下那只莲花碗,整个人就被迫旁观了一只刻花莲花碗的一生。
他以前也曾经接触过博物馆里展出的其他文物,但是从来不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方敬皱着眉,心想难道说那个水泡泡除了能让他在水下不受阻力地呼吸行走,还能有这个作用?
不是吧,难道以后不管他的手碰到什么,脑海里都会出现这个东西的前世今生吗?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试着碰触了一下陈列柜里另一边放着的一枚古钱币,然并卵,一切都很正常,脑海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画面。
他不死心地点了一下另一枚秦朝刀币,也毫无反应。
就在方敬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的时候,他无意中碰到一只葵花金盘,霎那间,有关那只葵花金盘的画面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吓得方敬赶忙缩回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白日做梦还挑对象的?
方敬简直要疯了。
水泡泡很好,也很有用,可是如果这样的代价就是神经错乱,他宁可不要啊,摔!
因为这个意外,方敬一整天都没敢再碰陈列室里的任何东西,老老实实地做文书工作,再不敢乱伸手,简直郁闷死了。
果然天上不会白掉馅饼,金手指也是有副作用的!
因为这批外来文物的关系,博物馆的安保工作也重新布置,整个安保系统都格外严格,下班后方敬也不好再赖在图书室里查阅资料,带着满腔对金手指水泡泡的吐槽下班了。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岑九不在。
想起早上岑九说他找到工作的事,有点不放心,给岑九打了个电话。
还好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方敬?”岑九的声音充满了讶异。
“你下班了吗?”方敬走进厨房,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说,“我已经回家了?你在哪上班?要不我去接你吧,然后一起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岑九沉默了一下:“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了?不方便我去吗?”方敬顿时警觉起来,脑洞大开。
不让他去接,难道是不想让他知道做什么工作吗?可是什么工作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呢?
方敬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岑九拎着塑料袋找工作,结果被人骗去做传销,深陷魔窟不能脱身的惨状,又或者有人看他长得高大英俊身材好,拉去会所当少爷,然后被一堆上了年纪的富婆环绕争着要包养的场面,简直都要心力交瘁了。
“不是……”岑九顿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小陈,原来你躲在这里呀,姐姐找了你好半天了。谁的电话这么要紧,领工钱都不积极了。”
方敬:“……”
卧操,这谁呀!才一天没看着人,就有女人巴上来了。
还姐姐?
他家岑九孤家寡人一个,哪里钻出来的姐姐,脸真大。
“是谁?” 方敬眉毛都要拧到一块了,语气不善。
“是管发工钱的。”岑九说,“我拿了钱就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外面天气热,你不要出门了。”
“我去买吧,这附近你又不熟。”
“……”
方敬下楼,去超市买了菜。
他是那种平时懒得上超市的人,一个礼拜去一次,每次买齐一周的必备品,蔬菜水果肉类日用品一大堆,拎了足足两个超大号的塑料袋,想起岑九喜欢吃冰淇淋,又买了几盒冰淇淋,因为怕冰淇淋化掉,一路跑回家,看到岑九手里又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门洞那里正要上楼。
“回来了。”看到人回来,方敬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岑九“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拎着往上走。
几十斤重的袋子,轻轻松松就拎在手里,上楼连气都不多喘一下。
方敬跟在他身后,嫉妒地看着岑九的大长腿,每次迈上楼梯,长裤往上绷起来,露出被布料包裹住的修长紧实的大腿。
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出像岑九一样的大高个大长腿。
方敬不无心酸地想。
晚饭是方敬做的,他除了会做烧烤,做饭的手艺实在一般,更兼心里有事,影响了水平发挥,做出来的菜味道实在称不上好,但岑九依然十分捧场地全部吃了。
吃过饭,岑九从口袋里掏出六张粉票子,递给方敬。
方敬一愣:“干嘛给我钱?”
岑九撇过脸,脸上的表情有点小羞涩:“我能赚钱,会养得起你的。”
义父说过,男人就要养家糊口,以前在大齐朝做暗卫的时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什么都不敢想,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有身份证的人了,就该要担起男人的责任,养家糊口什么的,是最基本的要求。
根据他这一个多月的观察,这几张粉票子应该够他和方敬两人差不多十来天的生活费了,这样看来,这个世界赚钱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至少比大齐容易多了,只要再努力一点,一定能攒够养方敬的钱。
方敬:“……”
他想问的不是这个啊!你一个连简体字都认不出几个的大齐古人,跑出去工作第一天,赚回六张毛爷爷,少年,你真的不是被人骗去做少爷然后被富婆包养了咩。
还有,那个会养得起他又是几个意思啊?
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还有金手指,岑九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想求包养的信息了?
方敬满腹狐疑,两眼像X光一样不住地岑九脸上来回扫过。
岑九把一天的工钱交给方敬,心情很好地去洗澡,留下方敬一个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不已。
第25章 尴尬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点点的星光,透过没有遮严实的窗帘一角洒了进来,照亮了一方狭小的空间。
不大的席梦思床上,两道人影交缠着拥抱在一起——纯睡觉。
屋子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方敬裹着毛巾被,牢牢扣着岑九呼呼大睡。
床头柜上十块钱买来的塑料闹钟,时针正指凌晨两点。
像是体内安装了监控器一样,本来睡得正熟的方敬,“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却已经自动下床,摸到桌边,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绘图本打开,开始鬼画符。
在他身后,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岑九,悄然睁开眼睛,看着方敬诡异的举动,拧起了眉,悄然拿起手机戳了一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方敬这样了。
这样的病症他也见过,有一次他被皇帝陛下授意除去某个他看不顺眼又不能明面动他的大臣,他潜伏在那个大臣家中,发现那个大臣新纳的宠妾就有这个毛病,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那个宠妾半夜爬起来,拿着桌上削水果的刀子,像切水果一样把那个大臣捅死了。
方敬现在的样子跟那个宠妾的情形差不多,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他叫醒,只能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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