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门口,赫连君泽想到了家中多出来的那个小孩,脚下步伐开始变慢了许多。
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赫连君泽并不想跟那个孩子见面。
岁岁也没心思去找亲爹,生病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昏昏沉沉的身上没什么力气。
岁岁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好好的中草药加上水一熬,煮出来的东西居然会如此难以下咽。
这天上午,在大夫过来给岁岁把脉时,岁岁没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
“药药,都肉什么呀?”
大夫听见岁岁问的话,看了他一眼后收回手才淡淡回答道:
“老朽劝小公子的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真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了,小公子可就未必能喝得下去了。”
岁岁向来是一根听话的小萝卜,哦了一声乖乖点点脑袋。
最初岁岁只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才要喝点苦药,可等他的情况好转后,大夫又说他的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养着。
毕竟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亲爹培养一下感情,岁岁也就只能乖乖妥协。
曾经他是一根活泼开朗的小萝卜,得知天天都要喝苦药后他变成一根整天拉着脸的老萝卜。
最让岁岁郁闷的是一连好多天,他连爹爹的面都没见过。
天还没亮赫连君泽就要去上早朝,偶尔就连天全黑了都还没回府,跟岁岁的时间正好岔开。
陛下如今岁数已经不小了,根据太医所说,在这个年纪若是还想让后妃有孕,那就需要好好保养身体,不可过于操劳。
一心只想再造个继承人出来的陛下,就将所有琐事都推给了赫连君泽,自己则是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妙龄少女入后宫。
为了求子,甚至还在民间寻找那些生育了儿子的妇人。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王府绣娘又新给岁岁做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
翠绿色比较挑人,穿在岁岁身上将他奶白色的肌肤衬得十分白皙。
将养了这么长时间后,脸上也多出了些肉感,头发简单束起,有些散在肩头。
基本上只要是见了安王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虽然赫连君泽并没有将岁岁的身份公开,但是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拿岁岁当小主子来看待。
京城中其他像安王这般大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可安王从未展露过任何想要娶妻的意图,就连通房侍妾都没有一个。
再加上平日里安王极少在府上久留,如今多出来一个小主子,府上下人伺候地无比尽心。
就算小主子的生母不明,那也是王爷如今唯一的子嗣。
王府上的下人们最擅长揣摩主子的心思,虽说殿下的确事多,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没空跟小主子见上一面。
如今这副模样,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殿下不想见小主子。
所以平日里面对岁岁提出想去见见爹爹的要求时,照顾他的嬷嬷基本上都是连哄带骗,直接把那件事给糊弄过去。
可今天不行,穿上一身漂亮新衣裳的岁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见爹爹一面。
这么可爱的宝宝,如果爹爹不来看上一眼的话,那爹爹肯定要惋惜到就连大半夜都睡不着!
在王府门口站了一会儿,年纪小的岁岁就有些扛不住,嬷嬷搬了一张小椅子过来让他坐着等。
幸好今日赫连君泽回来的比较早,下马后看见坐在大门正中央的小萝卜头,赫连君泽冷着一张脸朝着他走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爹爹。”
“等我做什么?”
“爹爹,康窝新衣。”
夏日有些闷热的晚间,岁岁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看起来的确十分清新,赫连君泽也随口夸了一句。
“不错。”
“不戳,那奏让爹爹抱抱窝。”
岁岁朝着赫连君泽伸出了双手,眼巴巴盯着他看。
赫连君泽并不擅长跟孩童相处,下意识往后面退了半步。
岁岁从来不介意这些小事,忙不迭迈着小短腿又往前面跑了好几步,干脆伸手抱住了爹爹的小腿。
“抱抱抱抱。”
赫连君泽被岁岁磨的没了办法,只能把他抱了进去。
一路上岁岁都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伸手搂住爹爹的脖子开心贴过去蹭蹭,没忍住还在他爹爹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孩童的嘴唇很软,带着些许濡湿,吻上来的时候让赫连君泽脚步猛地一顿,诧异扭头盯着他看。
岁岁侧过头,将自己肉嘟嘟小脸蛋递到赫连君泽的面前,十分大方的开口说道:
“亲叭,不要客气~”
“不。”
赫连君泽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岁岁还以为他是在害羞,干脆用自己的脸对准他嘴唇蹭了一下。
四舍五入,就等于是爹爹亲了他。
“爹爹,泥,好忙噢。”
“窝有,一、二、三……好多好多天,木有见到爹爹。”
岁岁试图掰着手指头跟爹爹算账,掰了两下后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算不明白也就只能作罢。
“嗯,公事很多。”
“那爹爹晚上陪窝睡觉觉吧。”
“为何?”
赫连君泽从来没有照顾孩童的经验,自然也不明白岁岁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一个睡睡,害怕,半个睡睡,也怕怕。”
“我不是让嬷嬷去照顾你了么?”
莫非是嬷嬷照顾的不够精心?赫连君泽在心中记下,打算让竹倾去敲打一下在他身边伺候的人。
岁岁只是单纯想粘着爹爹,并不希望无辜人受牵连,果断摇了摇头吐槽道:
“嬷嬷,太老啦!”
“那我再让人去给你找两个丫鬟,如何?”
“欢欢,太嫩啦!”
“那侍从。”
“太大啦!”
“书童。”
“太丑啦!”
赫连君泽一看岁岁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纯粹是在瞎编,脸色冷了下来。
之前他去参加一场宴会时冷了脸色,宴会上的孩童都被吓得大哭。
倒也没指望能把岁岁吓到,只希望他能安静一点。
岁岁盯着爹爹的脸看了一会儿,越看就越是觉得不满意,干脆就自己动手稍微改了改。
食指戳着爹爹的嘴角,微微往上面扯了扯。
“笑,爹爹笑。”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赫连君泽的院子,岁岁两条小短腿默默把爹爹夹紧了点,摆明了就是想耍赖。
“下来。”
“不,窝揍似不。爹爹凶窝,坏爹爹。窝不森气,好睡睡!”
比起在朝堂上,其实赫连君泽已经尽量放软了态度,可岁岁依旧不满意。
像是一条灵活无比的泥鳅,在赫连君泽怀里扭来扭去,又确保自己不会下去。
第一次见到爹爹跟第二次之间隔着的时间太长,岁岁根本就舍不得撒开手,很干脆就赖在了赫连君泽的身上。
“爹爹,爹爹!”
“嗯。”
“你次饭饭了咩?”
“并未。”
岁岁听见这句话后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小奶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竹倾,传膳!多上点,本王鹅子耐次的菜!”
等了一会儿后,门外才传来竹倾强忍笑意的声音。
“是,殿下。”
赫连君泽在凳子上坐下,岁岁顺势趴在他肩膀上,小嘴叭叭个不停。
“爹爹,明天,带窝一起鸭。”
“不行,上朝的时辰太早,你起不来。”
“那揍把窝被只也带上吧!”
“不妥。”
“呜呜,可似窝,摘家里,想爹爹哇,想的呜呜哭。”
岁岁不满噘着嘴,跟爹爹诉说自己心底的委屈,赫连君泽听完后还真就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当看见一个长相跟自己无比相似的孩童,坐在自己怀中撒娇时,真的很难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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