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泉心中微讶,满腔热情都化作实质,显露在了脸上。
韫祉闵看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今日这些话,公公可不能多言。”
逸泉哪能不了解,他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像是觉得不够尊重,又要跪下去,被韫祉闵一扶,道:“公公了解就行,跪就不用跪了,您年纪大了,好好养身体才是。”
这句话,令逸泉更是心中熨帖,他感激涕零,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老泪,这才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道:“多谢陛下……”
韫祉闵敲打成功,便不必多言,只是负手道:“先随朕去一趟正阳宫吧。”
逸泉微微一怔。
但如今他是真的想不通陛下的想法,只能见机行事,于是他立刻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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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中,气氛异常胶着。
太后坐在中央的软塌上,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珍妃与惠妃。
惠妃一脸无辜,一口咬死根本没有这种事情,要求珍妃拿出证据。
而珍妃也一口咬死那死太监的说辞,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太后,那真的一副白莲花本花的模样。
太后真的被气得没了脾气,偏偏珍妃又不说重话,样样软着来,偏偏句句都刚硬得很,用硬的他更硬,用软的他更软,什么都遭得住。
可偏偏游臻又一副白莲花本尊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无辜,毫无心机,让太后打探不出任何的虚实,弄得太后都拿不准游臻到底是真白莲,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那这丞相府可是来者不善啊。
太后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女官也是一脸无奈,底下却依旧还在唇枪舌剑。
“珍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曾做过这种事?你随意抓了个太监血口喷人,到底安得什么心?”
游臻心中觉得好笑,脸颊却是愈加的苍白,他咳嗽了两声,语气更加悲怆。“惠妃姐姐,您这真的是误会臣了,臣昨日刚刚进宫,哪里可能认识宫中的人呐……”
惠妃被呛了回去,又道:“谁知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
游臻哀怨地看向她,“姐姐,臣昨夜身体不适,早早睡下,这事就连皇帝都能作证,哪有空去做这些计划?”
惠妃又被呛,她咬牙切齿,甚至游臻伶牙俐齿,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太后的身上。“太后娘娘,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代管后宫,谁人不说个好字?怎么这珍妃一来,就出了这等事?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啊!”
她说得字字珠玑,倒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游臻看过原著,他还真的要被她那无辜到连自己都信的态度给骗了。
其实游臻也能明白惠妃说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不就是说一说自己平日的苦劳,好让太后起恻隐之心放过她吗?
哦,这或许不准确,应该说是太后和惠妃本来就是一道的,她们这是在故意演戏给其他人看呢。
游臻微微眯起了漆黑的眼眸,他早已想过会这样,但他还真的没打算让惠妃这么简单就将这事揭过。
于是他也跟着对太后道:“是,姐姐定然是没错的,但她身边的人定然没安好心,如果还让这样的人呆在惠妃姐姐的身边,日后惠妃一定还会被栽赃啊!”
这话说的,就是明目张胆在说知页有问题了。
太后听了,颇为心动。
她本来就已经被搞得有点烦了,如今有个替罪羊那是最好不过。
不过只是个奴婢,死了也就死了。
于是她道:“这知页包藏祸心,该死!”
她话刚落,太后身边的女官便已经非常了解地对外头呼喊。“来人啊,把这知页与这太监都拖出去斩了!”
这事当然得做的越快越好,所以女官那是一个快准狠地就将知页的嘴巴给捂住了,避免她再多说一个字。
惠妃早已想过这个局面,见此,却又表现出悲伤来。“本宫相信知页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游臻竟然还出声安慰了一声。“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日后还是选个忠心的奴婢吧。”
虽然这还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凡是都得徐徐图之。
其实以游臻的性子来说,直接把惠妃做掉那是最简洁的方式,可如今他穿到这个书中的深宫中,便也只能先按宫中的规矩慢慢来,免得把自己给浪死了。
命嘛,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他还想要和那长得非常合他心意的皇帝来日方长呢。
他正这么思考着,打算按照太后与惠妃的心意走,谁知就听门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声音从远处而来,渐渐变得清晰。
游臻那漆黑无趣的眼中立刻亮起了小星星。
诶呀,他那可爱的小皇帝竟然亲自来了?
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希望自己的样子没有太乱糟糟的。
然后又不太安心地问了下身后的连翘。“连翘,你说我现在这样还行吗?”
连翘一脸莫名其妙。
游臻有点急了。“我的样子,好看吗?”
连翘:……
“好看……”
游臻这才安心下来。
旁边的惠妃听到游臻的话,差点没冷笑出声。
还真以为皇帝会喜欢个男人吗?
若不是为了巩固帝位,谁会娶个病秧子男人?
虽说这游臻的确长相不错就对了。
但那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
至于用手捂着知页嘴巴的女官,也因为被那道“皇上驾到”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差点没有将手给捂好。
太后心中咂舌,但却也不慌,毕竟皇帝那小子即便是到如今,也依旧还是在她手中扑腾的蚂蚱。
一个没有实权的小皇帝,又拿什么跟哀家斗呢?
第94章 第五个世界7.0
韫祉闵一进来, 便已经察觉到了正阳宫内诡异的气氛。
回想着书中皇帝平日对待太后的态度,他立刻如同孩童一般来到了太后的身边, 道:“母亲, 今日听说民间有赏花会,太后跟朕一同出去游玩吧。”
太后慈爱地抚摸了下韫祉闵的脸,随即道:“陛下, 哀家当然也想陪您出去玩呢, 可惜现在哀家有要事在身,得先处理一下。”
韫祉闵像是才刚刚发现了正阳宫内的情况,眼神狐疑地打量了一圈。
不知是不是游臻的错觉,他总觉得韫祉闵的眼神在触碰到他的时候似乎稍微停顿了片刻。
游臻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情有点愉悦。
看来自己今日的打扮非常吸引韫祉闵的视线呢。
他这般想着, 便对着韫祉闵送去了秋波。
韫祉闵差点没忍住自己笑出声来,他强行咳嗽了一声,又瞥向太后, 疑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呢?”
太后故作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 道:“还不是陛下后宫的事,这珍妃一进来不知怎么的就出现这种事情了。”
游臻微微挑了挑眉,这事他可不能背锅啊。
于是他立刻柔柔弱弱地哭诉道:“陛下, 臣昨夜早早睡下,真的一概不知啊, 若不是臣平日习惯让其他人先试菜, 可能就已经……”
他眨了眨眼睛, 终于从有点干涩的眼睛中挤出泪来。
太后:谁收了这个妖孽!
惠妃:这个绿茶白莲花到底是哪里来的!
两个女人对游臻的做作演技心知肚明,可她们偏偏不能直接提出, 毕竟这样显得她们太过计较。
惠妃的说话语气不免阴阳怪气起来。“珍妃, 你怎么就流泪了呢?”
游臻继续眨着眼, 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假泪,随即悲伤地道:“太、委屈了……”
他用幽怨的神色凝视着陛下。
韫祉闵用明黄色的宽大袖口挡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他装作像是因为游臻这副样子而颇为怜惜的模样,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将游臻虚虚地扶起,随即声音温柔地道:“珍妃的身子还行吗?昨夜不还吐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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