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江时,张胜打了个哈切,“小江你站那儿干嘛呢。”
见自己把大家都吵醒,江时道了歉将情况说明。
恰好刘权他们并肩回来,纷纷看过去。
刘权打了个哈切摆手,“可能是小江听错了,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人。”
又安抚江时,“你没来过这种野外也就不清楚,有时候风太大,穿过建筑物和峡谷的时候,也会发出类似人类呜咽的声音。你应该是听错了。”
又让大家继续睡。
江时却是拧了拧眉,他仔细回忆了下先前听见的声音,确实是清清楚楚的“救命”,字正腔圆,他绝对不会听错。
但……
等等!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看向刘权。
“刘哥我有点猜测,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刘权和张帆对视了一眼,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
江时礼貌道谢,大步朝外面走。
他往之前听到声音的方向靠近,同时小声的呼唤,“哈喽,你还在吗?你受伤了吗?我可以帮你。”
他放缓声音,用尽可能温柔的语调小声道。
“滋滋。”
像是爪子在什么地方狠狠抓了一把。
这让江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路走到后面放杂物的房间,江时看了眼脚底的雪,蹲下来扫开上面薄薄的一层,果然在最底下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爪印。
“是兔狲。”
他看向刘权。
“兔狲!”
两人都是一惊,凑过来一看还真是。
大家都是在救助站干了好久的,救助过的动物数不胜数,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爪印是属于什么动物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江时居然也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
刘权有些惊喜,“老陆不是说你才接触这行没多久?听说本科还是什么影视学院的?”
江时笑笑,只说自己看的书多,然后示意两人小声,他蹑手蹑脚的靠近杂物间的门。
这里人迹罕至,牧民不会过来,更没有外人,门上就象征性的挂了个锁。
他拿掉锁,示意刘权他们在外面等自己,然后缓慢的走进去。
“还在吗?”
他小声的喊。
“滋滋。”
又是一声爪子抓挠的声音,江时终于找到了小家伙的方向。
他一边语言上安抚,一边将外套脱下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窝在墙角一个箱子上的小家伙。
小小一个,看起来应该五六个月大小,是今年才降生的小兔狲。
终于找到,江时刚要松口气,眼角却瞥见它趴着的柜子上好像有点血红,当即眼皮一跳。
“受伤了?”
“呜呜…”小兔狲水润的眼睛紧盯着江时,似乎在思考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时有点担心它的伤,俯下身,尽可能减小自己的身型,“你不要怕,我是来帮你的。”
小兔狲歪歪头,两只耳朵贴着脑袋,让他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它似乎犹豫了会儿,“你为什么能听懂我的话?”
这和妈妈告诉他的两脚兽完全不同。
江时冲他伸出手,缓慢的摸了下他的耳朵,“因为我和你是同类,我只是长得不一样罢了,所以不要怕。”
小兔狲满眼都写着茫然,小脑袋瓜显然不理解,为什么同类会长得跟两脚兽一模一样。
江时凑近一步,“伤口疼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关切的声音让小兔狲一秒转移注意力,耳朵趴的更低了,哼哼唧唧委委屈屈,“疼~”
第14章 小可怜
江时连忙更靠近一步,顺着小兔狲的脑袋一路摸到背脊,小家伙没控制住轻轻蹭了下江时的手掌心。
再哼唧时更委屈了,“好疼~”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糯叽叽的声音让江时一阵心软,见小兔狲没有抗拒,直接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知道你疼,所以你乖乖的,我带你去上药好不好?”
小家伙水润的眼睛紧盯着他,像是在确认面前这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了得有半分钟,他脑袋两侧的小耳朵抖了抖,软乎乎的说,“好哦~”
看的江时心头又是一软。
小动物什么的,果然是世界上最治愈的存在。
他将外套脱下来,将小兔狲包在里面,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它受伤的那条腿。
等把小家伙抱出杂物间,刘权和张帆两个都伸长脑袋眼巴巴的望着,触及他怀里的小兔狲,又惊奇又担心。
“怎么回事,受伤了?怎么还让你抱了。”
野生动物都格外警惕,像这么乖乖被人类抱着的野生动物,难不成是伤重到失去意识了?
但紧接着被衣服包裹的小兔狲抖抖耳朵,听见陌生人的动静,又往江时怀里拱了拱。
江时安抚的拍拍,“是捕兽夹,现在还不确定是牧民为了驱赶野生动物,还是……盗猎贼。”
两名森林警察对视一眼,面色纷纷严峻起来。
张帆说了句什么,扭头往保护站的值班室而去。
担心小兔狲的情况,江时快步走进宿舍。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醒来,宿舍开着灯,看着冒着风雪走进来的江时和刘权,也没看清江时怀里的兔狲。
有人半夜被吵醒本就不爽,见状还以为他们空手而归,白眼直接翻到了天花板。
“有的人,没有在野外救助的经验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偷师学艺,跑出来逞什么能?感情当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用管呢?”
这句话字字没提名字,但也和指名道姓没差了,张胜给江时使眼色,让他千万忍住。
江时却是连个眼角都没甩给那人,快步走到自己的床铺前,扯出早就准备好的毛毯放在灯光底下,然后扭头,“麻烦你们离远点。”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怀里的小兔狲轻轻放置在毛毯上。
四周人类的气味过于浓烈,陌生的环境让小兔狲感觉到害怕,不安的要往江时怀里钻。
“好了乖乖,不要害怕,我给你处理伤口,处理好就不疼了。”
江时温柔的声音太有安抚力了,小兔狲眼巴巴瞅着他慢慢冷静下来。
将小兔狲完整露在毛毯后,江时也终于看清了它的伤口。
右后腿整个都被捕兽夹夹住,一眼就能看见深深插进肉里的锯齿。
十二月的祁连山夜里基本都是零下十几度,超低的气温让伤口处的血液凝固,好歹是止了血。
见状江时松了口气。
连忙又让张胜从自己的行李箱拿了急救箱。
他野外经验丰富,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
张胜看江时的眼神越发和蔼。
只是眼看着他要将捕兽夹取下,刚刚开口的人又一次打断他,“你等等!这伤口看起来挺严重的,你没经验还是别乱动了,等保护站的医生过来。”
江时被喊停,终于没忍住看过去。
对方满脸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针对他。
但江时摸了下兔狲已经被冻的冰凉的后退,十分礼貌且不容拒绝道,“你如果想要它这条腿彻底坏死,可以继续阻拦我,但我不会停。”
说完,一把拿过药箱,取出绷带止血药,再喊了张胜,两人掰住捕兽夹一个用力。
小兔狲嗷的一嗓子,疼的全身都在发抖。
但疼归疼,它全程都盯着江时,没有半点要躲的意思。
无论时接下来清理伤口,剃毛,甚至是最后的上药包扎,小家伙眼里都只有江时,乖乖巧巧。
除了疼的时候叫两下,半点也没有挣扎反抗。
一开始大家还紧张兮兮,等看见兔狲在江时手里这么听话,紧张就变成了诧异和茫然。
伤口终于包扎好,中途进来发现完全用不到自己的兽医忍不住出声感叹,“这小兔狲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医生的话让众人纷纷回神,刚才说话那人看了江时一眼,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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