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客厅里一时沉默起来。
沈夫人看着面前的陆燃,一时有些不自在。
这几天,她对陆燃的观感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不上的儿子,竟然真的和纪家有联系。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孩子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上不了台面。
另一方面,则是昨天遭受了很多富家太太的轰炸。
有的人指责她对陆燃不上心。
而有些不清楚陆燃和她关系的人,一见面则是嘘寒问暖,恭喜她终于把丢失的孩子找回来了。
这些人的恭喜郑重而认真,在沈夫人看来甚至有些夸张。
她僵着脸应付之余,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自我怀疑……
难道……她真的对陆燃太不上心了?
这会儿,她向陆燃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也有点不舒坦。
一会儿埋怨陆燃不知道好歹,竟然还不答应。
一会儿又觉得这次沈星染真不懂事,竟然让她这个当妈的,向儿子提那么无礼的要求。
这时,沈鸿源也从楼上下来了。
他也听到了楼下沈夫人的话,沉着声音帮腔:“你妈说得对,现在你回家了,万事要为家里考虑。改天带纪总回家一趟,或者带染染去纪总那玩玩。”
他边说边走到沙发边坐下,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陆燃看了他们一眼,牵着狗往洗手间走。
他回家第一件事往往就是去洗手间给小狗拿毛巾擦脚。
沈鸿源等人也没当回事,也没在意陆燃的反应。
他甚至转头对沈星染说:“他一次肯定不会答应,多磨几次就行了。”
话落,就见陆燃手里拎了个垃圾桶从厕所里出来。
一楼的厕所基本只有佣人在用,并没有配备全自动的智能马桶。
因此还需要人每天亲自倒纸篓。
沈夫人等人还以为陆燃这次也是要去倒垃圾。
却见陆燃拎着那只垃圾桶,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哗”的一下。
一纸篓的卫生纸,到了三人一头一脸。
“啊!”沈夫人当即尖叫一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沈鸿源还在抽烟,他挥手打着卫生纸,一不小心还点燃了。
点燃的卫生纸掉到裤子上,烫得他“嗷”得一声蹦了老高,一阵手忙脚乱。
沈星染连躲再躲也没躲过,站起来拍了好几下,最终从自己衣服兜帽里还掏出来几个脏兮兮地纸团。
旁边站着的佣人都惊呆了。
额……
这纸……不是他们上厕所用过的吗?
客厅顿时乱作一团。
陆燃拎着空纸篓站在一边。
他这次学聪明了,还在手上套了个新的垃圾袋。
完全没有把手和袖子弄脏。
他笑嘻嘻地看着原地跳脚的三人。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看向沈夫人,道:
“你一和我谈公平,我又想起来,你们好像还欠我十个亿。”
“至于纪旻那里……”
陆燃晃了晃纸篓,笑道:“你们想去就去,我见到了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一句“好好招待”,吓得沈夫人三人脸都绿了。
等陆燃离开后。
沈夫人觉得背后有点不对,她伸手一拉,竟然从背上揭下来一个带着血的卫生巾。
沈夫人崩溃了。
她指着沈星染和沈鸿源大骂:“我就说你们好好的惹他干什么!都忘了他能干出来什么事吗!”
陆燃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谈不上生气。
沈家人这尿性他早摸清了。
真是薛定谔的公平。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去了纪旻办公室。
见到纪旻,才又突然想起这件事。
陆燃想提醒他,沈星染这段时间估计回来找他。
但话即将说出口,又觉得怪怪的。
他和沈星染不对付,纪旻应当是知道的。
他现在对纪旻说这些,是想让纪旻怎么做呢?
不见沈星染吗?
提这种要求……怎么好像更奇怪了?
纪旻只是他的老板。
哪有员工要求老板不见这个不见那个的?
纪旻抬头便见陆燃拧着眉头,呆站了半晌。
他淡声道:“等会儿让人拿块玻璃给你封上。”
“昂?”陆燃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见他终于回过神来,纪旻才朝门框抬了抬下巴,道:“一直站那没动,还以为你想镶在里面当油画。”
陆燃:“……”
他突然豁然开朗。
沈星染要来就让他来嘛。
就纪旻这臭脾气,来了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但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提醒道:“我快开学了。”
陆燃没记错的话,纪旻给他的这份工作,好像只是个短期的假期兼职。
等他开学便结束了。
就算不结束,陆燃课程忙起来,也没时间像现在这样跟着纪旻。
提起这个,纪旻也稍怔了怔。
意识到,小孩的假期要结束了。
办公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大黄乖乖窝在自己的小垫子上。
陆燃也慢吞吞走到那张小桌前坐下,拿出包里带着的书本。
空调出风口缓慢的送着暖风。
加湿器也工作着。
原本静谧无声的仪器,在这一刻好像变得格外吵嚷起来。
陆燃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里的书页。
他实验室的那位导师非常变态,竟然要进行开学摸底考。
现在他就得开始复习了。
但这会儿陆燃却有点走神。
他在想自己的“工作”。
纪旻这个老板虽然脾气古怪,有时候说话阴阳怪气,经常怼他,还对他图谋不轨。
但有一说一,人比较大方。
还额外帮了他很多忙。
而且这活儿也不忙,就是有点费演技。
还费脸皮。
陆燃忽而有点担心,自己离开后,纪旻的“风评”。
毕竟这可都是他最近打下的“江山”啊!
但转念一想,以纪旻的身份,就算没了他,应该也有大把的人愿意扮演这个“前男友”吧?
就是不知道演得有没有他好。
夸得有没有他那样真情实意。
陆燃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
手里的书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惋惜失去了这么一份薪酬优厚的工作。
还是在担忧纪旻日后的名声。
正沉思着,陆燃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抬头便见办公桌后的男人,手指抚着额角,正挑眉盯着他叹气:“书都拿倒了。”
陆燃一低头,发现还真是。
他也不尴尬,“哦”了一声,把书本正了过来。
“好好学你的习。”纪旻道。
这话陆燃听纪旻说过好多次,一开始觉得这老板真神奇,对他的要求竟然是学习。
后来得知纪旻对自己“图谋不轨”,又忍不住感叹,这人图谋不轨的方式还挺特别。
这会儿,陆燃听着这句话,思绪竟然莫名和同龄人统一了一瞬,觉得有点烦。
学习学习,整天就是学习。
纪旻目光从对面的少年身上移开,看着身侧那个灰色的、平平无奇的文件柜。
沉默半晌,妥协般道:“学不好,万一挂科了,就把你辞了。”
“啊?”陆燃抬起脸来看他。
品出他话里的意思,才道:“我要上课,还要做实验,时间很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轮椅上的男人倏尔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纪旻一开始没想陆燃继续这份“工作”。
开学了还闹什么。
但看着小孩心不在焉摆弄着手指的样子,莫名其妙就心软了一瞬。
说出了那句妥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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