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也再次重复:“开门。”
宁时乐心头微动,心跳莫名加速,下意识推开门。
屋门打开的瞬间,正巧对上郑也含笑的双眼。
他坐在轮椅上,身后跟了两位身穿黑衣的保镖,站在狭小地楼道内。
宁时乐有些愣神。
“不请我进去吗?”郑也笑着问道。
宁时乐回过神,将门推的更大了些,侧过身子:“您请进......”
说完,赶忙探头跟宁母打了声招呼:“妈,我朋友来了。”
屋门有个几厘米高的门槛,郑也不太好进,保镖正弯腰帮忙往里抬。
钢铁撞击发出闷响,二伯母闻声看了一眼,见是个坐轮椅的,没忍住小声嘲讽:“还是个瘸子。”
女人声音不大,却也传到宁时乐的耳朵里。
窝在心中的火起瞬间涌上来,宁时乐冷脸看着二伯母,警告:“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我爸不在家可没人惯着你。”
二伯母闻声还想还嘴,可见宁时乐那拧着眉满脸怒气的样子,又有些害怕,只能惺惺地闭上嘴。
想着等晚上回去了,就跟自己老公告状!
保镖没进门,将轮椅抬进去后就退出去关上房门。
宁时乐主动上前,推着郑也走到宁母面前。
“伯母好,”郑也微微颔首,他从自己身后拿了盒燕窝,“来的匆忙,还请见谅。”
宁母平时对宁时乐的交际圈也并不多问,这次倒是第一次看见宁时乐把朋友带回家里来,有些新奇。
“哎呦,来就来吧,怎么还拿东西?”宁母接过燕窝,看着郑也的脸看了半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便问:“你是?”
“郑也。”郑也淡笑回答。
郑也?
宁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又有些想不起来。
倒是一旁的二伯母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你是郑也!?”
她像是不可置信那般上下打量着男人。
男人五官过分好看,身形外貌说是男模也不为过,他虽眼神柔和,挂着微笑,可气势却是实打实的上位者模样。
深色的衬衫衬得他沉稳又大方,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顶奢。
“郑也?”宁母瞪大眼睛,差点把燕窝弄掉,“您就是,郑家那位少爷?”
“是的,”郑也微微颔首,“您叫我小也就行。”
宁母深吸了口气,脸都憋红了。
他儿子跟郑也有联系?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二伯母愣了几秒,看看宁时乐又看看郑也,脸上瞬间红了大片。
她刚刚还用自己儿子,认识一位郑氏部门经理来炫耀。
却没想到,宁时乐这会把郑氏继承人都带回家了。
她干笑了几声,想要把话题圆回来:“哎呦,怎么乐乐认识郑家少爷也不说一声?”
“我这都没准备呢。”
“不需要准备,”郑也回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客气道:“我是来看伯母的,和外人没关系。”
二伯母闻声哽住,也听出了郑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是点她是个外人呢。
可她哪里敢反驳,要是得罪郑家她还怎么在帝都混?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二伯母干笑了几声,低眉顺眼地连声应答。
刚刚那只高傲的孔雀,瞬间变成了被拔光了毛的野鸡。
宁时乐这会得意地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二人从宁家出来后,宁时乐还在问:“也哥,你怎么上来了?”
他心情不错,问题也一个接着一个,“是不是等太久了,着急了?”
随后思维又跳到别处:“也哥,你刚刚太帅了!”
郑也看见宁时乐高兴,心里也觉得开心。
他希望宁时乐能一直这么高兴。
“没有等很久,”郑也对他的问题一一作答,“只是看你一直不回消息,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上楼看一下。”
郑也道:“顺便替你撑腰。”
宁时乐闻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我有什么好撑腰的。”话虽是这么说着,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正说着,司机将车停到二人面前,电动挡板滑下来,保镖推着郑也坐到车上。
等郑也坐好了,宁时乐才迈腿上去,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当年那位保姆家,”郑也并不打算隐瞒,“我查到点东西。”
正在系安全带的宁时乐眼神微动,看向郑也。
郑也对于很多情感表现都不太敏感,但对于宁时乐,他总能第一时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不同的情绪。
或是开心,或是难过,还有现在的期待。
宁时乐没想到郑也真的会去帮他查,心里暖暖的,“谢谢你。”
郑也抬起手,没忍住在他头顶揉了一把:“走吧。”
第100章 是我推的
二人按照查到的地址,摸了过去。
这是老式小区,房子有些破旧,水泥砖瓦式的楼房,看起来灰扑扑的。
找到保姆时,她正跟邻居们围坐在健身器材旁边,有说有笑。
对方也有六七十了,穿着红色长衫,黑色内衬,头发是理发店盘的阿姨头,整整齐齐一点碎发都没有。
她看到郑也和宁时乐的时候先是挑着眉,打量了二人一眼:“你们就是联系我的?”
“是。”郑也点头。
保姆站起身,声音低了点:“去家里说。”
说完保姆便慢悠悠地晃进楼道,抬腿上楼,拿钥匙开门:“你没在电话里骗我吧?我说出当年的真相就给我五百万?”
五百万?
宁时乐蹙了下眉,这么多?
郑也点头:“你不是已经收到二百万了。”
“是啊,”保姆应了句,推开门,“进去吧。”
二人进屋,家里扑面而来的是劣质香的味道,刺鼻又呛。
宁时乐环视了一眼,才发现客厅里供奉了尊神像。
“我也问我儿子了,说当年的事已经过了二十年,早就过了追诉期了,”保姆说着,自顾自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而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二人,“也就是说现在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没办法告,你们知道吧?”
对方给宁时乐的观感很不好,尤其是她说话时,那种不屑的模样。
“知道,”郑也依旧礼貌待人,“您请说。”
保姆看了眼郑也,放下茶杯,眼皮子一翻:“是我推的。”
宁时乐眼瞳微睁,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种谋杀老人的事情,对方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承认了?
“当年我是看上了老太太的镯子,本来想趁着家里没人给拿走的,可结果被发现了,”保姆好像再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似的,脸不红心不跳,连一点愧疚都没有,“我当时着急,就推了她一把,谁知道人怎么就滚下去了。”
着急。
推了把。
宁时乐抓着轮椅的手指尖泛白,一股怒气堵在喉间。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自己恶行的?
“可这也不能怪我啊,”保姆说,“我当时吓了一跳,准备叫救护车,结果他们家那个老二回来了。”
老二?
宁时乐蹙眉。
二伯?
“老二看见之后,说让我别管,还给我钱让我走,”说到这,保姆还笑了声,摇着头唏嘘:“你说这种有钱人家,就是人心淡漠!自己亲娘都不在乎!”
“他们宁家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什么时晏,还有个小不点。”
“本来那个小不点挺不受待见的,耐不住老太太喜欢他啊,慢慢地老爷子也放下成见了,”保姆说,“这个时候老二就有危机感了,他怕小不点抢他们时晏的家产,就索性斩草除根,借着这个事让小不点跟老爷子闹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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