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脑海里想了一把白胡子老头抱着自己喜极而泣的模样,总觉得遍体生寒。摇摇头把自己脑海里的想象散去,蒋淮惦记着刚刚卓礼未说完的话题,“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要问左云鹤有没有感觉?他应该有什么感觉吗?”
卓礼敏锐察觉到蒋淮对左云鹤的称呼不像对待一般朋友的熟稔,一股子生疏。左右两人已经结合了,互相伤害的概率还是很小的。卓礼没管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回答了蒋淮想知道的问题,“他估计要长触手了。”
蒋淮疑惑道:“触手?”
卓礼手往旁边书架一伸,抽出一本牛皮笔记。
他推了下眼镜,把笔记扔向两人,“精神触手,S+向导精神力浓缩变异的产物,也是向攻击型向导转变的必备步骤。”
左云鹤接住落到手里的笔记,和蒋淮一起翻阅起来。
笔记里大部分内容是手写,辅助贴上了一些图画,图画有的是照片,有的是报纸剪贴。
里面详细记载了关于S+向导生出精神触手的事情。
蒋淮只扫了两眼,就兴趣寥寥从笔记中抬头。
又不是他有精神触手,他看这么仔细干什么,这字比哨兵安全手册还多。
蒋淮坐在一边等着左云鹤看完。
没了蒋淮一起,左云鹤明显翻阅的速度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看完了手里笔记的内容。
他回忆着笔记里的内容,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卓礼,问:“所有,正如这里面写的一样,我的精神触手在刚诞生的时间里是不受控的是吗?”
“对,”卓礼把视线从窗外的树冠上收回,他补充道:“而且你具体需要多长时间能掌控精神触手也是未知数,那本笔记里记载的几个人少则几星期,多则几个月。”
“我们目前也没有任何方法能加速这一过程。”
蒋淮摸着刚无聊拿在手里的小木偶,在旁边忽然插上一句,“那个什么触手会突然伤人吗?”
卓礼摇头道:“只要左云鹤没有伤人的想法,精神触手一般是不会主动伤人的。”
蒋淮:“那这么说,精神触手不可控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啊。”
蒋淮在旁边听半天,也不明白这不可控在哪里,充其量不过是一团飘在空中的精神力,不过是有了形状而已。
这次不是卓礼回答,左云鹤正翻着手里的笔记,对蒋淮说:“因为精神触手是完全透明的,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存在。躲在你身边,随时碰你一下,不感觉很吓人吗?”
左云鹤放弃告诉蒋淮笔记里那些意外出事血淋淋的例子,换了一个说法。
蒋淮垂头想了一下左云鹤的描述,总觉得没什么值得害怕的,“这不也还好?”
左云鹤愣了一下,笑说:“总之一定不会伤害你,你不要担心。”
蒋淮思考的神情一滞,他坐直身板,“就算在我身边,也伤不到我。虽然我是哨兵,但也不是没有精神力。”
只是比向导弱了很多,没用了很多而已,蒋淮诽谤。
“好,我不担心。”左云鹤又是一笑。
“咳咳。”对面卓礼看不过小情侣在他办公室光明正大调情,他握拳假意咳嗽两声以作提醒。哪知蒋淮忽然转头过来,“怎么了,卓哥,你嗓子不舒服吗?”
卓礼咳的动作一停,给了蒋淮一个眼刀,这才重新看向左云鹤,开口说道:“既然你看完了,心中有数就好。你在东区这几天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就好。”
“好。”左云鹤颔首,站起身把笔记放到桌子上。
终于看着检查要接近尾声,蒋淮亮着一双眼,发问:“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语气里却是——
快说没事快说没事快说没事
卓礼和蒋淮相处几年,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意思。
他好笑地摇摇头说:“没了,你们注意身体就好。”
“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蒋淮拉着左云鹤火速从办公室撤离。
有件事他想了好久了,这下有了向导,终于能实现了。
飞行器停在东区最大的商业街口,蒋淮扯着左云鹤的手跳下飞行器。
“这是要干什么?”安静了一路的左云鹤摸不着头脑,跟着对方在商业街兜兜转转。
停在一家餐馆前,蒋淮这才揭秘:“我都好多年没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你快帮我调调五感,我想吃东西!”
蒋淮期待地看着左云鹤,眉眼间踊跃得全是迫不及待。
左云鹤被对方这副样子可爱到,低头笑了一声,任由对方把自己拉进餐馆。
“让我看看,这里菜品好多啊,还有火锅!”
蒋淮闷头看着手里厚厚的菜单,嘴里还不停碎碎念。
白塔辖区里的餐馆和外面的不同,外面一家餐馆只有一个菜式,比如家常菜、火锅、串串香,但白塔辖区没这么多地方留给餐馆。于是,五个辖区的餐馆都是集合式,你可以在一家餐馆找到所有菜式。
左云鹤歪头撑腮看向小小一个陷在座椅里的蒋淮。
蒋淮的比例真是好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腿长不说还很直,每次坐下都矮得像个没发育的小朋友。
左云鹤想着自己不久前才玩弄过的腿,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想好了,还是吃串串香。”
蒋淮纠结得两侧眉毛有了高度差,左云鹤:“你可以多点几道,每个尝尝试试味道。”
蒋淮已经划好自己的菜单,闻言,他摇摇头,说:“那不行,食物还是很珍贵的。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急这一回。”
说完,他把菜单转了个方向面向左云鹤,“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你自己点吧。”
左云鹤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拿过菜单后,看也没怎么看,就把蒋淮没点的剩下的部分都划上了,每样一串。
蒋淮在旁边观察了左云鹤一会,又开口道:“你的伤口真的没关系吗?我是不是不该拉着你和我胡闹,其实我之后吃也行。”
两人等报告的时候蒋淮没忍住说了一嘴想去商业街的事,左云鹤当时就拍板决定,今晚就可以。蒋淮惊喜地紧紧按住自己的激动之情,面对卓礼的时候才没忍住开口催促。
左云鹤把菜单递到服务员手里,就看见了一个忽然蔫巴巴的蒋淮,他抿口水,说:“与其现在担心我的伤口,不如今晚在床上的时候配合点。”
左云鹤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事!
小心翼翼看向周边都沉浸在自己事务里的食客,应该是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蒋淮松口气,开口还是磕巴,“……今晚、今晚还吗?”
虽说蒋淮也能爽到,但是这么高强度的运动。
蒋淮暗暗揉了把自己还留着掌痕的腰,有点担心。
毕竟,盛晟说过,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左云鹤抬眼看过来,像是不明白蒋淮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我明天就要走了,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蒋淮也像是才反应过来。
左云鹤刚一回到东区,拿到自己的新终端,中区的消息就“嘀嘀嘀”响个不停。想来是东区有人找他有事。
“对哦,我都忘了这事了。”
这两天和左云鹤相处得还算愉快,一想到两人后面会很久才能见面,精神图景中不知是谁先生出不舍,沿着精神连结传到对方那里去,两人俱是心中又酥又麻好一阵。
“别太伤心,我们可以通过精神图景见面的。而且,我会尽快申请换区的。”左云鹤抿唇感受着精神图景上的情感,开口安慰。
不同于第一次开口的果断拒绝,蒋淮讷讷两声,说:“……好,你尽快吧。”
点单的串串放了满桌,在左云鹤帮助下终于能吃到有味食物的蒋淮狼吞虎咽,想用美食填补忽然生出的不舍和难过。
他吃了个八分饱,就不再继续吃了。
唇上的酱汁被人骤然抹去,“饱了吗?”,左云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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