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录怒道:“当真是一派胡言!我大启朝廷,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昏君!”谏言官见来了靠山,又骂道,“你倒是看看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唔?”谢泓望向龙剑录,说,“陛下当真就像信中所言,被妖人迷惑了心智?!”
正说话时,外头再次响起通传。
“陈将军求见——”
“段大人求见——”
所有文官同时惊觉,谏言官马上道:“就是他!是他!”满朝文武一时既是好奇,又是惧怕,望向殿外。
龙剑录说:“让陈飞狼先带他回去,朕马上就来。”
“你疯了么?!”谢泓一声怒吼,竟是震得所有人退后半步,“你可还有半分皇帝的样子?”
遥光的声音响起,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上朝?”
所有人顿时无语,遥光就这么走进来了!
纵观启国历史,不,哪怕古往今来,直接闯朝廷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陈飞狼马上道:“现在先别进……”
龙剑录知道是这个结果,当机立断道:“退朝。”
“慢着!”谢泓沉声道。
“退朝!”龙剑录怒了。
但遥光抛着手里一个小布袋,已笑着进了大殿。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谢将军,”龙剑录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小舅与遥光的冲突,起身道,“这是朕的朝廷!来人!送将军下去休息!”
“你是谁?”遥光打量谢泓。
“你是谁?”谢泓道,“你是那只传闻中的妖孽?如今盛隆殿已是寻常人能乱闯的地方了?!来人!”
谢泓声若洪钟,一声怒喝:“将他拉下去杖毙!”
遥光:“……”
谢泓:“……”
两人对视,遥光的表情十分古怪,写满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泓则发现了异常:没有侍卫敢动,所有人都眼望龙剑录。
龙剑录犹如一只愤怒的雄狮,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场,死死地盯着谢泓,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屏住呼吸。
遥光脸色阴沉,看着龙剑录,末了,龙剑录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缓缓说道:“手下留情。”
那句话看似朝谢泓说,却只有遥光知道,龙剑录在求他手下留情。
“算了,”遥光冷冷道,“你忙你的吧。”说着转身要走。
谢泓正要再说话,龙剑录却从帝座上走了下来。
谢泓朗声道:“慢着!今天我倒是要问个清楚……”
“不如这皇帝换你来当?!”龙剑录道。
霎时间所有官员全部跪下,充满了恐惧。龙剑录与谢泓站在群臣之中,距离不到一丈,对视。
谢泓沉默片刻,知道龙剑录是真的发火了,要找“那妖怪”的麻烦,也不急在一时,只得随着群臣,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何出此言?谢泓只想为陛下分忧。”
龙剑录被气得不轻,却依旧努力保持镇定,当着跪伏满殿的大臣走了出去。
侍卫们鸦雀无声,跟随龙剑录回到御书房,龙剑录的怒火才尽数发泄出来,怒吼一声,踢翻了案几,来回踱了几步,竭力稳定情绪,心想还要去安抚遥光。
傍晚时分,龙剑录换过便服,沿着御花园长廊来到光华殿内。
遥光正趴在桌前睡黄昏觉,面前放着一本看了两页的书,一个小布袋,掉出几枚金块。回来时他做了一个完整的、要朝龙剑录发飙的计划,准备看他如何应对,听到脚步声时,遥光就趴了下来。
龙剑录在他身前坐了下来,伸手轻摸他的头,遥光当即醒了,不理会龙剑录,只挪到床上去睡。
“还在生气?”龙剑录耐心地说。
遥光背对龙剑录,不想理他。
龙剑录尽量温柔道:“你今天不该闯进来。”
“我明天就走,”遥光说,“这地方不能待了。”
他也曾不止一次设想过自己与龙剑录分离的场景,却从没觉得,分开他们的居然是这些NPC!被自己做的设定气跑,简直太丢人了!
龙剑录:“这就是你的决定吗?你不想陪我一起面对,是不是?”
“是你要找我结婚!”遥光怒火忽起,“这都是你的提议!我又没说要当皇后!你让我留下来,你还让人来羞辱我,先是余青松,我卖了你个面子,接着又是这家伙……”
“你答应过我,”龙剑录正在试图与遥光讲道理,但他的狂躁已逐渐接近阈值,正在脑子里不停地报警,“你说你爱我,你也爱我,我以为你愿意陪我一同面对,而且那是我小舅。”
“你有个鬼的小舅!”遥光简直要被气死了,正等着龙剑录过来与他争吵,心想:那全是我的设定,我给你做的人设!那只不过是个NPC!
龙剑录:“?”
遥光岔开话题:“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凭他就这样?”
龙剑录:“相信我,我会解决,他也会接受你,他不是坏人,只是听了别人的撺掇,母舅家始终在支持我,他是最疼爱我的人。”
遥光:“行,我给你一天时间,你不解决的话,可别怪我自己出手。”
“他是我的亲人!”龙剑录说,“你要像对余青松一样对他?段遥光,你是我的爱人!你怎么能这样做?”
“是啊,”遥光认真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你想说什么?对我很失望?对我很心寒?现在是你求着我留下来,求着我和你结婚……”
“你简直不可理喻!”龙剑录要崩溃了。
“你还敢吼我?”遥光怒道,“给我滚出去!”
龙剑录起身,走了,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气。
转身时,遥光看见龙剑录的眼眶居然有点发红,心想:不至于吧?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他只是习惯性地欺负他,就像欺负梁诀与以前的室友孙辉一般,没有任何理由,或者说潜意识里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越是在精神上折磨他们,就越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在意。
但龙剑录与那俩家伙都不一样,他的反应尤其明显且强烈。
以前他对梁诀发火,梁诀只是好声好气地解释,百般温柔地哄他;孙辉则会暂时避让,过一段时间后又笑吟吟的,没事人一般找他和好。
唯独龙剑录会与他对着生气,导致遥光最后也动怒了。
真正的喜欢,是这样的么?遥光一时有点搞不太清楚,觉得对他似乎太残忍了。
天一点一点地黑下来,直到掌灯时分。
“段大人……”庆贤小心翼翼道。
殿外,宫人们捧着晚饭。
“怎么?”遥光冷冷道。
“您在殿内用膳,还是去与陛下一起……”
“算了。”遥光心道:我就服个软吧,每次都是龙剑录来找我,我也去找他一次。
庆贤松了口气,宫人们都生怕被殃及,遥光愿意低头再好不过,以庆贤对龙剑录的了解,只要遥光去了,龙剑录的心情马上就会恢复。
于是庆贤打着灯笼在前,遥光跟随在后,身后又是捧着食盒的跟班们,穿过御花园去找龙剑录。
遥光准备暂时不找龙剑录的麻烦,就当没事发生一般。
然而他不找麻烦,却不意味着麻烦不会找上他。
“站住,”一个声音道,“庆贤,你要去何处?”
庆贤听到这声音时便哆嗦起来,颤声道:“谢将军?”
谢泓从黑暗中现出身影,站在走廊一侧,似乎刚离开御书房,从皇宫的另一头过来。
“段遥光,是叫这个名字罢?”谢泓沉声道。
遥光停下脚步,看着谢泓。
谢泓说:“你究竟是何处来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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