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师赶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一到,马上启动法阵,到时候玉竹想要吃点东西,就要等到晚上了。
“玉竹不饿。”
玉竹固执地道,她就要在车厢里看着明莱用膳。
明莱拗不过她,只好三两下把面吃完。还别说,虽是在荒郊野岭赶时间做出来的面,味道还挺香,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大厨。
见明莱用完膳,玉竹才放心地离开车厢。
“含霜,你也下去做准备吧。”
含霜犹豫:“殿下,萧大人说,让奴婢留在车厢里照顾殿下。”
“也罢,你就留下,”明莱沉吟:“小一方才贪嘴,多吃了两块点心,你替它揉揉肚子。”
含霜照顾小一多日,知道小一不是普通的兔子,对小一贪嘴一事并未觉得奇怪。
在这个有神灵、占星师的世界,即便将来的某一天小一口吐人言,含霜也只会惊喜,然后恭喜明莱,得了一只妖宠。
“是。”
含霜恭敬地走上前,将懒洋洋躺在榻上的001抱起来,动作轻柔地给它揉肚子。
“这边这边,对对对,就是这里。”
看着001沉迷“温柔乡”无法自拔的样子,明莱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明莱都是寅时才睡,也不知是不是他入睡的时间正好是大国师起床的时间,一连两个晚上,明莱都没有在梦境里看见大国师。
这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要是媒介被大国师反利用,以后再用金色泪珠,他就要慎重考虑了。
云荒在盛国之西,与西国接壤,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交通要塞,也因此,在云荒来往的人,多数都是两国的商人。
明莱微掀窗帘,他看着街上各色异瞳之人,心道:好在云荒是个开明的地方,与西国接壤,对西国国情有所了解,即便是遇上异色异瞳之人,也不会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玉竹准备的白绫暂时是用不上了。
明莱在透过窗帘缝隙看云荒风情,云荒百姓也在看他,或者说,看这一队由禁卫军、宫女、占星师所组成的队伍。
他们虽然没见过皇城的禁卫军和宫女,但是却认识占星师身上的服饰。
云荒地处边境,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占星师,就是城主府,一年也不见有一个占星师拜访。
云荒百姓一边看着车队,一边窃窃私语。
“占星师,好多占星师,是不是云荒出了什么大事,皇城居然派了这么多占星师出来。”
“是不是西国要攻打我们?我就知道,自从纯狐皇后被废,西国蠢蠢欲动,一定是他们想要夺取云荒。”
“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宗室?”
除了雪氏一族的旁系,盛国还有谁出门能带这么多占星师。
“看见前面骑着马的人没有,银色盔甲,是禁卫军。”
禁卫军?
有百姓睁大眼眸,出行带禁卫军和占星师,难道是陛下亲临云荒?
车队一路从中央大街向城主府走去,还未走到城主府正门,就见一锦衣玉袍的年轻公子带着人等在外面。
车轮停下,萧沐翻身下马,来到车厢前,恭敬道:“殿下,城主府到了。”
年轻公子快步上前,行跪拜礼,态度亦是毕恭毕敬:“臣云庭,参见亲王。”
好一会儿,车厢里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云大人请起。”
玉竹掀开车帘,明莱微微弯腰,从里面走出来。
一张绝色面孔,泼墨般的柔软长发、眉心刻有红痕、瞳孔颜色亦是温柔的红色,叫人看一眼便会头脑空白、心跳加快。
即便是早有准备,云庭仍不可避免地呼吸一窒。这位半路回来的亲王殿下,真真是一位美艳绝伦之人。
明莱看见云庭,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这位云荒城主,虽有一张年轻俊美的脸,眼尾却有细不可见的皱纹痕迹,这很奇怪,如此年轻的脸,眼尾怎会有皱纹存在?
云庭低下眼眸:“亲王舟车劳顿,臣已备好酒席——”
明莱打断他的话,他冷淡道:“行雨簿给我,酒席就不必了。”
“亲王,”云庭似乎想说什么话,但碍于明莱的身份,他只能委婉道:“这于礼不合。”
“云大人觉得什么才叫于礼有合?先去喝两杯酒,欣赏一下舞姬跳舞,睡一觉,第二天再商议降雨之事?”明莱冷冷一笑:“孤来云荒是来降雨的,不是来吃酒的。”
云荒旱情严峻,即便是远在皇城的雪瑞生也知道,可这云荒城主,见他的第一面不是问他何时降雨,而是准备了酒席招待他。
可见这人不着急、也不在意云荒百姓的死活。
云庭脸色难看,显然是没想到明莱是个硬茬,在云荒也敢不给他面子。
明莱会给他面子才怪了,于身份来说,他是亲王,天子之下第一等爵位,于实力来说,连降雨都不会的人,就算恼羞成怒想要给明莱一个教训,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命够不够硬。
“萧沐。”
明莱懒得跟云庭打官腔,有这功夫,还不如快点降雨。
一进入云荒地界他就感觉到了气温的不同,与澜曜之地相比,云荒仿佛身处沙漠腹地一般,空气中满是热气,一呼一吸都感觉身体被灼烧,他若是不快点降雨,只怕要出人命。
乌发高束,一身银色盔甲的萧沐走上前,他目光冰冷道:“云大人,亲王心系百姓,还请将行雨簿交出来。”
行雨簿记载了云荒近年所有的降雨情况,河床水量,以及各地干旱情况,没有这行雨簿,明莱不好降雨。
亲王身份施压,云庭再不愿意,也只能将行雨簿交上去。
拿到行雨簿,明莱转身就上车厢,让占星师开路,去最近的观星台。
云庭看着车队离开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他狞笑一声,云荒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亲王殿下,希望你不要被吓破胆子。
离城主府最近的观星台在中央大街之北,是一座有三百三十三阶的高台,与北辰宫旁边的观星台一样,台上刻有繁复的阵法和咒文,分别对应着祭天、求雨、祈福。
禁卫军和宫女们都在台下,明莱则带着萧沐、所有占星师上台。
他走到中央法阵,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占星师道:“好好看,降雨之法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同时掌控阵法和咒文。”
阵法和咒文相辅相成,不能光顾着刻画阵法,忘记咒文,也不能光默念咒文,忘记刻画阵法。
明莱红色瞳孔逐渐变深,好似滴血一般,他抬手将行雨簿展开,令其悬浮半空,每一个地方的河床水量、干旱情况一一映入他眼底。
与他猜想的一般,云荒已经有十个月没有降雨,最大的河床流域——虞河已经接近干涸,如果他路上慢一点,整个云荒都会被渴死。
明莱深吸口气,他抬手快速掐诀,乌云伴随电闪雷鸣飞快聚拢,很快形成压城之势。
如此严重的旱情,一场雨恐怕不行,但若是接连暴雨,恐会引发泥石流。
思来想去,明莱放弃了暴雨这个选项,撤去电闪雷鸣,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雨声如擂鼓,震耳欲聋,但最震耳欲聋的,还是云荒百姓惊喜的声音。
“下雨了!下雨了!”
“十个月!终于下雨了!”
“陛下还是记得我们的,派占星师来给我们降雨了!”
萧沐撑着伞走过来,站到明莱身后,他低声道:“殿下,云荒旱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孤知道,”明莱淡声道:“大旱十个月才上书朝廷,云庭有问题。”
“此地危险,殿下先行回皇城,待禀明陛下,再由陛下做决断。”
明莱摇头:“来不及了。萧沐,不必担心孤,孤再怎么说,也是个占星师。”
而且,他有种感觉,他会在云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两个半时辰,大雨渐停。
明莱抬手收回行雨簿,转身,他道:“云荒有座神庙,这段时间我们就住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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