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多么寻常的事情,需要时间去接受,先让我缓缓吧,罗姐还在楼下等我,我们的事回来再谈,嗯?”
周赫没什么放手的意思,很明显,他还是担心这件事情会让他们的关系疏远。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撑起这个氛围,周赫年纪太小,经历太少,就只能卓因行承担起引导者的角色。
即使卓因行自己心里也相当复杂混乱,也还是尽力装作云淡风轻,拍了拍周赫的手腕以示安慰,然后用力,将周赫的手推开。
楼下咖啡厅。
罗姐见了他立马放下咖啡杯,一脸揶揄,“昨晚有几个场务,管工作人员要了好几桶热汤,今早我才听说那个汤的效果,而且还看见好几个场务老师,从后院出来的。”
卓因行有些懵,罗姐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说有正事吗。
他慢慢坐下,一边扫码点单一边问道:“姐,你叫我下来聊八卦呀?”
“不是,这是正事前的闲磕儿,我新上的经纪人培训课程讲的,总是开门见山,不利于与艺人建立信任。”
卓因行无奈,“你都是这么大的经纪人了,还需要上培训课呀?”
“学无止境不懂?行了,别耽误我实践培训成果。”罗姐突兀地将话题带回开头,“不过你和周赫就方便了,喝了热汤就当增加情趣了。”
卓因行叹了口气,“罗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呀,我真的不喜欢男人,跟周赫也只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
罗姐:“哦,我也没见你们天天睡一起,怎么就偏偏喝了热汤之后睡一起呢?”
卓因行顺嘴说话,“只是碰巧睡在一起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就只是——”
说到一半他卡住了。
这一套句式是他向罗姐解释用的专用说辞,套用什么场景都非常合适,但今天确实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他非常心虚且生硬地转换话题,“罗姐,你的培训很到位,开头的闲聊做得很好了,那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罗姐“嘁”了一声,没再多问,“还是你爸妈的事。你爸妈现在在宗山风景区拍戏,说好几年没见你了,宗山这边儿管得很严,没有狗仔跟着,想见个面。”
一听这些,所有事情都被卓因行放在了一边,他搓了搓眉心,下单了一杯冰美式,“跟他们说我拍戏很忙吧。”
罗婷哼哼着冷笑,冲着他一扬下巴,“你觉得这种小儿科的理由我编不出来?郑导和你爸妈都是老朋友了,郑导昨天晚上喝完这一场,又大老远跑到宗山那边,跟你父母续摊儿去了,知道你这儿不忙才要见你的。”
“罗姐,帮我想点别的理由吧。”其实,三十岁的卓因行对于和父母见面这种事情,已经能够做到平和,但他还是要简单推拒几次,以免罗姐觉得怪异,发现他重生的端倪。
在父母这件事情上,没有人可以和他感同身受,尤其是长辈,就像是罗姐这样比较年轻一类的长辈,也总是下意识地站在父母那边。
罗姐意料之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怎么样,他们是爱你的,二十大几的人了,别总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再不尽孝就晚了。”
卓因行灌了一口咖啡,“我再想想。”
剧组不拍戏,罗姐公司那边的事情也早已经告一段落,难得的休息时间,她说完正事,抬屁股就要走。
卓因行不想上楼面对周赫,破天荒地拉着罗姐聊天,“罗姐,你的经纪人培训,没有培训正事之后应该怎么安抚一下艺人吗?说完正事就走,有种用完就丢的渣女感,艺人要不信任你喽。”
罗婷站起来,拄着桌子哈哈大笑,引得桌子周围的人都看她,“你还真信呢?我这么大经纪人需要培训?我只是想坚持一下自己的观点,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承认自己和周赫的关系。”
“卓因行啊卓因行,你说你谈恋爱到底算不算好事呢?”罗婷擦去桌角滴落的咖啡渍,“我们这一辈人夹在你和你父母中间也很难做,你的父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能理解,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们也心疼。”
“说实话,看到你谈恋爱,还是同组演员,我第一反应是高兴,你愿意去相信爱情了,但现在我更多的是担忧。”罗婷把沾了咖啡渍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背起背包,转身走开,“因为你太好骗了,自求多福吧,感情的事情从来没有旁观者清,这事可没有第三人能教你了。”
望着罗婷离去的背影,卓因行并没有把这些叮嘱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就没谈恋爱。
罗婷走后,他看着仅仅喝了一口的冰美式,想着不能浪费食物,还是喝完再上去吧。
冰的喝多了对胃不好,那就小口小口地慢慢喝吧。
几乎喝了两个小时以后。
饭后走动容易胃下垂,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总在咖啡厅占着位置也不好,再点一些东西吧。
他给自己想了千百个理由不上楼,因为他知道周赫一定在等他,他要怎么心平气和去面对自己的419对象?
是,说到底,他们没有发生关系,但是这样的方式,根本上就是和做了没区别啊!
牵手拥抱这些都没关系,甚至互相帮助他也有听说过,很多直男学生在上学时期就是会这样,但昨晚的事情真的说不过去。
他都没敢照镜子看自己身上的状态,平时拍个戏,他的腰间都会惨不忍睹,更别说一个酒鬼和一个“病号”毫无理智地发泄了。
他靠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深刻反思。
他确信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怎么会在醉酒有需求的时候去找周赫呢?
难道所有人都逃不过耽美电影入戏魔咒?难道连他这个抗拒入戏第一名,也在不知不觉中入戏了吗?
清醒时,因为父母的事情,他永远记得自己对入戏的抗拒,而理智消退之后,殷行这个角色已经刻入了心间,关于殷行的人格在醉酒后被放出,在欲望泛滥的时候,去找了周赫,或者说,是去找周贺。
入戏是他最讨厌的东西,出不了戏的演员也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自我厌弃的滋味他不想尝。
可是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怎样的逻辑,能解释他主动敲周赫房门的举动呢?
难不成他还能有什么小说男主常见的,由于父母感情失败,所以孩子感情障碍,遇到真命天子还爱而不自知?
太荒谬了,绝对不可能,他不得不怀疑那个汤里不仅有滋补药,还有致幻的云南菌子。
这事情没人可以咨询,他学着罗婷的遇事思维,不追究原因,直接寻求解决办法。
再这样纠结下去,是在耽误周赫。
昨天的他,更希望周赫对他加大依赖,和他做真正的朋友,可现在的他,更倾向于回到最初的计划,还是避嫌比较好。
就拿现在的状态来,万一以后周赫遇见了喜欢的人,交了女朋友介绍给他,那他是什么立场。
如果他是一个女生,他的男朋友和另一个男人走得很近,甚至和那个男人曾经发生关系,难道他不会觉得恶心,不会介意?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思考出的解决办法就是远离。
慢慢接一些拍摄地偏远的电影,少参加一些晚会,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几个月不见,很多联系都会减淡。
就像他和周贺的关系,会被时间冲淡成即使交了女朋友,也不会给对方介绍的普通关系。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裤子磨着大腿内侧柔软的皮肤,有些刺痛。
手机悄悄震动,消息栏上写着爸爸。
他突然感觉去宗山上看一下父母,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周赫看到山会觉得不舒服,非必要是不会上山的,他去宗山就可以和周赫分开一天。
现在正是他下决定的关键时间,如果一直见到周赫,看着周赫那张笨拙讨好的脸,他一定无法坚定地选择疏远这条路。
大山的静谧和寺庙梵音的庄严,总是能让人的心静下来,他就是需要去那样的地方,依靠百分百的理智去思考出一个解决办法,然后坚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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