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睡的拔步床床头都放着几个小抽屉,里面就有簪子,辜行宴抽开一个抽屉,就从里面取出一根新的玉簪,打算给温辞玉把头发挽起来。
可他取出这根新的玉簪后,无意间朝床下瞥了一眼,结果就瞥到不远处地面上的一截碎玉。
那是昨夜两人亲吻间被摔碎的玉簪。
看到这截碎玉,辜行宴的瞳孔不自觉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很快,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神来,默默替温辞玉挽发。
过程中,辜行宴什么话都没说,可温辞玉却觉察到了什么,眸光动了动,侧过脸问:“阿宴,怎么了?”
辜行宴动作一顿,笑了笑:“无事,就是昨夜喝酒喝得有点多,刚才有点恍惚。”
温辞玉不太信,不过他也知道辜行宴的性格,想了想,倒也没有再问。
辜行宴这时为了遮掩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抬手把温辞玉的头发挽好,就问:“一会早上想吃点什么?”
温辞玉果真也不提这件事,认真忖度片刻,便笑道:“我想吃点清淡的带汤的东西。”
辜行宴想了想:“你之前喜欢吃芙蓉鸡粥?要不然今天做那个给你吃?”
温辞玉讶异:“芙蓉鸡粥做起来有些麻烦吧,要不换一个?”
辜行宴:“那你又不说。”
温辞玉“唔”了一声,抿唇:“其实我想吃鸡汤馄饨。”
辜行宴怔了怔,笑了:“还说芙蓉鸡粥麻烦,你要的这个也简单不到哪去。”
温辞玉静了一会,低声道:“可是我想吃这个呀。”
辜行宴听着温辞玉这个近乎撒娇的语气,眸中笑意更深,顿了顿,他明明心里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去跟温辞玉做,但却凑过来,嘴上低声道:“你亲我一下,撒个娇,我就给你做。”
温辞玉:……
不过这会,温辞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惯常还是害羞的,可这会他却突然能豁得出去了。
静了片刻,温辞玉忽然就在辜行宴含笑带着一点期待的眸子里,抬手一把搂住辜行宴的脖颈,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就贴在辜行宴耳畔轻声道:“我真的很想吃鸡汤馄饨,你给我做吧,好不好?”
柔软的嗓音在耳廓中回荡开来,辜行宴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直接炸开了。
第80章 魔尊的替嫁仙侍28
结果便是,辜行宴不管不顾,猛地低头将怀中那穿着雪白深衣的柔软身躯一把拥在怀中,抬手掠过那耳畔层层叠叠瀑布一般的青丝,微凉的触感不但无法消去他心中的热情,反而更让他心头火苗熊熊。
修长的指节一点点摩挲着雪白细腻的耳廓,捧起那张如同被雕琢过的白玉面容,接着就用力吻了上去。
绣着金色花团锦簇图案的厚实被褥又绞了起来,上面的花被外面的光芒照射着,一闪一闪的。
本来他们醒的时候天光乍亮,不过辰时初,结果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巳时初了。
还是温辞玉腹中发出咕噜噜一声响鸣,才把两人都拉回了现实。
温辞玉:……
辜行宴闻声微微怔了怔,倒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很快,他笑了一下,就道:“对了,你想吃鸡汤馄饨,不说我都忘了。”
温辞玉听到这,不由得默默瞪了辜行宴一眼——到底是谁没说啊。
可这个时候他也没力气,只瞪了辜行宴一眼,就恹恹地低头,缩回被子里去了。
辜行宴看着温辞玉墨发散乱,只露出半张雪白侧脸的样子,不觉心生怜意,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让温辞玉饿着。
片刻后,他便翻身起床,披上衣服朝外面走去。
温辞玉见状,欠身看了一眼,喊道:“你披上披风。”
辜行宴步子微微一顿,笑道:“今日没下雪,太阳很大,也没有风,不算冷。”
温辞玉:“化雪才冷,让你把披风披上。”
辜行宴果然就依言回来,把披风披上了。
·
半个时辰后,辜行宴端回来一个长长的红木托盘,里面有一碗温辞玉想吃的鸡汤小馄饨,还有一碗只加了葱花的鸡汤面,另有一盘蒸好的豆豉腌鱼,小菜则是一碟腌的仔姜,一碟泡萝卜。
豆豉腌鱼上撒了鲜嫩翠绿的水芹菜末,又浇了热油,蒸制过后鲜香软糯。
鸡汤小馄饨是鲜肉馅,里面加了葱姜花椒水,腥气全无,细腻鲜美可口。
汤是昨晚在吊子上炖剩下的老母鸡汤,特别浓鲜。
温辞玉吃了两口自己的小馄饨,又忍不住往辜行宴碗里看。
辜行宴碗里的是雪白的细面,看上去就十分柔韧筋道,虽然只是配了鸡汤,但原汁原味,应该也很好吃。
“你怎么不吃馄饨要吃这个?”温辞玉眼巴巴地道。
辜行宴看出了温辞玉的意思,这时笑着把自己的碗递到他面前就道:“昨天吃肉吃够了,就想吃点简单的,就做了这个。”
温辞玉拿自己的筷子在辜行宴碗里挑了一筷子面条,尝了一口,果然面条的筋道中夹杂着小麦粉本来的淡淡香气,鸡汤裹在面上,又更加了一分鲜香。
果然好吃。
不过温辞玉也就尝了一口就不吃了。
辜行宴:“爱吃就多吃点,家里点心还有不少,我不一定非要吃这个。”
温辞玉瞥了他一眼:“你都给我做小馄饨了,我就不好抢你的了。再说,这个没有小馄饨好吃。”
辜行宴笑了:“什么抢不抢的,我的就是你的。”
温辞玉忽然来劲了:“真的?”
辜行宴:“自然。”
温辞玉:“那你把你锁在书柜底下的那些书给我看看?”
辜行宴神色淡淡道:“以后也是你的,只是现在不能给你看。”
温辞玉默默别过脸,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辜行宴看到温辞玉这幅模样,心头微微一荡,忍不住就又想亲他。
可最终,他喉结动了动,还是压抑住了。
嘴上却道:“你这样我就再亲你了。”
温辞玉果然被吓了一下,不再提这件事了。
辜行宴淡淡笑了。
·
原本两人都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他们就能启程去往成都府。
可终究,他们没能等到开春。
其实一切隐约有些预兆,那是立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下得特别大,夜里悄无声息地就压塌了鸭舍和鸡舍。
鸡鸭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几只跑了出来,缩在房子的屋檐下,在夜里冻得瑟瑟发抖。
温辞玉一大早起来看到这一幕就十分心疼,当即迈步跑了过去,拿了披风和干草给它们重新在屋檐下面做了个窝。
做完窝之后,温辞玉遥遥看了一眼远处坍塌的鸭舍和鸡舍,眉头微皱,猜测也许里面还会有其他剩下活下来的,便转身进屋去叫辜行宴。
可没想到,辜行宴居然不在。
这会温辞玉心头莫名跳了一下,就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
但很快,他又把心头这点微妙的感觉压了下去——辜行宴有时候早上也会去山下取一些私兵从不远处城镇中采购来的日用品,一般到中午之前就会回来。
今天应该也是这样吧。
想着,温辞玉便强行让自己不再纠结,便匆匆打上伞,拿上一些工具朝远处被压塌的鸭舍和鸡舍走去。
走到鸭舍鸡舍近前,温辞玉就看到许多鸡鸭的尸体,他眼睛红了红,连忙放下伞,就拿起锄头开始挖起雪来。
他挖了好一会,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温辞玉眸光一动,连忙就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变得异常小心翼翼起来。
不多时,里面露出一个窄小的洞口,原来是鸭舍一角塌下来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隧道,留出了一片窄小的空间。
温辞玉抿唇,立刻抛下手中的锄头,俯身往下,伸出手一点点往里面掏去。
不多时,他终于摸到一点小鸭毛茸茸温热躯体,咬咬牙,他放慢了动作,趁机一把抓住小鸭,就把小鸭从里面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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