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铺子里冲出来的丧尸已经倒在了地上,肚子被剖开,肠子垂坠在外面,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头部有一个黑色的血洞,那是刚刚贺沉司的杰作,鲜血顺着雨水流向了角落,江亦洲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丧尸身上,反倒直视着贺沉司。
看到贺沉司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处又开始剧疼,死前的痛苦仿佛再次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江亦洲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身形摇摇欲坠,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住墙,却被走过来的贺沉司一把搂住了腰。
“你怎么了?”感觉到怀里人不断往下坠,贺沉司一只手已经有些搂不住了,他半蹲下身子,将人靠在了怀里,眉头紧皱道:“喂?醒醒,睁开眼睛看着我,别睡……你怎么了?”
“我……”江亦洲眼前阵阵发黑,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死前的恐惧让他心头紧缩,甚至有些难以形容的恨意,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能抓住了贺沉司,嘴巴张张合合,贺沉司有些听不清,立刻道:“你怎么回事?什么毛病?”
怎么回事?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了……为什么眼前是黑的,为什么我什么也动不了了……又要死了吗?
是不是要死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了上来,他心一横,就算要死也得把上辈子想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贺沉司……”江亦洲靠在他怀里,脖颈略微后仰,贺沉司以为他想要说什么,便贴近了江亦洲的唇边,就听到他竭力吼道:“我他妈要草你——”
“八代祖宗”这几个字几乎已经说不出来了,他头一歪,晕在了贺沉司的怀中。
大雨说停就停,贺沉司有些愣怔地搂着江亦洲,眼神古怪地看了眼怀里昏迷不醒的人,而后将人打横抱起,往巷子外走去。
他走后,巷子里响起了呲呲的声音,一个东西从角落处探出头来,腐坏的头颅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嘴里发出难以辨认的低吼声,令人头皮发麻。
*
江亦洲再次醒来时,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他睁着眼睛看向熟悉的天花板,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但又有些不确定,直到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道:“醒了?”
江亦洲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人,这次倒不是心口疼,而是头疼了,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之前绝不是做梦,看到丧尸是真的,遇到贺沉司也是真的,而且现在这上辈子的仇人就站在面前了。
但是……他打不过贺沉司,就他现在这个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没动手估计就被人摁地上去了,江亦洲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翻涌的怒火。
“我做了你喜欢的小米粥,等会你起来喝。”贺沉司目光平静地看了眼江亦洲,倒是没提之前江亦洲说的那句话,只是道:“你的药我带过来,你按时吃,我看了一下,为什么好好的就突然断药了?没钱了……还是怎么了?”
“……”这个江亦洲还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原主要吃药。
“这次我只能在这边待三天就要走,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别出去,这个地方……你要是一直想住在这里也行,我不勉强你。”贺沉司顿了顿,才道:“那个巷子你就别去了,如果是想要找把刀防身,我这把给你,手机一直带在身边,随时联系。”
这过程中,江亦洲一个字都没说,贺沉司见他一直沉默着,便问道:“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直接提就行了。”
“为什么你手里有枪?”现在丧尸还没有爆发,按道理普通人手中是不可能持有枪支的,贺沉司闻言看了眼江亦洲,就在江亦洲以为他不愿意回答的时候,贺沉司却道:“为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但这些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另一层意思就是“与你无关,你别多问”。
“许阳。”贺沉司在出门前,他回望了江亦洲一眼:“老老实实等我回来,最近别出门,知道了吗?”
江亦洲没有回答。
“许阳。”贺沉司加重了语气,略有些严肃道:“告诉我,你明白了吗?”
虽然江亦洲也没谈过恋爱,但是他也知道用这种语气追求别人是追不到的,难怪蒋正说许阳是贺沉司“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就凭贺沉司这语气,两人能成才有问题了。
“你去哪里?”江亦洲问道。
“我办点事情去,就不来你这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记住我的话。”门被关上后,江亦洲倒抽了一口凉气,揉了揉心口,倒也不疼了,只是每次看到贺沉司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起自己被他穿透心口的模样,着实有些不甘心。
他扶着床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到了桌子旁,上面的确摆放着一些药,江亦洲拿起来随便看了两眼,语气略微上扬:“嗯?什么?”
全部都是治疗心脏病的药,这么一大袋,全部都是!
“这小子有心脏病?”看这样子,情况还挺严重的,江亦洲忍不住冒出了冷汗,转头看向了床上,还记得他当初醒来的时候,原主就是躺在床上的,而贺沉司说原主停药了,那肯定不是一两天不吃药,这人还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是江亦洲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但是基于对贺沉司的不信任,江亦洲还是将药拿着,又打车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一趟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倒是很快就出来了,大大小小的毛病还不少,而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心脏病。
“先天性心脏病,通过药物控制也可以,你目前这个情况并不适合手术。”医生看了眼检查报告后,又看了眼江亦洲带来的那些药,点头道:“这些药是可以吃的,按时吃,千万别停药,每三个月定期复查。”
医生都这么说了,也算是打消了江亦洲的疑虑,道谢后拎着药便出来了,顺便在医院又买了不少的药,路过大药房的时候也将对症的药和一些常备药购买空了,最后提溜着两大袋的药回去了,因而并未注意到不远处跟着的贺沉司。
“来S市怎么不去许阳那里住着,他不是心脏病吗?你顺便还能照顾一下他。”一人跟在贺沉司身边,开口问道。
“不住。”贺沉司想起了之前眼前那人昏倒在他怀里说的那句话,眼底掠过了一丝疑虑,而后道:“不适合。”
“能有什么不适合的,就你们俩这从小长大的关系,睡一张床上我都信,你可别说你对他没意思啊,你要是真的对他没意思,那当初你们老贺家把他赶出去的时候,你死乞白赖的求着你爸放过他是为了什么。”旁边这人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劝你好好珍惜眼前人,别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许阳是有心脏病的,指不定哪天就出事了,到时候你真的能不后悔吗?”
“……”贺沉司转眸看向了身边的乔一航,他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谣言吗?”乔一航也愣了愣,又道:“许阳说的啊,他亲口说的,怎么可能是谣言。”
江亦洲顿住了脚,他目光落在了角落处的阴影,而后缓步靠着墙边走,忽然转过头,可身后乃至四周,只有来来往往的路人,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他眉头轻蹙,手握着提着药的袋子,但之前贺沉司给他的那把刀他还随身携带着,确定四周无可疑人员之后,这才转头离开了。
“我艹,他什么反应速度?这是直觉还是什么?”乔一航紧贴着拐弯处的墙,拍了拍胸口道:“这不像是许阳的反应啊,这小子一向反应迟钝,今天怎么这么灵敏。”
“我不知道。”贺沉司应道。
“还继续跟着吗?我估计再跟一段路,咱们就得被发现了。”乔一航还是看了眼江亦洲消失的方向,他道:“你之前说谣言,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跪地求我爸。”贺沉司说道。
“?”乔一航挑起眉梢,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了,他道:“那这么说,这件事情是许阳说谎了?那他图什么呢?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有没有喜欢许阳,还是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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