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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找不到其他人了。”裴时看上去挺为难的，“你就帮帮我吧，小洄。”
“我本来想找个心理医生来，但萧总没有同意，舒少爷看上去情况并不太好，我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青年：“……”
‘看上去情况并不太好’的舒瑜，此时八卦听得正开心，却没想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舒瑜也大概听懂了一点两个人在说什么。
估计是原身体主人掉水里面的事情吓到了他们，担心他心里有什么地方想不开的，所以裴医生找了个原主以前的朋友，过来劝他。
不过这个朋友……
舒瑜抿了下唇，抬眼看向青年。
青年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友善，反而有种暴躁、不耐烦的感觉。
结合刚刚他说的，和原主并不熟的事情……
舒瑜想了想，决定拒绝。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青年却忽然开始往回走，“烦死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舒瑜：“……”
舒瑜的话都到嘴边了，生生地咽了回去。
眼看着青年都走到门口了，舒瑜还是侧开身体，让他进去了。
紧接着，裴时也过来了。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我征得了先生的同意，让小洄过来陪你说说话。”裴时看着舒瑜，安静了一会，才继续往下说：“也好过你整天待在房间里面胡思乱想要好。”
裴时说：“我听小赵说，你从昨天就没有出过门了。”
舒瑜：“……”
想到自己是因为玩了一晚上的手机，才没有出门，舒瑜心虚地垂下眼。
裴时只当舒瑜还是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你之前和小洄相处得还不错，跟他聊聊也许你心情会不错”
“好的。”舒瑜乖巧地应声，然后缓慢地关上了门。
“还记得我吗？我是楚子洄。”见到舒瑜转身，楚子洄开口。
他耸了耸肩，看上去有些无奈，“半年前，我们在一家晚宴见过，聊了两句，算了，”
楚子洄看到舒瑜这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忘记了。
扯了一下唇，楚子洄也不想多说。
他双手插兜，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目光扫过窗边的椅子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虽然不太熟，但他算是答应了裴时，总不能在这里和舒瑜干坐着不说话。
随便聊聊什么，也好打发时间。
“你为什么要自杀？”楚子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个玻璃球，在手上抛着玩，还不忘看舒瑜一眼。
舒瑜还站在门口的位置。
他将楚子洄进房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发现眼前的这个青年，虽然看上去挺暴躁，但……应该人还不错？
其实这种人也比较好相处，毕竟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我不是自杀。”安静了片刻，舒瑜回答楚子洄的问题，“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楚子洄：“？”
见鬼了，舒瑜竟然也会说笑话。
楚子洄的表情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极其怪异地重复了一遍舒瑜刚刚的话，“不小心掉下去的？”
“嗯。”舒瑜点了一下头。
楚子洄：“……”
楚子洄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再开口，舒瑜先说话了，“为什么裴医生叫你来啊？”
“啊？”楚子洄愣了愣。
他下意识地回答，“我怎么知道。”
说完，他顿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你朋友实在是太少了吧。”
舒瑜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为人又自视清高，瞧不起别人。
过去舒家身处高位，有人捧着他，后来舒家败落之后，这群捧着舒瑜的人，看笑话都来不及，哪里还是舒瑜的朋友？
楚子洄耸了耸肩，“所以裴时才找我？他觉得我们之前在周家的晚宴上聊得还不错，又说你一个月没和别人说话了，担心你出现什么心理情况，啧，他就是多事。”
但其实当时的楚子洄也是被楚家长辈推上去和舒瑜尬聊来着，可能那天晚上舒瑜应该是心情还不错，所以在外人眼里看来，两人聊得还算不错。
可楚子洄却对趾高气昂的舒瑜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今天本来约了人去玩的。”楚子洄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楚子洄才看上去不耐烦的啊。
“抱歉。”舒瑜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歉意，“要不我和裴医生说，让你先回去吧，其实我不需要别人陪我说话的。”
他想继续玩手机来着。
楚子洄：“？”
楚子洄：“等、等等！”
楚子洄叫住了舒瑜。
他倒是没有想到，舒瑜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舒瑜看上去好像没有生气——是完全感觉不到生气。
他好像只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别人添了麻烦，所以感到抱歉。
见鬼。
楚子洄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想法雷到了。
舒瑜不阴阳怪气就不错了，嗯，没准这就是在阴阳怪气。
但一抬眼。
发现舒瑜乖巧地站在门口，手还搭在了门把手上。
半年前趾高气扬的舒瑜好像只是楚子洄的错觉，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好像是被自己恶言恶语欺负的小可怜。
楚子洄：“……”
楚子洄沉默了一会儿，生硬地说：“我已经推掉了。”
舒瑜眨了眨眼。
楚子洄什么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从小在人精里长大的舒瑜自然也明白。
他小幅度地弯了弯唇，随后手松开了门锁。
其实楚子洄能留下来，舒瑜也……挺开心的吧。
他需要有个人帮他了解现在的情况，一个不熟悉‘舒瑜’，但知道舒瑜身上发生事情的人。
楚子洄正是这样的人。
和他说话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也不用担心借尸还魂的事情被人发现，继而被道士抓走。
舒瑜重新关上了门。
他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座位坐下，礼貌地询问楚子洄，“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楚子洄拒绝了他。
两人的位置是窗边，楚子洄嫌房间里面闷，便伸手推开了窗。
一扭头，发现舒瑜正侧头看他。
半年的时间，舒瑜转变很大。
盛气凌人这样的词完全从他身上消失，现在的舒瑜看上去十分的安静。
他端正地坐在对面，看着楚子洄的动作。
温和、礼貌、漂亮。
却又不失灵动。
虽然长相没有怎么变，但面前的少年眉目旑丽，眼神清澈。
若说以前的舒瑜像是冬日枝头的初雪，清冷孤傲，那现在的他倒像是山涧流水，澄澈宁静。
“咳。”楚子洄手握成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舒瑜询问。
“风有点大。”楚子洄顿了顿，装模作样地将窗拉上了一点。
舒瑜“哦”了一声，似乎没有怀疑。
这一声过后，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舒瑜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向楚子洄套话。
楚子洄却像是忍受不了这个沉默似的，浑身都不自在，倒是主动开口了，“你变化很大。”
“啊？”舒瑜的思绪骤然被打断。
他抬眼看向楚子洄。
“……我是说和以前。”楚子洄说：“虽然以前和你也不太熟……但是，”
楚子洄顿了顿。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很奇怪，想了想，又转移了话题，“是因为舒家的事情？”
舒瑜：“……”
……这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吗？
舒瑜不说话，楚子洄就当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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