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得知白义是在烦恼桥梁该怎么办,辰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躯体长大的时候,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控制——就好像你现在住的河水中洲。你要是想搭桥,可以从两边开始,中间不完全衔接,到时候再补。”
“这么高深的桥梁建筑学我哪里做得出来啊!”白义吐槽了一句,又挠了挠头,“暂时不用考虑太大的负重的话,也许还是做得出来的。”
他想的办法是用白沙水泥浇筑出桥墩,上面用木头搭建不相连的桥面,桥面和桥面之间再用竹排加木板衔接。将来辰需要长大拆掉衔接板就行。
具体的载重量和稳固性怎么样,只能搭建起来再看。
让白义比较意外的是,坚得知这件事之后,主动请缨表示可以参与。
“水洲部落的河流和湖泊很多,桥也很多。”坚简短地道,“我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建桥的工作,虽然没有首领想要的可以拆开的桥,但应该帮得上忙。”
白义对专业人士求贤若渴,非常高兴:“当然!这可太有用了!给你涨工资!”
坚见白义没有因为他的右臂残缺而不信任,内心松了口气,脸上也挂上了一点笑容:“谢谢首领。”
白义本来想问同样是水洲部落的兽人,金和沉有没有这方面知识,但转念想了想,大概有了猜测,没有直接开口。
他听坚讲了一些桥梁建设相关的知识,听得出来坚确实亲自参与过建桥,立刻就带着坚找到了桥梁修建队的负责人银。
几个人一起讨论了半天,最后白义集结各种建议,画出了桥梁部件的三视图。
坚对三视图非常惊奇,围着仔细看了好一会,问:“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长度,单位是米。”白义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教他们单位的概念,便取了珊瑚提供的麻绳,让银帮自己量着,从右手指尖到左肩肩膀,然后截断了这节麻绳。
现在没有条件做出精准的数字,只能大概示例一下。
“这个就是一米。”白义拎起绳子,“就按照三视图上标注的数字长度来准备木头和水泥。”
银眼前一亮:“好办法。”
刚才听坚用“两个手臂长、三根羽毛宽”这种描述方式,银很努力才能想象出具体的大小。而首领这样用三视图和麻绳一确定,银立刻就有了怎么准备木材的思路。
白义拍拍银的肩膀:“那就交给你了,你和坚好好合作。”
银脑子活,性格也沉稳,白义对他很放心。
他亲自带着坚过来,已经表明他很认同坚的能力,相信银不会因此轻视少了一条右臂的坚。
银果然没有辜负白义的期望,对坚的态度和对其他的兽人没有两样。白沙部落的雇佣兵们在客场,还有重约束,更不会说什么。
同样在木工组的沉看到坚被重视,同样露出了笑容,但没有上去说话。
白义趁机和沉搭话:“你们和坚关系好像很好?”
沉面对首领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摇摇头:“岛屿沉没之前,我们仅仅只是认识。”
白义就是觉得他们虽然团结一体,但并没有很熟络——像锐和重,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但是重逢几句话都能看得出锐自然地处于放松状态。
看白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沉有点急躁地抓了抓脑袋,才道:“我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还要藏?白义更好奇了:“放心,我绝对保密。”
“水洲部落有点特殊,长得好看的兽人和亚兽在部落里会很受欢迎,不好看的就会被排挤。”沉的声音低了一些,“我和海珠都长得一般,所以在部落里也很普通;坚的话,兽形不是很好看,所以很多人喜欢欺负他。他小时候跟欺负他的兽人打过架,但是祭祀和首领都偏帮对方,他从此就很少和人打交道了。”
白义皱了皱眉。
他猜到水洲部落的“颜值即正义”会带来一些问题,没想到这么严重。
“岛沉的时候,我为了救海珠和灰,被石头挤住了腿,本以为就要死了,没想到是坚来救的我。”沉绷紧了嘴角,“就是为了救我和金,坚的胳膊才断的。”
“坚把我们从到处都是乱石的海流中救上了木筏,才勉强逃走,最后到了红叶部落。彩阳曾经问他,为什么他会救我们。坚说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的之后,只有我和金帮他一起打架。”
说到这里,沉苦笑了一声,“其实我自己都不大记得是不是有这回事。”
他看向了白义,“首领,坚是个很强大很有用的兽人,希望你不要因为他不好看就不喜欢他。”
白义明白了,对坚的认知更上了一层:“白光部落不会看好不好看。”
更何况白义过去专攻海洋生物,海底不见光的鱼类千奇百怪的太多,海鬣蜥都算是眉清目秀的了。
沉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右手捏拳砸了一下左掌:“要是现在还有人想欺负坚,我一定会揍他。”
白义忍不住笑了一声。
沉以为白义是觉得他腿瘸了不行,着急道:“我的兽形是鲨鱼,就算腿不方便也很能打!”
白义笑着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幼崽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嗯,有干劲,挺好的。”
沉有些尴尬地把手放下,咕哝道:“性格就这样,改不了了。”
从水洲部落幸存的这几个人,不论兽人还是亚兽,都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努力。他们一开始害怕自己没有用会被抛弃,不管木工还是编织都学得很认真。
以至于白义甚至要劝劝他们注意休息,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
银对白义汇报时说过,沉有点急躁,但是锯木头、削木头的时候能耐下心——就是每次工作完都会去海中游两圈,在水面上扑腾好一阵子。
银一开始还以为沉是去抓鱼,后来才知道沉是去发泄急躁的情绪。
想起这个,白义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沉这次知道白义在笑什么,抓了抓头,有些庆幸:“还好灰不像我。”
灰的兽形是兔子,没有父亲这么暴躁,倒是有点像亚父。
……
七天后,第一批白沙运到。
此时银带领的木工队已经租好了前置工作,等白沙水泥一到,立刻就开始了建桥工作。
白义则和辰一起到了他们以前研究烧陶和烧砖的地方,开始筹备铸造——不对,浇筑钱币的模具。
钱币的样式白义已经想好,决定相信老祖宗的智慧,做成铜钱的形式,圆形,中间留孔方便穿,再印上图案防仿造。
“一共可以印四个小图案,不过不能太复杂。”白义摸了摸下巴,“其中一个画上海豹,一个要标注数字,剩下两个……”
他看了眼辰,“画一个乌龟脑袋怎么样?”
辰眯了眯眼睛,从白义的笑容中品出了不怀好意,冷漠地拒绝:“不用。”
“但这毕竟是你的岛上发行的货币……”白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
他用树枝在地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中文“辰”,“就用这个符号代替你吧。”
辰低头端详了片刻:“这是什么?长长短短的线。”
“这算是……嗯,象形文字。”白义斟酌了一会,还是没有选择太暴露自己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用比较类似的符号来代表不同的东西。”
辰反复观察那个符号,都没看出和自己哪里像,目光看向了白义。
简体字早就从当初的象形符号衍化到找不到本来的象征了……白义绞尽脑汁地想半天,总算凑出了一个理由,“不觉得跟你的头发比较接近吗?”
辰的脸色顿时黑了一些。
白义连忙进行补救:“对了,我给你做了一顶新帽子,你看看怎么样。”
他赶紧拿出了昨天才完工的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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