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偶尔会庆幸自己当时的心血来潮,在雌虫空旷荒芜的战场上护住了那朵快要枯萎的小黄花。
谢辞轻轻勾住雌虫的尾指,像在茶室时一样捏了捏,搓了搓,又揉了揉。
莱安满腔的负面情绪硬生生被他揉没了。
他张开手扣住雄虫的掌心,像他以前的做法一样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指挤进了对方的指缝。
“雄主……”雌虫用一种低低的、哑哑的嗓音开了口。
谢辞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你能抱抱我吗?”
莱安很少开口提要求,猛地来这么一下,连周围漂浮的触手都有些吃不消,“唰”地一下凑了过来,争相往他怀里挤。
他没能如愿抱到雄虫柔韧又灼热的腰身,怀里却被触手挤得满满当当。
细韧的腰间勾着,腿上缠着,肩上挂着,没有一丝空余。
路灯的光芒昏暗又明亮,隐隐绰绰地兜在头顶,谢辞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脸颊、嘴巴,最后是耳朵。
在深沉的暮色中,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呢。”
莱安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不甘示弱:“我也是您的。”
*
这天过后,谢辞和莱安没再用假身份,还搬回了原先的别墅,只是很少再联系凯尔森那边。
幸而研究一直进展顺利,甚至很快做出了能够连接脑机检查精神海是否藏有隐虫的仪器。
最近几日,原先频繁发生的精神力暴|乱几乎销声匿迹,军部的戒严也稍稍放松了一点,街上多了许多出来逛街的雌虫雄虫。
《心动倒计时》原本就挺爆火,在封锁戒严的时间里,许多雌虫雄虫无所事事,更是拿来疯狂刷剧情氪金,把一众员工都累得够呛。
谢辞恢复身份后联系上了布劳,这只原本只会吃喝玩乐的雄虫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迅速成长起来,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决策者。
他唠唠叨叨地抱怨着谢辞的不负责任,然后习以为常地把原先谢辞的工作也完成了。
谢辞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大手一挥还给每个员工发了一大笔奖金。
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轨,又像是陷入了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莱安整天早出晚归,在各方之间周旋,试图为凯尔森他们争取更多的研究时间。
这一天,谢辞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写新游戏的策划,别墅的大门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机器人管家连接着整栋别墅的系统,谢辞在它的屏幕上看到了门口的雌虫有一头细软的金发和一双碧色的眼眸,五官轮廓还有几分像莱安。
他下楼开了门,表情有些困惑,动作倒没失礼:“您是?”
背对着阳光的布莱克听到开门的声音,微微抬起脸,他看见谢辞后露出了一点诧异的神色,但很快又换成了一种柔柔的笑意:“您就是谢辞阁下吗?我是莱安的雌父,贸然上门打扰真是太失礼了,还请您多多见谅。”
谢辞在虫族生活了这么久,倒是很少遇到这种……他琢磨了一下,觉得用拿腔捏调这个词来形容莱安的雌父不太好,便勉强用过于礼貌来替换了。
他漆黑的眼眸轻轻弯了一下,鉴于莱安和他雌父的关系不明,并没有贸然把人放进去,“您好,您来这里的事,有联系莱安吗?”
布莱克歉意地笑了笑:“我上午刚到首都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没关系,我帮你联系一下他吧。”不待布莱克再说话,他就利落地打通了莱安的通讯。
通讯只响了一声就迅速被接通了,谢辞开了公放,以便布莱克也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雄主,出什么事了吗?”莱安很少接到他的电话,有些着急地询问道。
谢辞的眼尾轻轻一挑:“别担心,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伯父到首都星了。”
“啊……”雌虫有些紧绷的声音顿时和缓下来,知道是他的雌父去了他们现在住的那栋别墅,刚好撞上了谢辞。
他很快道:“雄主,您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到。”
莱安到的确实很快,一路开悬浮车疾驰而来。
他有一双有力的长腿,迈步下车后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雌虫灿金的发梢在阳光下闪烁着一丝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谢辞却硬是从中看出了他微压着的眉眼。
他喊了句“雄主”,然后再喊“雌父”。
布莱克的眉眼柔柔地,对两人把他堵在门口的事也没什么意见,只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露出了莱安熟悉的温柔和哀伤。
莱安喉结滚了滚,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他略略低眸,劝道:“雌父,首都星最近不安全,您不该来的。”
布莱克没有反驳说什么“你不也在这儿”,他只是轻轻垂眼,淡色的唇抿了一下,揉出来几分艳色,然后含糊道:“他来这里了。”
莱安知道他说的是那只他生理上的雄父,喉咙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带来一点轻微的、又还在他忍受范围内的窒息和恶心感。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突然被雄虫从背后拥住了。
谢辞搂着他的腰,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腹部:“伯父,您是来找人的呀?”
他眉眼间带着点诧异,很快又换成了一种虚浮在表面的遗憾可惜:“那我们家莱安可能就没办法帮您了,他前段时间刚被军部撤了职,在家待得久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有宝宝了,我得每天看着他呢。”
莱安听着听着,却已经僵在了原地。
什么宝宝?什么看着他??
雄虫轻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指腹还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腰腹,就像是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个谢辞的虫崽。
他的腰有点软,心脏却在突突地跳。
莱安用自己锋利而森冷的牙齿轻轻磨了磨口腔的腮肉,明明知道这只是为了堵住雌父的嘴捏造出来的事情,却不由自主地想:雄虫原来这么想要一只虫崽吗?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也不记得是怎么把雌父送到了另一个住所的,只记得雄虫一只手揽着他的腰,灼热而滚烫的掌心一直贴在他的腹部,像是在护着肚子,却只是单纯的占有。
莱安对幼崽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却在雄虫语气轻柔地低声叫那根本不存在的幼崽宝宝时,心底蓦然生出了一股抵触。
从前他想,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雌君,都没有帮雄主挑过合适的雌侍人选。
现在内心的阴暗比过去倒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他下午的时候会和那台装载了特殊驱动的机甲进行磨合,谢辞总担心信息素不够,每天都把他喂得饱饱的。
当天晚上,雄虫估计是想起了上午在雌父面前随意扯的谎,颇有兴致地压着他的肚子说了点荤话。
那只手就按在他的腹部,进的时候按,出的时候按,灼得他肚子烫,心也烫,一句也听不下去。
莱安心一横,腿上蓄了点力,一挺腰一蹬腿直接把那只喋喋不休的雄虫压在了身下。
谢辞一愣,随即笑开,润泽的嘴唇轻轻地勾着,一幅心情极好的模样。
他抬手轻点了一下雌虫的腰:“早说你想在上面……我就早让你了啊。”
只是指腹这么轻轻一碰,莱安本就酸胀难忍的腰一下子塌了下去。
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肌肉,带来了一丝痛感,莱安猛地绷紧了身形,喉咙不自觉地溢出了一点气音,连眼睫都变得湿淋淋的,嘴上却半点没讨饶,压着那张整天胡说八道的嘴巴就这么亲了上去。
卧室门窗紧闭着,浅淡的雨潮气息在其中弥漫,氤氲着暧昧而撩人的气息。
头顶亮堂的冷色大灯罕见地开着,将雌虫一身细白泛红的皮|肉照得无所遁形。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只双手按在雄虫的胸膛上,用那双已经有些涣散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眼尾压着的一线红,稳稳地停住了动作。
金发雌虫压着颤音,边放缓呼吸边声音低低地问:“叫、叫谁、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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