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斯两手抱臂, 冷冷淡淡地说:“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芬多利惊悚地说:“我靠, 他来干嘛??”
纳威斯呵呵冷笑,下巴微抬,“你瞎啊, 那块地儿的闪光灯就没有停过!你说来干嘛?”
他咬牙切齿地说, “虚伪作秀的政治家,连学生性命攸关的事都能拿来炒作拉选票……”
芬多利对纳威斯愤怒不以为然, 反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说:“唔……居然还带了媒体过来,岂不是可以……”
纳威斯脸色一黑, 一把拉住芬多利,“该死的, 你上去干嘛?”
芬多利整了整衣领, 昂首挺胸地说:“当然是以帝国大学教导主任的身份, 上前感谢联邦政府对我校学生的关心啊!”
“你他妈疯了吗?”纳威斯低吼,难以置信地问, “你嫌这次事故闹得不够大, 我们帝国大学站得的位置还不够风口浪尖吗?”
芬多利挑眉,似笑非笑地捋了捋刘海, 扫帚一样的绿发迎风飘扬,“纳威斯,你啊,总是缺乏一点变通的小聪明……”
他抬起手,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眉梢压下, 素来吊儿郎当、耷拉着的肩膀变得挺拔,总是神游的眼睛变得严肃、冰冷。
“当一件引起轩然大波的事发生后,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去掩盖、去修矫,那都是欲盖弥彰、自欺欺人,旁人一眼便能识破其中的诡计。当然,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故,我们当然得低调,能不挨着闪光灯,就不去挨着。”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看……”他手臂一挥,朝向人群熙攘的某处圈子里,冷冷地说,“联邦政府愿意走出来,一个几乎相当于联邦政府形象的化身愿意挡在我们前面,替我们面对这些吸人血馒头的闪光灯,抵抗一波又一波的汹涌狂潮,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纳威斯眼神一滞,胸膛起伏得厉害,手慢慢握成拳,“……但这是炒作……”
“炒作?”芬多利幽幽叹气,“小纳威斯,你的关注点怎么还在这里。你要明白,所有政治人物都会炒作,这是他们天生的使命,区别在于有人喜欢对着民众炒作,有人喜欢对着贵族炒作,还有一些人喜欢对着他的同僚、支持者们炒作……”
纳威斯:“……”
“不过说实话,我没想到喻清晏居然会选择这一条道路,这和他刚走上政坛时的作风截然相反……”芬多利喃喃自语,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有意思,到底什么改变对方呢?”
“好了,纳威斯,别生气了,本来每天板着张脸就已经够老了,现在还自己生闷气,那岂不是……”
“芬多利!你他妈又在胡扯什么?谁在生闷气,我只是看不惯……”纳威斯怒火中烧,眼神恶狠狠地瞪着Alpha。
芬多利不太在意地挥了挥手,“好好好,是我在胡扯,纳威斯,你赶紧去清点学生人数,顺便向涅瓦特斯祈祷,不要出现任何死亡人数,不然啊……”
他两只手慢慢地交叠背在身后,抬头望向天空,眼睛微微眯起,“奇怪,我记得今天的天气预报挺好的啊,也没说有自然雨……怎么变得阴阴沉沉的……”
纳威斯脸色依旧不好,冷硬地说:“可能老天也看不惯你,想打雷劈你。”
芬多利抓了抓一头毛躁的绿发,轻“啧”了一声,“学弟,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难怪老校长不放心让你单独领事儿,那真是一个潜在的定时炸弹。”
纳威斯懒得再听芬多利瞎扯,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往离开,“可不是嘛,那就麻烦您能者多劳了,我们的‘疯子利所向披靡’阁下!!!”
芬多利尴尬一笑,嘀咕:“哎呀,好好说话嘛,怎么还一言不合爆网名,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他唉声叹气地走向与对方相反的方向,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骨头咔咔作响,“唉,一个学弟走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学弟,学弟啊学弟,你们可真难搞。”
……
“议会长阁下!”芬多利热情地跑上前,半躬着腰,好似第一天认识喻清晏,笑眯眯地伸出手,准备握上,“鄙人帝国大学教导主任——芬多利·亚兰德,非常荣幸地见到您!我将代表帝国大学,诚挚感谢联邦政府对我校学生的人文关怀,在这个千钧一发、紧扣心弦的时刻……”
“咔!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
一瞬间,无数闪光灯亮起,围在外圈的摄像师此起彼伏地按下快门,悬浮在顶端的摄像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Alpha进行拍摄。
而同一时间,所有的记者人都沉默地看向芬多利,他们手里举着话筒,目光热切、激动,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或是采访提问题,整个场子除了快门声,几乎没有其他声响。
饶是芬多利心理素质够强,在那一个瞬间,内心还是震颤了一下,这是在干嘛,你们在表演哑剧吗?!
他盯着一排排刺眼的闪光灯,努力睁大眼睛,不敢眨眼,避免被灯光给闪到眼睛,留下什么丑陋不堪的照片。
他甚至开始“深谋远虑”地担忧:如果自己的丑照被刊登上某些毫无底线的小媒体,标题版面是什么“帝国大学教导主任芬多利首次出现在媒体的正面照不堪入目……”,自己该怎么告这些媒体?
“芬多利主任,日安。”喻清晏缓缓抬眼,银色的长发在肩膀无声滑落,苍白如纸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眉眼阴郁索然,灰绿色的眼眸有如死板机械的铁块,散发着幽幽诡谲的光芒。
芬多利在对上那双眼睛时,浑身一僵,倏然间,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后颈滑过,令他毛骨悚然。
他勉强维持住微笑,牙齿发酸,颤巍巍地握上那只戴着白色丝缎手套的手,冰冷的触感有如实质蹿上皮肤,“……日、日安。”
啊艹,为什么这个疯子看他像在看什么杀父仇人一样,好似要将他活活剖开一般,真他妈见鬼了!
他什么时候招惹对方了?!
难道是嫌他来得速度不够快???
芬多利深吸一口气,“议会长阁下,由于这次事故发生突然,我校所有力量已全力应对此次的特殊意外,深切感谢联邦议会对我们的帮助,一百架救援飞舰、三千名特警部队以及各类支援物品的帮助,同时我们也深刻反思……”
他嘴里的话停下来了,因为喻清晏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说了一个字——“停”,随后对方慢慢抬手,做了某个手势,示意站在一旁的属下。
两分钟后
原本闪光灯“咔咔咔”不停的场子被瞬间清空了,连带着喻清晏身边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四周的阴影处。
四周的喧哗有如潮水般散去,只余下芬多利和喻清晏相对而立。
芬多利嘴角的笑容收起来了,说实话,从他踏进这个聚光灯环绕的场子开始,就不太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本以为是政客亲民的舞台秀,因此打着配合对方的念头,竭尽所能地进行着表演,但对方冷漠的姿态似乎无不在表明:他搞错了,彻彻底底地搞错了,对方根本意不在此!
芬多利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头一回儿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太了解这位年轻的“议会长阁下”。对方变化太大了,早已不是那个学生时代的孤僻天才,老校长心中的“三好学生”,变得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他敢打赌,如今连老校长也未必能揣摩对方的两分心思。
芬多利想着想着,心结顿时解开,是啊,老校长这种万年老狐狸都看不懂,更何况是他呢?
想当初,对方还在读书时,他不也只是在帝国大学当一个落魄贫穷、灰头土脸的“临时工”?与其的接触不过一个学期的课程,短短四个月,了解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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