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逛完花园回到屋内,林叔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明天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饭了。”沈疏墨对着正在小口小口吃菜的阮星羽说道。
阮星羽咽下一口菜望过去:“为什么呀?”
“有应酬。”沈疏墨给他夹了他喜欢的丸子,阮星羽也礼尚往来地给他夹了一棵的清甜的青菜,两人默契得显然不是第一回 这样了。
沈疏墨口中的应酬其实是齐家举办的一个宴会,也不知道举办的抱着什么心思,沈疏墨暂时不想让阮星羽接触这些麻烦事。
他顿了顿,开口问道:“是一个宴会,你想去吗?”
“不去了。”事关沈疏墨的工作,阮星羽摇了摇头拒绝,只是叮嘱道:“不要太晚回来哦,很危险的。”
沈疏墨点头应下。
次日晚上,沈疏墨果然没有回来用晚饭,而阮星羽则是忙碌了一晚上,给云来工作室的商稿起完草稿后,再次收到一笔新的私人画稿的稿费。
看着账户余额刚刚好的六千多元,他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第一反应便是想去找沈疏墨交房租,然而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的走廊。
是哦,沈疏墨今晚有应酬,会比较晚回来。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的阮星羽有些担忧,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也不知道沈疏墨最晚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走廊的灯,走下楼去打开了客厅一盏不那么亮的灯,坐在沙发上给沈疏墨的云信发消息。
此时,沈疏墨正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
齐家这次请来了很多人,有商业新贵,也有行业老牌,目的不言而喻。
沈疏墨此时被单独请去了一间房间里,灯光暖黄,红酒在高脚杯中晃动着,在灯下晕染出魅人的色彩。
“好久不见,还得感谢疏墨给齐叔一个面子过来叙旧啊。”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坐在沙发上,对沈疏墨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齐叔特意来请,自然是要来的。”沈疏墨坐于他的对面,看着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齐云明看着沈疏墨这副冷峻的模样,闪了闪眼眸,掩下眼中的异样,开始打人情牌:“还记得小时候你爸妈带你来做客的时候……”
沈疏墨听着他一直扯着往昔回忆,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和嫌恶,最后直接将酒杯放至桌面,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齐叔找我什么事,不妨直说。”
齐云明闻言爽朗一笑:“你这话说的,那齐叔就不同你见外了,你之前拍下的那块地皮,能否给叔透露个口风呢?”
“这等商业秘密齐叔打探怕是不好吧。”沈疏墨冷声道。
“我听闻你对这片地还没规划,所以想来问问是否考虑一下转卖罢了。”
齐云明早就打听过了,那块地沈疏墨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后来却不知为何发疯让小公司强行拍了下来。
想到这儿,齐云明便恨得牙痒痒。
“不了。”沈疏墨毫不犹豫地拒绝,起身说道,“齐叔有空可以多看看其他地,若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便走出门外,沉重的房门关上。
沈疏墨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室内穿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勾了勾唇,可以想象到齐云明气急败坏的模样。
顺着楼梯回到楼下,此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但是宴会的气氛热闹不减,不少年轻人凑在一起交谈,沈疏墨扫了一眼被众人环绕的齐元昭,又扫了一眼坐在角落孤孤单单的时秋,转身走去了露台。
从口袋中拿出方才应酬时其他人给的烟,刚准备点燃,骤然想起了上次阮星羽在露台时对烟味的反应,犹豫了一下,将整盒香烟丢去了垃圾桶中。
抬头看向朗朗夜空,莫名地想提前离开这无趣的宴会了。
而远在家中的阮星羽此时正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节目,抱着枕头,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的云信收到回复没有。
忽然,家里电子仪器识别的声音响起,阮星羽跑到玄关处,看着门把被拧下。
“你回来啦。”
门的缝隙逐渐扩大,阮星羽静静地在站在另一头,灯光在他头顶洒落光芒,门外之人看着逐渐显露的身影,一个高大的身影直直地扑向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禁锢着他,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
浓烈的酒味充斥着鼻尖,阮星羽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脑袋:“沈,疏墨?”
“嗯。”男人的声音懒懒的,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其他原因,他将下巴抵在阮星羽的肩膀上,微不可见地蹭了蹭。
好像哦。
阮星羽骤然想起自己当初给沈疏墨起备注时想起的亚玹兽。
现在沈疏墨这副模样,真的很像前世那些宠物视频的亚玹兽,黏黏糊糊地趴在主人的肩膀上。
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想呢。
阮星羽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脑内的想法丢出去,拍了拍面前男人的后背说道:“林叔给你做了解酒汤,在锅里,我去给你盛来吧。”
“嗯。”沈疏墨闻言才缓缓松开怀中之人,走向沙发。
阮星羽见状快步走进厨房,盛一碗解酒汤出来。
客厅内只开了阮星羽一开始开的那盏小灯。
昏暗的灯光下,身材颀长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手背抬起遮挡住双眼,身上的西装外套被随意地丢在靠背上,领带被随意的扯松,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和平常冷淡漠然的精英模样截然不同。
原来沈疏墨喝醉酒是这样的。
阮星羽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后赶忙走过去将人喊起来喝汤,接着勤勤恳恳地将外套放到挂衣架上,最后端来一杯温水。
“帮我。”阮星羽刚在沈疏墨旁边,沙哑的声音便响起。
男人微微侧过身,看向身旁之人,眼角微微泛红,黑色的瞳孔却深沉如墨,也不知是清醒还是醉酒,薄唇因为方才喝过解酒汤而有些湿润,他轻声对少年请求道:
“帮我解开领带,可以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有些松开的领带。
少年似是被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蛊惑,他抬起头,看向那根黑色的领带,伸出纤细的手指,如玉般的手指搭在深色的布料上,黑白的碰撞格外显眼,关节微微曲起,轻轻扯了一下领结,卡住了,他有些担忧地抬起头。
会不会扯到他脖子呀。
然而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笑意的眼睛,只见沈疏墨仰头还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
那他就继续咯。
阮星羽犹豫地揪了揪,领结松动了却解不开,他双手齐上,脸蛋鼓起,和领带较起了劲,这边扯动一下,那边扒拉一下,最后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位置,可算把它解了下来。
少年仿佛完成了一件什么尤为艰难的事情一般松了口气,男人闷声笑了起来,胸膛也随之鼓动了一下,低哑的声音落下:“谢谢星羽。”
“不客气。”阮星羽微微颔首,“今晚怎么喝这么多酒啦?”
沈疏墨平时是很少喝酒的,起码这半个月以来,这是阮星羽第二次见他喝酒。
“嗯,去了一位长辈的宴会。”沈疏墨拿起水杯轻抿一口温水,“他的儿子是齐元昭。”
嗯?
阮星羽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满头的小问号,齐元昭的爸爸是沈疏墨熟识的长辈?他们在书里不是死对头吗?
沈疏墨看着阮星羽一脸茫然不解的模样,又笑了。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今晚浑身萦绕着疏懒气息,他张开双臂靠坐在沙发上:“他家最近竞拍失败,找我过去商谈,希望我转让给他们。”他想到那对父子一副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便很是愉悦。
这等商业机密是他能听的吗?
阮星羽歪了歪头,随即又想到,地皮怎么变成沈疏墨拍下来的了,之前云博不是说是一家小公司拍的吗?
但他很好奇:“然后呢?”
“没给。”沈疏墨也像他一样微微歪头,一双墨色眼眸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很是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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