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司霖,还是穿着白色,腰间挂着一块清透的玉佩,垂着流苏随他走动荡起很好看的弧度,手中一把折扇,端的是公子如玉之姿。
可在看他的面色,就瞬间破坏了这种感觉。
“哟,大皇兄这是谁欠你钱了吗?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司卿酒堵在门口,出声扎人。
司霖表情差点扭曲,目光阴沉:“皇弟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皇兄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今天外祖还是让他忍,他实在是快要忍不下去
了。
天天看着他和左将军出双入对,整个京城的百姓对他也是爱戴有佳,包括朝臣,都一个个对他赞不绝口。
原本这些都是属于他的,现在全都到了人嫌狗厌的司卿酒身上,他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个落差。
他才是大皇子啊。
现在还连个王爷都不是,他却已经能够监国了。
父皇太偏心了。
司卿酒像是没看到他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大皇兄不用这般见外,我们是兄弟啊,娱乐兄弟也是一种功劳,来,跟快弟弟分享分享,你有什么愤怒嫉妒不甘却又只能忍的事?”
“你。”司霖气的发抖,他就是故意的,他是在嘲讽他,在警告他。
好,好得很。
他以前真是心慈手软了。
“哎,大皇兄你可别哭啊,你要是哭了,我可怎么跟别人解释我没有欺负你。”司卿酒夸张的蹦出两步远,好似生怕自己沾染上晦气。
司霖表情狰狞,死死的瞪着司卿酒:“皇弟,你别得意。”
说完也不在理会他,转身便走。
手中的扇子被他捏的变了形。
司卿酒站在宫门口嗤笑,眼里却是一片冷凝。
小安子安静的候在一边,这样的九王爷,他见过好几次,每次见,都觉得惧怕。
气场太强了,让人不敢冒犯。
“走吧,去看父皇。”
司卿酒收回视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养心殿。
司卿酒进来的时候,左君才把自己确认的消息告知了陛下。
先前王爷来找他之后,他就带人去了,一点没耽搁,怕出意外。
“郑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帝皇狠狠拍着桌子,整个人不怒而威。
“他们胆子不大,怎么敢想皇位?”司卿酒幽幽接话,对自家皇帝爹充满了控诉:“父皇你看,我们这种胆小的,真的不占优势啊,所以,你还是把皇位直接让给我吧。”
皇帝:“…”
怎么又到这话题上了。
左君唇角忍不住上翘,九王爷对皇位实在是执着。
见人不应声,司卿酒蹭蹭
蹭的跑过去,趴在桌上,委屈巴巴的告状:“父皇您是不知道,现在走出去,大家都说我造反了,可我明明没有,解释也解释不通。”
说到这,长长的叹息一声,满脸惆怅:“哎,看来大家都觉得我就应该坐上皇位啊,实在是太盛情了,儿臣难却啊。”
帝皇伸出去准备拍拍自家儿子,安慰安慰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
还顺便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倒是自信。”
“那必须的,自信是皇家第一礼仪。”司卿酒高抬下巴,颇为骄傲。
“父皇,父皇你就把皇位给我嘛,你看,我这段时间做的多好,大家都夸我呢。”
哎,为了皇位,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帝皇倒不是不愿意把皇位直接给他,而是不乐意这家伙的目的。
想要皇位就是想和左君在一起,别以为就能糊弄他。
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便宜了别人,帝皇想想都觉得不甘心,就不想那么快成全他们。
端起茶杯,正要喝,就被按住了,斜眼过去,他家蠢儿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
司卿酒:“父皇你别想送客,我是不会走的。”
帝皇无语了:“没想送你,朕就是想喝口茶。”
“哦,这样啊,那您喝吧,嘿嘿,喝完了就把皇位给我,您就退位当太上皇,完美。”司卿酒畅想的笑着,差点没兴奋的搓手手。
帝皇瞬间就觉得杯子里的茶它不香了。
蠢儿子实在是,太叫老父亲心梗了。
左君唇角动了动,有着可疑的弧度。
心里是为他高兴的,都说皇家无亲情,他却有幸遇上了,很弥足珍贵。
司卿酒不解的看着他皇帝爹:“父皇,您喝呀。”
帝皇:“…”
“再不喝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您快喝吧。”司卿酒再次催促,眼里满是期待。
帝皇沉默了半晌,直接把茶放回了桌上,他不喝了。
???
司卿酒傻眼了,这是干啥?
不是说想喝吗?
连忙端起来,送到他父皇面前,“父皇您口渴别忍
着呀,说话会很不舒服的,来,喝口茶润润。”
“哼,你还知道关心你父皇的身体?”帝皇气恼的瞪他。
司卿酒认真着脸:“当然了,您是我父皇啊,我不关心您关心谁?”
帝皇眉头舒展了,对这话还是很受用,伸手接过。
司卿酒咧开嘴,笑呵呵的:“来来来,父皇不要客气,多喝点多喝点。”
那殷勤的架势,让帝皇和一边安静的左君,都差点以为是什么毒药了。
帝皇内心又复杂了,他这儿子是学过变脸的吧。
“喝呀父皇,喝完了您就拟旨传位给我。”司卿酒美滋滋的说,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啊,不用拟旨,我都写好了来着。”
赶紧的起身跑出去。
独留帝皇和左君神色微妙的待在那。
帝皇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左君:“他刚刚说什么,拟好旨了?”
左君:“…”
这让他怎么回答?
帝皇沉默了,不用问了,他确实是没有幻听,下意识喝了口茶,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要再喝一口缓缓,他那雷厉风行的儿子又回来了,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兴冲冲的跑过来。
司卿酒把圣旨摊开在茶几上,神情兴奋:“父皇,您看,我都准备好了,都不用劳您费心,您只需要在上面,盖个玉玺就成了,是不是很轻松。”
帝皇:“…”
好像挺有道理的,无言以对。
左君也默默别开头,怕自己的笑刺激到帝皇。
“父皇?”司卿酒叫道。
帝皇看向圣旨,“…九王爷聪明伶俐,龙姿风流,君子雅人,器宇轩昂,爱民如子,怀瑾握瑜,美如冠玉,得此君王,天下归安,百姓阖家欢,实乃当世第一人?”
“怎么样怎么样,父皇我是不是写的很好?”司卿酒得意的问。
帝皇:“…”
放下茶杯,拿起圣旨,在自家儿子冒光的视线里,卷了卷然后收起来:“没事想点实际的,别老做白日梦,朕乏了,回去吧。”
司卿酒被帝皇推着往外走,哭丧着脸。
他的圣旨啊。
就差一步了,枯了。
看着被拒绝踏入的养心殿,司卿酒头都垂下来了。
左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陛下还是很高兴的。”
“我不高兴啊。”司卿酒拍开他的手,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的,他真的就只差那么一丢丢了呀。
嗐,父皇真是把他的希望拿捏的死死的。
左君又揉了揉他的头,说起其他的事:“郑家已经确定了,我发了信给驻扎在城外的将士,让他们先整顿,准备动手。”
“成,需要的军备直接跟兵部要,谁要是不给或者找事,统统砍了。”司卿酒点头,看了眼天色不早了,“左将军,那咱们就此告别吧,天晚了。”
他想起来个事,嘿嘿,这家伙回去,还有惊喜呢。
左君总觉得九王爷这笑,很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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