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直播系统 下(196)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陷入沉默，只有几人在小声地说话，神色间皆是担忧，偶尔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

　　甄帅和沈行督带着棉花糖和灵儿独自坐在一旁。手机也上不了网，甄帅无聊得拿出一些零食，自己吃，也喂棉花糖和灵儿吃。沈行督手里多了一本书，摇晃的火光并不影响他阅读。

　　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刚才被骂的一男两女不想在父母身边待着，凑到甄帅身边。

　　“哥们，我看你们还带着背包，是不是也认为世界末日来了？”这个秀气的青年自我介绍叫苏雪峰，蹲在甄帅旁边，朝父母的方向撇撇嘴，小声道。

　　学生头女孩童晓凡和长发女孩赵俐打量着甄帅和沈行督，交头接耳。

　　甄帅听到她们说在网上见过他们的照片。

　　甄帅对苏雪峰点点头，语气认真，“很有可能。”

　　苏雪峰得到认同，非常激动，手舞足蹈，“对吧？对吧？今天一整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不是小事，肯定是世界末日来了！我跟我爸妈说，他们根本不相信，还把我臭骂一顿！唉！”

　　赵俐一脸无奈，小声道：“反正我是想好了，等天一亮就去外面的商店多买点食物和水。”

　　童晓凡撇嘴道：“我们的爸妈都太保守了，根本不愿意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想。刚才咱们说了半天，你们看到谁信了？”

　　三人都有很多抱怨。

　　甄帅给他们每人分了一点零食。

　　不远处的人们听到他们的对话，不悦地瞪着他们。

　　有一个中年男人气质非常威严，郑重地警告，“你们说话注意点，再散播谣言，小心我们报警。”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背着手，挺着肚，冷哼一声：“就是！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别再添乱行不行？”

　　“这都是谁家的孩子？还管不管了！”一位大妈的孙女在刚才逃跑的时候磕到了头，她的心情非常不好，把火气撒在甄帅几人身上，双眼喷火的样子吓死人。

　　苏雪峰三人很不服，但在自家父母瞪视的目光下还是乖乖地回到他们身边。

　　只有甄帅和沈行督毫无反应，淡定地坐在原地，让刚才出头的几个人非常不满，严厉地盯着他们。

　　沈行督不紧不慢地抬首，一双淡漠的眼睛在黑夜里越发慑人。

　　那几人心头有点发憷，轻哼一声，到底是不敢说什么。

　　那个老头还对那个中年男人嘀咕，“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可怕的，动不动就敢用刀子捅人。你看他的样子就是进牢里的命，赶紧别管了，小心他拿刀捅你！”他的目光飘向沈行督，明显意有所指。

　　中年男人并没有附和他的话，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开。

　　甄帅不高兴了，脸沉了下去，说他可以，但说沈行督就不行。

　　直播间的观众也非常生气，都很讨厌这个老头。

　　【主播，怼他！】

　　甄帅故意大声道：“这是谁家的老人嘴巴这么缺德？赶紧领回去，小心他真的被人捅了！”

　　老头吓得一个趔趄。

　　“爸！”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跑过来，表情有些不耐烦，“我妈脚崴了，你孙女的胳膊也还在流血，一堆事呢！你管人家干什么？”

　　周围人看笑话的目光都落在老头身上。

　　老头低着头快步走远。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对甄帅说了一句“抱歉”，匆忙离开。

　　董正阳站在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朝甄帅走过去。

　　甄帅面前的光线被挡住。

　　“有事？”

　　“小兄弟，你好。我叫董正阳，那边是我老婆和我儿子。”董正阳不好意思地笑笑，指了指坐在不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轻轻地对甄帅点点头。

　　“我们住在2号楼一单元，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我儿子只一岁多，没有吃的，能不能把你的饼干卖给我？”董正阳手里还拿着一张十元的纸币。

　　“说什么卖不卖的，一点小东西而已。还有牛奶，要吗？”甄帅把手伸进背包里问。

　　董正阳一喜，连连点头，“要，要，谢谢！”

　　甄帅拿出一盒牛奶和一盒完好的没有拆开的饼干递给他。

　　董正阳连忙接过，给钱也不是，不给也不是，“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等天亮了我请你吃饭吧。”

　　“我叫甄帅。不用客气，赶紧去喂孩子吧。”甄帅不在意地摆手。

　　董正阳怕孩子饿坏了，又一次道谢后跑开。

　　另外一对带孩子的年轻父母见甄帅态度挺好的，也鼓起勇气找他要吃的。

　　甄帅同样给了一盒牛奶和一盒饼干。

　　没过多久，地面又一次摇晃起来，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轰隆——轰隆——”

　　远处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几道沉闷的响声犹如夏日的闷雷。

　　是楼倒了！

　　听动静距离有点远，小区里的人还是被吓到，尖叫着四处逃散，刚刚安静不久的孩子们再次大哭起来。

　　沈行督将甄帅捞进怀里，坐在地上没有动，一双眸子却警惕地扫视周围，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会立即带着甄帅逃跑。

　　甄帅乖顺地躺在他怀里，看着一大群人跑来跑去，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没有方向。

　　这个时候，其实像他们这样待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很容易导致踩踏事故。

　　苏雪峰、童晓凡和赵俐三人无意中看到他和沈行督那么镇定，一咬牙，强硬地拽着父母跑到他们附近蹲下，这个姿势既能尽量避免身体摇晃，又能随时拔腿就跑。

　　他们的父母见这里还算安全，就没说什么，安静地待着。

　　董正阳搂着妻子和孩子也飞快地跑过来。

　　看到远处狂奔的人群离有好几个人摔倒被人踩到，他们都在心里庆幸起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紧张的喘息声。

　　甄帅原本很平静，但这一次震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没有停止，让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愤怒的大地终于安静下来。

　　后半夜，人们再不敢松懈，年纪大点的孩子睡着了，父母就算是再心疼也要把他们叫醒，唯恐余震来了来不及逃跑。

　　幸运的是，熬到天蒙蒙亮，余震再未出现。

　　当一缕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人们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神色都变得轻松起来，陆续起身，四处打量。

　　小区的几栋楼虽然都还坚强地伫立着，但其中三栋都裂开几条粗大的缝隙。还有一栋楼身躯明显斜了几度，纵然外表完好无损，业主们也不敢再进去。

　　剩下的几栋楼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但人们同样不敢进去。甄帅和沈行督的住所是在歪掉的那栋楼里。不过重要的东西他们都习惯放在空间里，不回家也不影响什么。

　　“气温升高了。”沈行督道。

　　甄帅也察觉到了，“空气也越来越干燥了。”

　　沈行督道：“先离开这里。”

　　甄帅点点头，两人背上包，准备离开。

　　“甄帅，你们打算去哪儿？”董正阳问。

　　甄帅道：“我们在永湖商场上班，准备过去看看。”

　　董正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一副无法理解的语气，“都这样了你们还想着上班？”

　　他的妻子无语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不是去上班，永湖商场物资多。”甄帅这样说，如果董正阳还不明白，他也没办法。

　　董正阳恍然大悟。

　　看着甄帅和沈行督离开，董正阳、苏雪峰他们很想和他们一起走，但是到底放不下家里，很多值钱的东西，还有钱和证件都在家里，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他们还没有那么洒脱。

　　甄帅和沈行督很快出了小区。

　　放眼望去，昔日高楼已成废墟，少许幸存的大厦矗立其中，仿佛孤独的巨人。几辆直升机在高空来来回回，行迹匆匆。无数汽车被掩埋在废墟里，有些车的警报声还在持续地响，有些车已被烧成黑炭，飘出浓浓的青烟。马路边躺满了人，有些是受了伤，有些已断了气。还能动弹的人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绝望地看着面前的废墟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