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如此,这会儿的钱家,整个气氛还是萧条的。
马车到了钱府的门口,老嬷嬷是第一个下来的,然后扶着钱李氏,接着是景非。景非披上了一件披风,那是钱老将军的,虽然不合身,可是总能挡住遍体鳞伤的身体。景非看着钱府大门,命运之书中曾有记载,原主离开刑部大牢之后,也曾被钱家接近这里。钱家二代本分,但是三代却不好相处,更何况原主只是袁家收养的孩子,身上并没有钱家的血脉。后来负气之下,原主离开了钱家,走上了最后的路。
没想到他重生之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还是钱府。
“走吧。”钱李氏虽然不知道外孙心里在想什么,可大概她也能猜测出一些,威武将军府一夕之间没了,他的心里怎么能不难过。而自己呢?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也疼着啊。
“没事的外婆。”景非挽住钱李氏的手,“未来的路,还很长。”
“对,未来的路,还很长。”钱李氏说着,眼泪又往下掉。
虽然景非是钱李氏扶进去的,虽然现在的钱家钱老将军官位最高,但是他不是袁夫人的亲生儿子,而钱老将军开始老了,他又没有儿子,他以后还得靠钱大爷,所以景非能感觉到那些下人看着他的眼神,有多么微妙。
同情?怜悯?还是轻视?嫌弃?
景非不屑去在意。
钱家大院里,主院是七十三岁高龄的老夫人的院子。东厢院是大房钱大爷他们一家子的院子,西厢院是钱老将军夫妻俩的院子,剩下的院子是客房。
钱李氏带着景非进了西厢院,这院子按照原主的记忆,景非是非常熟悉,原主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不仅对父母孝顺,对外公外婆也是孝顺,而钱家没有妾室,一家原也是和乐融融,所以原主对曾钱老夫人,也是孝顺的。
才到西厢院的门口,就看见钱老将军出来。才五十五岁的钱老将军,满脸的病容。他原本的身体非常的健康,这一次袁家的事情,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这身体衰老的竟然比妇道人家都不如。
“景非……景非……”钱老将军看到景非出来,堂堂征战沙场的男人,也不禁双眼通红。
这样的家庭温暖,景非从来没有经历过。他被钱老将军抱进了怀里,因为钱老将军抱的太紧,抱疼了身上的伤痕,但是景非没有出声。他任由对方抱着,直到钱李氏开口:“孩子的身上都是伤,先让孩子去休息一下,洗个澡上个药,再来说话。”
“嗯……嗯,看我糊涂的。”钱老将军赶忙拉着景非进去。
下人早就收拾好了房间,也准备好了温水,让景非洗澡。钱李氏又派了两个小厮去伺候景非,被景非回绝了:“外婆不用人伺候了,我自己来。”
钱李氏想了一下他满身的伤痕,觉得他可能不想被人看到,也就依了他。
景非看着冒着热气的温水,脱了自己的衣服。衣服和身上的伤痕黏在了一起,当衣服被脱下来的时候,扯开了已经愈合的伤口,然后血就这么流了下来。
好疼。
景非很想用治疗异能先治疗自己的身体,但是为了不暴露,被当成怪物看,他只能忍了。
“天啊,好残忍的酷刑,你疼吗?”命运之书变成灵猫,趴在一边看着景非。
景非瞥了它一眼:“把你的毛扒光了可以试试看。”然后进了木桶。顿时,他吸了一口气,温水进入伤口,更疼了。
命运之书抖了抖身体:“我已经够可怜了,你别威胁我……小景,我化成实体,你收养我吧。”
“你要打算干什么?不去看你的电视剧了?”这只自称为炮灰的猫,在他重生前正在看那什么韩国的偶像剧,每天欧巴欧巴的对着电视叫,听的景非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命运之书发出嘿嘿的笑声:“我闻到香味了,这个世界的食物很美味。”
“……”他来这里做任务,冒着消失的危险,结果这个炮灰书想来享福,这叫景非恨不得直接拔了它的猫毛。
命运之书被景非看的心一颤,有些怕怕的。“我,我也只是说说。”
“好吧,我寻个机会。”景非看着它委屈的小媳妇样,真的相当不明白,这可是记载全人类开始和结束的命运之书啊。
“我……真的?”命运之书太兴奋了,跳到木桶上趴着,“谢谢。”
待景非洗好澡,拿起准备好的衣服穿上。钱家没有原主的衣服,而这衣服虽是新的,却不是很合身,有些大了,景非猜想是钱家哪位公子少爷的衣服。
“哇……”命运之书叫了一声,“你弄干净了还是挺漂亮的嘛。”
景非瞥了他一眼,拉开房门。下人在门口候着,看到景非出来,忙问:“景非少爷,洗头的温水备好了,需要奴才伺候吗?”
景非点了点头。
待景非洗好头,擦了半干的时候,钱老将军和钱李氏来了,身边还有一个老者。
“外公、外婆。”梳洗过的少年,白净的如同一幅山水画,精致的脸上,有一双魅人的桃花眼,而那眸中眼神冷冷,如同皎月的寒月,散发着银华。
不同的灵魂,衬托着不同的气质。
就原主本身而言,只是一个长得精致的富家公子。可是换上景非的灵魂,整个人变得光彩夺目。
“景非。”钱李氏过来,拉着景非,“大夫,先给我外孙看一下。”
原来跟钱老将军和钱李氏一起来的是名大夫。
大夫看了景非的情况之后,给景非开了药:“公子受的虽然都是皮肉伤,但伤及了筋骨,需要好好的保养,药方老夫已经开好了,还请将军派个人随老夫去取药。”
钱李氏指了个小厮跟着老大夫去取药。
第68章
房间里,众人都退下了,只有钱老将军、钱李氏和景非面对面的坐着。这样的场景让钱李氏忍不住眼睛又红了,接着她哭泣了起来。
“别哭了。”钱老将军的声音有些粗,声音里的压抑和沉痛,谁都听的出来,“景非还活着,袁家还有景非。”就算景非不是袁家的血脉,但养育了十八年,在钱老将军和钱李氏的心里,他就是袁杰的儿子。
“是,瞧我……瞧我……景非还活着,景非还能活着,真是太好了。”钱李氏很高兴景非还能活着出来,可是一想到袁家其他人在三天后要被宰首了,又止不住眼泪。
“外婆。”景非起身,来到钱李氏旁边,“还有三天,我们如果要救父亲、母亲和大哥,就还有三天的时间,所以不要放弃。”
“景非你……”钱老将军有些意外。对这个小外孙他们这些长辈都很疼爱,可是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没想到经过这件事,小外孙显然长大了。
景非给了钱老将军安慰的一笑:“外婆,我肚子饿了,在大牢里吃的也不好,外婆帮我去准备些吃的可好?”
“好……当然好,外婆马上去准备。”钱李氏心疼外孙,以为外孙跟自己撒娇,马上去厨房准备了。
待钱李氏离开之后,景非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外公,你觉得还有办法可以救出父母他们吗,如果不能,退而求其次,救出大哥呢?我不是父亲的血脉,可总得为父亲和母亲留下他们的血脉。”
“景非……”钱老将军很是动容,但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叛国罪,非同小可。而且你父亲已经认罪,要翻供更加困难。你父亲一出事,我便去找了六皇子,但是罪证是当场搜出来的,六皇子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皇帝只命令刑部彻查。我实在想不出是谁会这么阴险,去陷害你的父亲。”
“父亲不站任何派系,有人陷害父亲的理由,可以缩减到一定的范围内,父亲如果出事,谁得的利益最多,而且又是谁最喜欢父亲出事?”景非道。
“这个……”钱老将军一时想不出来,“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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