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娘子感激万分,“法师放心,妾身一定好好做活。”
她知道造纸的作坊对自己技术都看管得紧,赶紧补充道:“妾身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将学到的手艺泄露出去。”
听到这话,小沙弥笑着说道:“咱们这里可不需要娘子守那些规律,若是娘子学得好,将来大可自己开个造纸作坊去。”
“这……”郑娘子愣在原地,竟没想到相国寺的造纸坊居然是抱了这样的念头。
若是大家都学会这造纸的方法,岂相国寺的造纸坊岂不是赚不来银子了?
“又不是将造纸法子传了出去,我们就造不出纸了?”小沙弥见她面露讶异,朗声说道,“况且若是人人都会这造纸之术,还愁人们用不起纸吗?”
“前些日子东市上出现的用来糊窗户的桐油纸,大家也就都能用的起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安上桐油纸窗,家里亮堂堂的,不知有多好!”
郑娘子的心砰砰地跳。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念慈大师,见他面露微笑,激动地点头应下这门差事。
与此同时,暗地里策划出这一件事的宋青远也回到了会京。
刚回到王府,江铎就忙不迭地抱着小狮子到了宋青远面前。
“殿下,这小崽子一直吵闹着,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
宋青远接过江铎递过来的小狮子,将它抱在怀里。
不过几日,这小东西就胖了一圈。宋青远拎他后脖颈时,已经感到了几分吃力。
小狮子一到宋青远怀里,皱着鼻子嗅了几下后,就安安稳稳地靠在了他身上。一副岁月静好,人畜无害地模样。
江铎有些诧异地看了它两眼,“嘿,这小东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张牙舞爪的。怎么一到殿下身边,就这般乖巧了。”
这事也当真奇怪。明明是江铎在照顾小狮子的日常生活起居,它格外粘着宋青远。每日睡醒起来若是见不到人,就要哼哼唧唧地闹腾。
宋青远无奈地笑笑,起身从书柜里取出那个已经成了工具箱的佛龛。
“要你找的木匠你找来了吗?”
“昨日便到府上候着了。”江铎点点头,“可要小的把他叫过来?”
宋青远想了想,吩咐道:“让他到花厅那边吧。”
宋青远口中的花厅就是之前他测量正午太阳高度角时去的地方。就这么看,显然有沦为工艺室的趋势。
江铎应下,自觉帮殿下抱起工具箱,摸着木头柔和的木纹,心中不由一痛。
这可是紫檀木佛龛啊!怎么就能用来装一堆木尺绳线,还有看起来脏兮兮的炭笔呢?
宋青远可听不到江铎心中的呐喊,心情颇好地揉了两把小狮子手感很不错的肚皮,起身踱步到了花厅。
到了花厅,木匠早已站在院子里,见他走近,赶紧躬身行礼。
宋青远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递给他一张图纸,语气温和道:“可能看懂?”
木匠接过图纸。宋青远见他抓耳挠腮地看了许久,正打算出身解释,就听到木匠有些迟疑的声音。
“这图样颇为新奇,小人从未见过。不过,”木匠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道:“倒是十分简洁。小人好像看明白了,殿下要做的,可是一个波浪状的木墩?”
宋青远有些赞许地点头。
他要做的,正是后世有猫家庭里人手一个的猫抓板!
这几日他就发现,小狮子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磨爪子这一基本生存技能。在猎场时还好,好歹有树干供它折腾。
但到了帐内,那些家具、床帏便没少遭它毒爪。
为了此事,江铎没少捂着心口,心疼银子。
宋青远便想着,给这小破坏王做个猫抓板出来。不然就算他资产再丰厚,怕是也经不住它这么破坏。
猫抓板晚做出一天,王府上就多一件无辜受伤的家具。因此刚回到府上,宋青远便叫来木匠,商议着如此做出猫爪板来。
“木头本王已经给你备好,你可有把握将此物做好?”
木匠闻言,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木墩上的这弧度有些难做。可能要费些功夫。”
宋青远点头表示了解,又让江铎把他的工具箱递过来。
这里面有许多他琢磨出的小工具,都是后世木工常用的东西,想来可以帮他省不少力,也能提升许多效率。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同身受宋青远的烦恼……
作者看了一眼自己家里破破烂烂的窗帘,悲伤叹息:(对了,大家是更喜欢感情线多一点还是事业线多一点?
第18章
宋青远从府库里拿出一捆剑麻绳交给刘木匠,吩咐他将剑麻绳缠好固定在木桩上。
也不知道猫抓板对狮子有没有吸引力,但他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等小狮子再长大一点,就能把它安顿在花园里了。
宋青远自我安慰着,将工具放心地交给了刘木匠,自己转身回了书房。
花厅到书房隔了一个花园,常有仆役躲在假山后面偷懒,闲聊些小厮厨娘的八卦。
按照宋青远的观念来看,只要不太过分,耽误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训斥苛责他们。毕竟不让员工摸鱼的老板不是好老板。
因此,宋青远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却没想到在杂役口中竟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今日假山闲谈的主角竟是自己么?
宋青远有些失笑地停住脚步,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只听见一个压低了声音的男声道:“你们可不知道,近日里,会京城都传咱们殿下与漠北王关系不一般嘞!”
说话的是燕王指派过来侍奉他的阿福。
“真的假的,你可别胡说。”另一人有些不相信。
“嘿,你这狗崽子!这还能有假?前些日子皇上出京打猎,据说那漠北王天天往我们殿下帐里跑,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哩!”说话的阿福见有人怀疑,不由得提高了点声音。
“行了行了,你声音低点,小心让人听见了。”一个年纪偏大的人出声阻止。
“那你说,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燕云了?”最开始质疑阿福的那人问道。
“也许吧,要是府上这位真和漠北勾搭上了,咱们这些人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另一个人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倒不怎么想回去。三殿下脾气又好,明知道咱们是探子,也从不折腾咱们这些下人,给的月钱也还高。”阿福有些忿忿地说道。
“也是,真回了燕云,还不一定有咱们这些人的活路。”
说话的那人叹了一口气,几人皆是沉默下来。
宋青远换了一条小径绕过了假山,没去追究这几个人的过错。他们的话虽然夸张了点,但这件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秋猎这几日他确实与连提走得近了些。虽然都是连提主动拜访,但自己也没把他挡在门外不是?
宋青远回了书房,把江铎叫了过来。
“说说吧,近日外面有什么关于我和漠北王的传言了。”宋青远敲了敲桌子,“胆子挺大,都知道瞒着我了,嗯?”
“小的不敢啊。”江铎低着头,讷讷道:“是秦子箴将军让小的不要告诉殿下,怕殿下为此烦心。”
“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瞒着我。我罚你一个月的月银,你可服气?”宋青远想了想补充道:“还有秦子箴也是。你明日叫他到府上见我。”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偷偷隐瞒消息都是大忌。宋青远不愿重罚他们,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错误,下回不敢再犯才是。
“小的知道错了,多谢殿下从轻处罚。”江铎诺诺地点头。
“好了,现在说说都传了什么消息吧。”宋青远摆摆手,此事就算揭过去了。
“回殿下。”江铎犹豫地开口道:“现在许多人传殿下与漠北王走得亲近。说是燕云要和漠北联手吞并南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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