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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免揉着额头从后面的员工宿舍走过来时, 正好看到糯糯像只成了精的糯米团子一样, 圆滚滚的在雪堆上蹦来蹦去。
“林免哥哥！你来啦呀！”
糯糯放弃继续在雪上留下自己的小脚印, 蹦跳着到了林免面前，扬起小脸眼巴巴地看向他。
“林免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我想给爸爸和哥哥表演钢琴呀！”
林免低下头, 看到糯糯期盼又紧张的眼神，甚至小拳头都捏得紧紧的, 显然对于今天的行程是非常期待的。
原本林免也是一样在期待着今天……
可想到石头临走前在他耳边悄悄留下的一句话，林免望向糯糯的眼神, 竟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的心虚。
费劲端着杯热牛奶缓慢地踱步走来，看见林免的怔然, 忍不住轻轻一嗤。
“糯糯过来喝牛奶了。”费荆插着兜, 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说道。
糯糯这才又小跑了回去, 两只小手捧着杯子，咕咚咚地就喝完了这杯热腾腾的牛奶。
嘴角沾了一圈奶沫，糯糯哇地吐出了一口气，被香香甜甜的热牛奶再次征服。
“好好喝呀！”
费荆看着小家伙夸张的小表情, 轻笑了声，捏了捏他脸颊的嘟嘟肉, 将杯子收了回去。
“什么时候走？”
费荆站起身, 金色的头发在冬天虽然依旧耀眼, 但也不可避免沾上几分冬天的冷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林免对这个一言不合就毒舌怼人的大美人实在怂得很，缩了缩脖子说道：
“等会儿吧，糯糯不是还请了他的小伙伴顾泽吗？”
这是糯糯的首场钢琴表演，小家伙昨晚就兴奋得不行，吃完晚饭就跑去打电话，邀请他的三个好朋友一起来看。
雷小彦周小乐和顾泽都是一口应下，说明天肯定会准时赶到的。
正说着话呢，别墅门口就传来雷小彦大嗓门的声音：
“糯糯-我们来啦——”
糯糯捂住自己的小耳朵，回道：“我听到啦——”
三个小不点从远处渐渐显露出身形。
顾泽气喘吁吁地跑来，怀里还抱着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在冬天好似有种旺盛的生命力，能轻易将人拉入热烈欢快的氛围中，尤其是在白雪皑皑的衬托下，更是灿烂得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糯糯歪着头，小小的呀了一声：“顾泽，你要去卖花花吗？”
顾泽之前经常会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在街头摆摊。
糯糯时不时地就会和他一起蹲在摊子后面，撑着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
很多大人看他们可爱，都会笑着去挑两件东西。
别看顾泽年龄小，但在四个小孩中，绝对是「大富豪」！
像糯糯兜里，就要比他的小脸还干净，买个糖都掏不出五毛钱来。
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和顾泽一起摆摊，每次摆摊赚的钱，顾泽都用来给糯糯买糖果和小蛋糕。
因此看见顾泽捧着花过来，糯糯才会想当然地说。
但这次顾泽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是在你表演结束后，要上台送给你的。”
顾泽昨晚接到糯糯的电话后，就连夜打开电视机，去恶补了一下钢琴表演比赛的规则。
他看到很多小朋友结束表演后，都会有人上台送花。
顾泽觉得别的小朋友有的，糯糯肯定也要有！
于是早上特意起了大早，砸开自己的小猪存钱罐，跑去小区的鲜花超市买了一束花。
他当时一看向日葵，就觉得很像糯糯，热烈灿烂，特别好看！
等表演结束送给糯糯，他肯定会开心的！
也就是因为多跑了一段路，三个人才会来晚。
糯糯听见花花是要送给自己的，眼睛都不由得瞪大，惊喜的哇了一声，伸出小手戳了戳向日葵的花瓣。
“谢谢顾泽！”
而一旁精心打扮好、仪式感满满的准备参加小儿子首场表演的费执延，看到顾泽怀里的花，却是在心底轻轻嘶了一声，心道输了。
这小子才三岁？
费执延眼眸眯了起来，心说小花招怎么这么多？
看到顾泽来的林免却是松了口气，看了看表，赶忙说道：“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上午场的比赛了！”
——
两台车子一前一后地驶入比赛所在的表演厅。
糯糯牵着林免哥哥的手从车上跳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报名点，在后台换好表演服准备等候上场。
剩下的人则从正门进去，坐在观众席上，等着小小钢琴家糯糯登场。
后台候场的大厅有好多小朋友都在等待，他们的老师或者家长在一旁陪着，给小朋友们加油打气。
林免之前一向话多又密，但今天却好像不在状态，眼神发虚，手指都紧张得攥紧了自己的裤子。
糯糯也有点小小的紧张，他偷偷和其他小朋友跑去幕布那边看了看，发现台下面好多的人哦！
不过一想到爸爸哥哥都在下面看着他呢，糯糯就又充满了勇气！
略紧张地蹬了蹬小腿，糯糯看到林免哥哥额头上渗出的汗，眼神复杂的糯糯都看不懂，便赶忙伸出小手拍了拍林免哥哥的手背。
“林免哥哥，你不要紧张哦！你不用上台表演的，糯糯去就好啦！”
糯糯的话逗笑了一旁安慰孩子的其他大人，对方笑了两声，朝糯糯竖起了大拇指。
糯糯小脸蛋红红的接受了对方的夸赞，低下小脑袋，抿着唇偷偷地乐。
林免听见糯糯反过来安慰自己的话，心里绷着的那股弦好似也松懈了下来，揉了揉糯糯的小脑袋，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报名比赛的小朋友有点多，糯糯前面还有十多位，林免看了看等候的时间，起身对糯糯道：
“哥哥去上个厕所，你跟紧工作人员小姐姐知道吗？”
糯糯乖巧地点头，坐在自己候场的小椅子上看着林免哥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过没过一会儿，糯糯就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忽然发现自己也有点想上厕所。
转了转小脑袋，糯糯看到工作人员小姐姐正在忙，就自己探出头朝走廊看了看，发现隔壁就是厕所。
他小眼睛一亮，赶忙迈着小脚自己跑了过去。
等上完厕所出来，糯糯站在儿童洗手台前，仔仔细细地用水冲着自己的小爪子。
结果手还没来得及擦干，糯糯余光就瞥到了林免哥哥的身影。
他的身边还跟着应该坐在前面的顾泽。
咦了一下，糯糯想叫住林免哥哥，说自己在这里呢，却发现林免哥哥走得太快，根本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用湿漉漉的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下巴，糯糯心说林免哥哥是不是迷路了呀？
那可不行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糯糯迈着小短腿，朝着林免哥哥走的方向跑了过去。
——
林免和石头约好的地方在表演厅的天台。
一上去，林免就被骤然刮起的风给吹得眯起了眼，赶忙裹紧了自己的棉衣。
跟着过来的顾泽则是转着脑袋，左右看了一圈。
“林免哥哥，这里没有人啊？”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虚影就从他们身后窜了过来，渐渐凝成了一道实影。
“石哥？”
林免复杂的张了张嘴，心说你怎么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连个身体都没有了？！
石头已经快被费执延逼到了末路，如今能凝成实影，还是因为他之前攒下的能量多，不然早就魂飞魄散了！
“顾泽？”
石头的声音都变得沙哑模糊，似乎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顾泽皱了皱眉，抬手指了指这团乌漆嘛黑的东西：
“你是人吗？”
石头嗤笑了一声：“是不是人还重要吗？”
顾泽看着对面的一团虚影，记忆渐渐与爷爷死去的那天重合。
当时爷爷身体里也是冒出了一团差不多的东西，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顾泽想到这里，垂着头，小拳头都忍不住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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