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说:“我倒是没什么口腹之欲,不过看陛下养的锦鲤每一条都如此丰腴,想来口感应当会很不错。”
江释雪看了身后的侍从一眼,侍从会意,吩咐了宫人一句,宫人领命,立即去捉了一条上来送去御膳房。
温岁看在眼里,道:“我只是好奇,陛下何必大费周章。”
江释雪认真的说:“先生说的每句话,朕都会认真思量。”
温岁觉得心情很奇怪,有一种奇怪的别扭。
他想,以前江释雪其实也是这么对他的,但他都有意无意地无视了,现在看来,江释雪对他的确是从一而终的,反倒是他,反复无常。
真诚永远是最动人的,温岁也没办法再和以前一般熟视无睹。
想到这里,温岁再一次用了那个卜卦道具。
这个道具是一只眼镜,只要戴上看着人,那这个人的所有信息都会展示在面前。
江释雪知道这个眼镜的作用,温岁对他用过几次,眼神都很耐人寻味,江释雪知道他大抵是没有看出什么。
这个眼镜对他没有用,但对于其他人反而效果很大,次数多了,江释雪也能推断出卜卦的条件。
他安静地看着温岁戴上了眼镜,而后与他对视,“先生可算出了什么?”
温岁看了许久,眼镜上的信息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和之前有了一点出入,上面增加了一条:第一次同房的对象,是侯府世子温岁。
温岁吓了一跳,摘下了眼镜。
江释雪看着温岁这番举动,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有不妥之处?”
温岁看向江释雪,咽了咽口水,道:“陛下,我劝你尽快成婚比较好。”
江释雪问:“为何?”
温岁说:“陛下这个岁数不成婚,动摇国本,我以为陛下应当懂这个道理。”
他说着,又急匆匆掏出一瓶药丸,对江释雪说:“这是生子丹,陛下你只要肯成婚,我保证你当晚就能让皇后娘娘怀孕,而且必生儿子!”
江释雪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大概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微笑道:“不需要,朕不急着立皇后要儿子。”
他叹息道:“毕竟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朕的根基都未稳固,选秀这种事情,只能无限期推迟。”
温岁向他告罪:“我错了,陛下,请给我一个机会昭告天下,我保证这十年在陛下的统治下一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江释雪金眸如太阳般灼亮,“先生,你要考虑清楚,毕竟你一直担忧朕是昏君,不是吗?”
温岁顿了一下,眼里又流露出几分迟疑,他重新戴上眼镜,对江释雪严肃道:“既然如此,陛下你放松,要信任我,这样我才能卜出更多的未来。”
江释雪轻声说:“朕一直都很信任你,先生。”
话是这么说,但温岁依然看不出更多。
要怎样,才能让江释雪的精神世界彻底对他打开?温岁犯了难。
江释雪问:“怎么了?”
温岁看了他一眼,说:“陛下如今是帝王,帝王的命运乃是天机,又如何是那般好窥探的?”
这话说的就跟放屁似的,给先皇看没这么多讲究,给江释雪看,诸多限制就出来了。
江释雪自然也知道他时常瞎说,并不与他计较,温和地说:“那便算了。”
温岁真的着急起来了,他想不通江释雪未来怎么会跟他上床,不会玩的强迫吧?
想想之前那一通痕迹,总也不可能是他主动的吧!?
他白给江释雪弄正常了,给他弄正常了他来祸害他来了。
温岁实在是藏不住事,他直接问道:“陛下,那个温岁,你可是已经强迫过他了?”
这个问题来的非常突然,江释雪都愣了一下,他思忖了一会儿,才道:“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温岁不耐烦道:“自然是真话。”
江释雪道:“朕是被强迫的。”
温岁:“怎么可能???”
江释雪那张脸明明是很有侵略性的,但他却又很擅长做出一张温和的、无害的表情,“朕金口玉言,怎么可能骗先生。”
他像是在回忆,眼神略有放空,慢条斯理道:“朕只是看他面相讨喜,便让他来皇庄陪朕,有一日他对朕投怀送抱,亲朕,朕一时不慎,略有放纵,便察觉到他舌里藏着一颗药丸想送进朕嘴里。”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朕只是推了回去,让他自己吃了。”
“朕本以为他是刺客,不过看他吃了自己那颗药也只是熟睡,并无其他作用,朕才让人放了他。”
江释雪说到这里,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轻轻咳嗽了一下,道:“朕从未经历过那些事情,因此乱了阵脚……先生勿要见怪。”
温岁:“……”
他如果有表情,此时大概是一脸空白,因为用嘴喂药,的确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江释雪道:“如今朕对他有些念念不忘,也是因为他夺了朕的……初次。”
温岁:“……”
江释雪道:“仔细想想,温岁此人似乎也并无奇特,只是因为与朕有了肌肤之亲,才显出几分独特来。”
温岁:“……”
温岁心里拉起警报,怎么说的他这个皇帝像个单纯的男高中生似的。
江释雪两辈子都能当上皇帝,怎么可能单纯?他不可能这么单纯。
江释雪语气有些勉强道:“先生既然要朕对他断了念想,那朕便断了罢。”
温岁:“……”
可能,江释雪是在感情上面很单纯吧?
第50章 先生做大,温岁做小
再怎么想,单纯这种词应该都和江释雪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温岁看着这样的江释雪,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在给他找借口了,毕竟江释雪也算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这几年当真是一点男色女色都没有近,在这方面单纯,也的确说的过去。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知道了,毕竟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像用嘴来喂药这种奇葩的事情,别人断断不可能做出来,但他情急之下,的确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温岁憋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江释雪看着他,问:“先生为何突然问起温岁?”
温岁还未说出话来,江释雪便接着道:“难道方才卜卦的时候,看到温岁对朕不利?”
温岁连忙说:“没有!他很不错,是一个个性单纯的孩子,万万不可能对陛下不利。”
江释雪看着他,忽然说:“先生为何对他如此在意?”
他朝温岁走近了一步,“先生,你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温岁后退了几步,直到腰部撞到了栏杆,才急忙道:“没有,你不是知道的吗?他之前来我府上伺候,我与他很有缘分,对他很喜爱。”
江释雪语气淡淡道:“先生总是如此,江盛、父皇、还有其他人,先生总是交浅言深,温岁此人,从前从未听你说过,竟也成了先生喜爱的人。”
他叹息道:“先生,朕从未看懂过你。”
温岁遭不住,虽然江释雪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被他特殊对待的事情,但每句话都在明示,这让温岁本来还觉得有诸多理由,并没有哪里对不起江释雪,但三番四次下来,温岁愧疚的情绪逐渐发酵起来了。
温岁努力转移话题道:“陛下你看。”
他说着这句话,手心一个翻转,变出一朵火红的玫瑰来,“送你,陛下。”
并没有什么魔术技巧,纯粹就是从背包里摸出来的而已。
但因为手法干净利落,反而有一种惊喜感。
江释雪接过那只玫瑰,突然一个蹙眉,说:“有刺。”
温岁低头去看,果然看见江释雪的手指上有一颗血珠,显然是玫瑰刺刺伤的,温岁扫了一眼玫瑰,他记得他拿的是没有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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