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因果,何必在去悔恨既定发生过得事。”当初错失他的确怅然若失,但他知道就是他能够在簪子上做手脚,一惯熟悉他的沈夫人又怎么会不细细检查这簪子就直接送到晏或手中呢。
到底是他奢望过多,许是前十七年他过了不属于他的日子,后十八年就要他把先享的福全部还回来。
好在上天要的利息不高,不然他或许还见不到晏或。
的确,是非已过,再纠结不过是徒增烦扰,晏或双眼压着怒意,再问,“沈夫人用什么做交换,让你此生再也不得踏足皇城。”
第088章 十八年·下
用什么做交换,许映乐没答,当时能够威胁到他的无非就只有公子、晏或和尚未出生的倾城。
阿或和公子,沈家夫妇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动不得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尚未出生的倾城。
他不信阿或猜不到。
“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问?”许映乐从石凳上起来,转过身去,轻声言,“我这一生,出生丧父,幼年丧母,虽有公子待我如手足,但在外人看来我依旧是公子身边伺候的人,比起寄人篱下还要低人一等。
同你结识,我以为我终究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可天不遂人愿,似乎上天看不得我好,皇帝下了这样一份旨意,天潢贵胄,连你、公子和景奂都苦苦反抗不得,更不要说我。
但是,就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有了倾城,因为有了倾城我捡回一条命。
因为有了倾城,我即便过得比从前苦千倍百倍的日子也甘之如饴,等他在大一点,叫了我第一声爹爹,我便知道我一直渴求的家就是这里了。
我为了麻痹沈夫人派来监视的人,日子过得清苦,让他们相信我就是有心想回皇城也没有盘缠,哪怕后来沈夫人明面上监视的人都松懈下来,我也不曾漏过破绽,就是不想倾城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更何况沈夫人让他离京时的那份誓言,他不信神佛,却也不敢为了自己拿倾城去赌,因为他的运气一向不好,逢赌必输。
许映乐说的一大段话都是他藏于心底很久的秘密,少年时的晏或不知道,公子不知道,更不要提景奂。
身后坐着的人在听完这番话后,沉默了很久,似乎他当真不知道当时映乐所想所求,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十几岁的他的确不知,可是三十几岁的他又怎会不知,少年时期不过短短四年的相处,便让他十几年都难以忘怀,可见那段时日他有多珍之重之。
这十几年他靠这那段短暂的记忆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反复思量,再多的不知也变得知了。
晏或走过来,从映乐身后再次将人抱住,“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气你选择倾城,而是气你不愿相信我。纵使你为了倾城不愿再回皇城,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抛弃晏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来寻你。”
映乐如此聪慧,又怎么会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就是山穷水尽,只要映乐想,再远的地方他也能收到映乐的求救,可是映乐没有。
“那时候的你还没有能够处理妥当当下情况的本事。”以那时晏或的本事,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莫不是诈死来西州同他一起生活。
赐婚已结,这结婚的人是否还在便没那么重要,可若晏或来西州,他必然要跟晏或一同离开,消息定然也瞒不住沈夫人。
到头来,沈家拿住了晏家的把柄,以沈老爷的野心,没有晏或看着晏国公府,沈家早晚会将晏家蚕食殆尽。
晏国公夫妇除开下药那次,便再没做过对不起晏或的事情,他清楚晏或要是当真因为自己不在皇城害的晏家百年世家落末,心中定然会存一口气在。
少年夫妻老别离,他不愿少年时期相慕相知的人在几十年后,因为这口气与他情分殆尽。
人心易变,尤其是在满目都是荣华富贵的皇城,许倾城更是见识多了恩爱夫妻劳燕分飞的下场。
“你就是不信我。”
“我信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但未来谁又说得准?”
——
唐子盛见倾城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模样便提议,“若是闲的无聊,我们来下棋。”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怎么能够因私废公呢。”许倾城叉腰教训这个想要玩忽职守的县令大人。
“倾城说的是,不过这几日周南川看我忙于成亲的事,便把所有公务都接了过去。所以现在苍耳县的县令正在放假,不需要工作。”唐子盛单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倾城。
“那你还”
许倾城刚出口三个字,就对手唐子盛的眼睛明白过来,这可不是唐子盛愿意过来假装办公的,而是后邸他们现在不方便待在那里。
“那下棋吧。”
五子棋这简单易懂好上手,而且往往一局下来。要是双方势均力敌可不比一局围棋下的时间短。
“听闻晏丞相的棋技高超,也不知道到时候晏丞相会不会想着要和我手谈一局。”
唐子盛拿出棋盘和棋盒,这种心计手段不差城府也深的大人,惯是喜欢用下棋来试探人心。
他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古装剧,大多数这下棋都不是真的下棋,而是试探人心为目的,当时他就想本来日子就过得危机四伏了,还要费心费力的和人下棋试探,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既然是手谈,当然得是双方都会的棋局,比起围棋五子棋规则简单,到时候你与晏丞相下五子棋就好了嘛。”许倾城很简单的想出了解决办法。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唐子盛哈哈笑了起来。
“你就是太紧张了,若是爹爹不愿与晏丞相再续前缘,就是他是我的生身父亲,我也是不能认他的。”
许倾城坚定的和爹爹在统一战线,爹爹和父亲的事他插不上手,只能根据结果来看他要做什么事。
“我可不只是因为晏丞相可能是我岳丈的身份所以我在想着要怎么结交的。”
好歹这也是他能够拉投资的对象,要是晏丞相觉得他才能经韬纬略,愿意为他这座在建城池投资,那也是个双赢的局面。
“嘻嘻,我知道了,到时候子盛你和晏丞相下,我在一旁悄悄给你做指导,二对一肯定能赢的。”
许倾城说的信誓旦旦,好像每次下五子棋最后输的倾家荡产的不是他一样。
“观棋不语。”唐子盛可不能让倾城去做指导,不过反过来一想,他肯定也不能在倾城面前赢了晏丞相。
不然在自己孩子面前输给女婿,那不是丢了颜面,到时候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他得输,还得输的自然。
“诶,你怎么又耍诈。”许倾城见他的白子被吃了,气的牙痒痒,都怪唐子盛局外误导。不然他肯定能够注意到刚刚断中间的五子连线。
“兵不厌诈。”
唐子盛笑着下了下一步布局的棋子,或许刚刚倾城的建议有用。若是让倾城做指导,他应该能够输的自然。
吵吵闹闹的玩了一下午五子棋,就到了晚食的时间,沈棣棠去了兵营转了一趟,把成日沉迷于练兵的沈熠然给拉了回来。
沈熠然也是没有见过晏丞相的,他从小生活在南州,身为暗探,也多是在西南两州来往,这次晏丞相到,于情于理,他以义父收养的义子身份都该去拜访的。
所以晚上饭桌上很是热闹,沈棣棠入座的时候,眼底有几分黯然。若是景奂此刻也在此,他们这厢才算人齐。
也不知道,他们四人何时才有再聚在一起的机会。
“苍耳县水患刚缓过来,如今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晏丞相不要嫌弃。”唐子盛作为东道主,自然还是要有主人家的姿态。
这满桌子,说起来算客的好像就只有没能得到承认的晏丞相,想想也是有点心酸了。
“你将苍耳县治理的很好,此次顺河府之危,也多亏了你帮忙。”晏或对于唐子盛的态度不亲不近。
既没有因为要嫁哥儿的针锋相对,也没有满意他能力的和蔼可亲。倒是让唐子盛一时间摸不着晏丞相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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