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却见那张英俊的脸变了神色,这才察觉“我家跟秦培源这个人不对付”好像不该说,毕竟再大的“不对付”,在他们俩的家仇面前,都算是小的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我跟他最不对付!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赵斐怕他误会,及时在他抿住的薄唇上啵一口补救。
陆覃被他亲得脸色很快恢复如常,抱住人,依恋般的姿势,用力亲回去,亲了好半晌后,突然说:“我可以解决。”
他说这话时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很轻易就能做到的小事。
两人亲密说话时,正在一条河边的柳树树干下,四下无人,那时候他们早已经打完了麻将,赵斐舍不得就这么早回家,就拉着人在外面散步,顺道憋不住说了那些话。
接近傍晚,树下的光线极暗,赵斐一听到陆覃的那句话就笑了,摁着青年结实的肩膀往上一跳,对方稳稳抱住他跳起的薄腰下方。赵斐一下就比他高出好多,笑声在寒冬的风里欢实得不得了:“小覃,你怎么什么都能解决?还有谁比你更厉害吗?”
陆覃将他的抱得更紧,把他的话理解成揶揄打趣,闷闷地低声说:“我真的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不过这种人在游戏里只能算是小怪,”赵斐闭上眼睛,蹭蹭他微冷的侧脸,“biu~biu~两下就结束啦,等结束不了,我就召唤你!”
*
元莓酒店,上午十点半。
刚走进大堂,赵殊然就被老早等在那里的中年男人截住了。
秦培源今天把头发梳得格外油光水亮,穿了一身新西装,皮鞋擦得和他的头发相得益彰,笑得像个假人。
他开口前两秒,赵殊然甚至都没认出来他。
“瞧你面子大的,刚打你电话都不接!差点以为你不来了,捉弄你老子是吧?”
“嘿,今天穿的这身不错!”
“这模样,一瞧就是我和你妈生出来的。”
“诶?都寒假了,你怎么还背个书包呢?”
“……”
赵殊然忍着恶心,不接话也不反驳,问他包间在哪儿,之后步伐机械地跟着他往楼上走。
秦培源这次下了血本,订的包间不小,里面有四大桌人,男女老少齐全,赵殊然一进去,就被各种视线黏住了。
大家约定好似地一同安静下来,细细打量他。
不少人在低头窃窃私语。
有的话赵殊然都能听到了。
“这就是老秦那个被抢走的儿子啊”。
“看着还挺帅的……”
“他该叫我二叔……”
攥紧了拳头,赵殊然扭头问秦培源:“我坐哪儿?”
“这还用问,当然是坐你爸旁边了!”秦培源笑哈哈地拉他到中间一桌坐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大声跟这群人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小然!智商随我,目前在邵京大学读书!这孩子特别孝顺听话,就是太内向了,大家别见怪啊!”
秦培源这么一吼,包间立马重新热闹起来。
有人高声起哄:“秦哥,看把你美的!这么好的孩子,谁不喜欢啊!今天高兴吧?”
秦培源一副慈父模样:“能不高兴嘛?不过也要谢谢大家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小然,这些长辈们你以后可也要时常来往,等我老了走了,也能放心啊。”
赵殊然忍着冷笑,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放心什么?”
“当然是放心你啊,你看,你妈已经不在了,等我以后也老了离开了,你要是举目无亲,我可不得操心坏了?”
赵殊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操心九泉之下被我妈的鬼魂讨债。”
秦培源一顿,随即脸色大变:“好好的你净胡说些什么呢!行了行了,不会说话就赶紧吃饭!”
赵殊然说:“菜都没上,我吃什么?”
秦培源:“……”
气氛尴尬,只有几个年纪大的男人小声谴责了赵殊然几句:“怎么能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呢?没大没小……”
赵殊然看过去,他们就不说话了。
这时,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主动打圆场道:“秦哥,你儿子说话可真幽默,以后相处不愁没意思了哈哈哈,就是代沟有些大,不过亲父子嘛,我相信以后这些代沟都会慢慢消除的……”
周围的人立马七嘴八舌地附和点头。
秦培源也给自己找了台阶:“哎,这孩子就是读书读傻了,不会说话,回去我好好说说他……”
菜还没上,于是接下的很大一段时间,秦培源都在跟这堆亲戚发表演讲。
演讲主题是自己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好编的,又将对赵殊然说了无数遍的故事讲了起来……
他把当年对赵殊然母子的抛弃说成了赵殊然生母嫌弃他那时候穷,他则为了证明自己所以才出去奋斗,等赚了一些钱回去,看见赵殊然生母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以为她结了婚,这才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赵殊然差点儿听吐了,可那些亲戚们显然很喜欢这个故事,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听到尾声还会上来安慰几句。
菜渐渐都上了,赵殊然的眼神也越来越凉。
他这一桌,都是些年纪大的男人,等秦培源讲完自己编的故事,所有目光就重新集聚字赵殊然的脸上。
“小然,你爸可真是不容易啊。”
“你得体谅他……”
“亲生就是亲生的,只有血缘不会骗人,你那对养父母虽然有钱,但未必有这样的真心!”
“这些年,你在你养父那里过得好不好啊?听说他们还有个亲儿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以后就好了……”
“仔细看看,你和你爸其实长得还挺像的……”
……
赵殊然一开始都没怎么搭理,从第一道菜上后,他就拿起筷子专心吃菜补充体力。
秦培源权当赵殊然在认真听那些教导,心里得意极了,看他不吭声,就替他回答那些问题:
“当然像了,他身上流的都是我的血,能不像?”
“那能好过得了?他那个哥哥可不容人了!我要不是及时找到他,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们父子以后发财了,绝不给那臭小子好果子吃——”
赵殊然原本是不抬头的,在听到秦培源提赵斐,忽然放下筷子看向他。
秦培源笑道:“怎么,菜不合胃口?”
赵殊然:“把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不算高昂,目光却锋利如刀。
*
赵斐是掐着点去的酒店,在他计划里,这时候那群人快要吃完了,不出意外,赵殊然应该正在舌战群儒或者已经舌战结束,他可以在不影响对方战绩的情况下出来清扫清扫战场。
只是还没靠近那扇门,就听到一中年男人带着怒意的话:
“你疯了吧?!居然想对你爸动手?!”
是秦培源的声音。
接下来则是嘈杂的碎言碎语。
“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赵、赵殊然,就算这么多年你和你爸没见过没感情,可那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不想认也没必要把人说得那么坏!”
“对啊,秦哥都说了,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你说的话做的事太绝了!”
“好了小然,赶紧跟你爸道歉!”
几秒的安静后,赵斐听到了赵殊然咬牙切齿的声音:
“道歉?你,还有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们跟着秦培源把我最亲的人全都污蔑了一遍,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替一个人渣伸张正义?!”
转瞬,秦培源的的哭嚎就出来了:“……果然啊果然!孩子不能让别人养,他说的那些事……你们谁信?污蔑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对我动手?!我这个亲生父亲挖苦了心思对他好,真他妈的都错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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