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塑见他成功的被自己转移了话题,一拍大腿,激动道:“那就对了,小东家。既然沈举人马上要参加春闱了,在这种前途攸关的时候,我觉得你作为他的家眷,定要让他在除了读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事。”
林小九看着他表情严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看着他道:“这话如何说?我要怎么做?”
林小九上辈子成绩不好,再加上自己也是个孤儿,所以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听说过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眼下的科举,可是几十万的军马过独木桥了。
沈涟都那么努力的读书了,林小九自认为也不能拖后腿,因此在听到吕塑的话之后,他就格外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后续。
吕塑看着林小九,立马就来了兴致,马上把家里有科举考生,考生家眷该如何呵护考生的注意事项都同林小九说了一遍。
林小九刚开始还光听着,听到后面觉得自己光凭脑子记不住,于是拿了一个小本本开始记录。
等到吕塑说完,意犹未尽的喝了一口茶,他才看着旁边的林小九,贴心的问道:“小东家,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可是记下来了?”
林小九点了头,语气严肃且认真,“我记下来了。”
吕塑在旁边认真的点了头,叮嘱道:“小东家,你放心,只要听我的,我保证准没错。定能让沈举人好好的发挥,最后考一个状元回来。”
林小九握紧了拳头,看着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已经开始招呼客人的赵青,听着他们一个敢说一个敢听,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觉得吕塑刚刚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他自己想要享受的待遇。只是他自己是享受不到了,于是便想忽悠别人来享受。
*
书院里。
众人过了一个春节,走亲访友,吃喝玩乐,心情放松的同时,不免对于学业有了几分倦怠。
等到回到了书院,还没有等他们有所反应,堂上的夫子就开始抽查了起来。
一堂课下来,答不上来者十之有五,剩下者也回答得不怎么满意。唯有沈涟一人,不仅对答如流,而且思路格外的清晰。
一个回答不出来,那就打一个的手心,一堂课下来,班上的人都捂着自己挨过打的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声抱怨。
夫子背着手走到了台上,转过身来看向了他们,在看到他们极快的把手给收回去之后,目光复杂且严厉。
“你们这些人,过了一个春节就成了这样,竟然连最基本的策论都不知道如何作答。可知这春节一过,马上就是春闱了。若是你们这次不中,那下次得等三年之后。三年之后又三年,这光是一年新生的学子就不知道几凡,你们到时候又会多了多少竞争。而且,你们不要自诩自己是天之骄子就掉以轻心。眼下在这县城里,在这省里你们是天之骄子,可是你们不是要和那些已经和你们比过的人比,而是要和全国的人才去比。那里面又有多少天之骄子,天纵奇才,你们可曾有想过。”
刚刚还有些不怎么服气的学子们,听着夫子的话,那些懊恼不由的消了下去,甚至随着他的话也生出了几分惶恐来。
对啊,如同他们的夫子所说,如果今年不能考中,那就要再等三年。如果三年之后还不能考中,那就又要等三年。
天班的学子们自诩都是天之骄子,他们觉得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可是夫子的话却让他们生出不好的料想来。虽然说不会出现意外,但是万一呢?毕竟科举一事不是玩笑,有些人从少年黑头考到了苍苍白发,屡次不中也唯有所变。
顿时,班上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夫子看着他们这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语重心长道:“科举一途如鱼跃龙门,跃者万千,过着不过一二。你们虽有才气,却也得再加勤勉才是,切不可恃才傲物,错过了大好机会。”
“是,夫子!”
听着下面传来齐刷刷的应答声,夫子刚刚难看的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些,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欣慰道:“既然你们已经懂得了各种道理,眼下这段时间,需得更加努力才是。当然,由于我们离京市很近,只需两日便能到达,不似旁的地方需要先行许久才能安定,这是你们的机会,也是你的运气,你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学习,争取赶超其余人。”
“是!”
“诸位努力,科考结束,静候佳音。”
“我们会的,定不让夫子失望。”
眼看着他们齐刷刷的应了声,夫子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恰在此时外面的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然后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等到夫子离开,原本沉闷的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只是眼下众人讨论的事不再是什么家长里短、吃喝玩乐的事,而是开始担忧起科举考试来了。
慕青和柴源伟坐在沈涟旁边,一下课就跑到了他的旁边来,坐在他身边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沈涟原本在书本上批改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将之放在旁边去,扭头看向旁边唉声叹气的慕青,语气疑惑道:“怎么了?”
慕青的性子虽然比不得柴源伟活泼,平日里却也少有沮丧的时候,因此此番的唉声叹气着实引人瞩目。
听到沈涟的话,慕青扭头看向了他的方向,表情中带着几分惆怅,“没什么,只是一想到马上要科举了,我就有些担心。你也知道的,我家里都是做生意的,祖上几辈都没有读书的料。直到我这辈才出了我这么一个人,我家里对我的期望可高了。”
“是啊!我也是,万一我这次考不上怎么办?”柴源伟在旁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中满是忐忑,“我家里虽然没有慕兄家里那般殷切,但是也是对我寄予厚望的。虽说不指望我考个榜眼探花回来,却也是希望我能考个进士光宗耀祖的。我本来觉得我成绩挺好的,毕竟我在这书院里读的是最好的班,可是刚刚夫子说的那些也不无道理。天下考生那么多,又不是我们一家的书院,其他书院里藏龙卧虎之辈也是有的。要是到时候能人太多,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
慕青和柴源伟在旁边说着自己的苦闷,沈涟这边却是一言不发。
等到两人说完之后,慕青才看向了沈涟,朝他问道:“你就不紧张吗?”
说完,慕青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神色间有些懊恼,沈涟这番气定神闲的模样,加之刚才夫子让他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他那对答如流的样子。纵使是有人说他紧张,他们也是不相信的。
岂料,沈涟听到慕青的问题之后,却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朝着面前两人慎重的点头道:“紧张的。”
慕青和柴源伟吃惊的朝着沈涟看过去,眼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是很感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话。
他们错愕的神色沈涟没去看,只是低垂着眉眼将刚刚写好、风干字迹的书本合上,放在了书桌的角落,淡淡的回应道:“你们也说了,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之辈颇多。我也只是在这方书院出名罢了,出了这方田地,谁还知我姓名?然而,这科举乃是三年一次,若是这次不中只能继续等待。我会紧张、担忧,这也合情合理。”
沈涟这样说着,却不是口是心非之言,而是心里便是这般的想法。他担忧的是若是到时候出了意外,若是自己考不上,那又要等三年,那他升官的速度便会变慢。
上次碰到奎星之事,完全是因为他幸运,更是因为他小心的经营了那点人脉,最后才有惊无险的度过。只若是还有下一次,他手上没有任何的权利,也没有任何的人脉,那他该如何处理?
只是略微那么一想,沈涟便皱起了眉头,脸色难看了几分。
慕青和柴源伟看到沈涟脸色的变化,只当他是同他们一般也在担忧着科举的事,诡异有种好生竟然也会有成绩不好的担忧的共鸣,让他们顿时就安心了不少。
不过很快,沈涟的眉头便又舒缓了下来,看着慕青和柴源伟两人笑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毕竟担心也没有用,我们只需要做到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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