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但让他不理解的是,只要宋凌不想说,他身边的朋友都会无条件帮他隐瞒。
就像崔紫,她知道咖啡厅是宋凌的,宋凌给他开了后门,但她不说,什么看中了他画画的才华和天赋,咖啡厅需要画手,都是假的。
就像焦左和关明朗,宋凌装穷住进他家,他们也只字不提,配合宋凌来骗他,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像上次宋凌莫名其妙消失一个月,他去找他们,他们都说,他们也联系不上他,或许他确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让他再等等。
所有的人都在演戏,只有他一个人真情实感,认认真真地按部就班。
本来想自己开个工作室,却选择去上班挣钱给他治病。
本想舒舒服服地活着,却三番五次为他担忧,担心他被宋家抓回去,担心他失控会伤害自己,担心他的病会不会好,什么时候才好。
所以宋凌身边的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呢?
只要宋凌想骗他,就没有人愿意跟他说实话。
也是,宋凌都在骗他,那别的人有什么义务告诉他真相呢。
周清洛觉得很可笑,自己明明一开始是想方设法远离,现在却天天围着他转。
而现在,宋凌也为了自己买了空中别墅,说要看星空看灯火。
是不是跟当时给江时彦建整栋咖啡厅的心态一样呢。
他没参与过宋凌的过去,他不知道宋凌对江时彦和对他之间有什么区别。
到底他对自己,像对江时彦那样,只是救命稻草一般,无休止地依赖,还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爱人,想跟他在一起。
关明朗说过,宋凌是一个病人,有可能是一样的。
当时他可以很自信告诉关明朗不一样,但他现在有点拿捏不准了。
周清洛觉得很无力,就像宋凌不知所踪的那一个月一样迷茫。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他答应两人在一起,还是太草率了。
他现在希望宋凌的病快点好起来,快点做个了断。
他有点闷,刚想出去透透气,李康河给他打电话,宋凌已经治疗结束了,人还在诊室休息,关于宋凌的病情需要跟他沟通,让他到办公室来。
周清洛劝自己冷静,现在还不是跟宋凌算账的时候,一切等他病好了再说。
他收拾好心情,去办公室找李康河。
李康河人虽然略显疲态,但笑容满面,像刚完了一台相当成功的大手术。
李康河微笑着招呼他过来坐,“你这个朋友意志力和信念不得了,求生欲很旺盛啊。”
周清洛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好?”
李康河笑了下,“你跟他问的同一个问题,你也着急结婚啊?”
周清洛:“?”
“宋凌巴不得现在就好,明天你俩就去领证,你也是吗?”
周清洛不知道宋凌又在医生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就转移话题,“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痊愈?”
·
李康河也不开玩笑了,跟他说起了正事:“他已经治疗两个多月了,刚好一个疗程,按照正常的进度,他应该需要治疗一年左右的时间,但他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积极配合,按时服药,而且意志力坚定,病情恢复得非常好,一些恐惧的东西,比如黑暗,葡萄,皮鞭等等这些童年阴影,现在基本上都不怕了,接下来就是巩固恢复的阶段,如果不受到强烈刺激,保持心情舒畅,没什么大问题。”
周清洛听得有点懵,“所以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李康河:“简单来说就是,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康复阶段。”
周清洛:“那就是没完全好。”
“……可以这么理解。”
“那他跟正常人还差哪儿?”
李康河乐了,要是世界上多几个这么有趣的人,那有心理问题的人就会少很多。
李康河思考了下,“大差不差吧。”
“那多强烈的刺激才叫刺激?那正常吵架打架分手之类的,行吗?”
李康河默了默,虽然这事儿和他现在的临床症状没什么关系,但李康河还是拿出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心态劝,“这不好吧,他还想着病好了赶紧和你结婚呢。”
周清洛:“这您不用管,您就回答我,他受得了受不了。”
李康河:“……”
李康河当然知道和宋凌这样的病人谈恋爱有多辛苦,需要给他很多的理解和包容,平时好多小情绪小委屈都无处宣泄,只能自己消化。
好多人一开始说着要陪着伴侣度过黑暗,结果到最后把自己都给整抑郁了。
李康河:“看他这想跟你结婚的信念,我怕你是分不了了。”
周清洛:“我努努力呗。”
李康河愣了下,接而哈哈大笑,“小打小闹怡情,适度调情可以,自己把握。”
周清洛也觉得这恋爱谈的实在是日了狗了,能不能吵架还得咨询心理医生。
病好了是吧。
就好得还挺猝不及防悲喜交叉的呗。
既然他受得了,那就跟他来一场虐恋情深,收拾下这个嘴巴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样的大猪蹄子。
叫他骗人。
叫他给江时彦代笔上色。
叫他给江时彦建咖啡厅。
叫他玩失踪。
叫他给江时彦买大平层,潇潇洒洒卖了,里面的东西也不处理一下卖点钱。
他不想矫情跟他计较,但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毕竟他还联合那么多人一的起骗他,崔紫,焦左,关明朗,小慈,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我都倒是要看看,宋凌什么时候跟他主动坦呵白大平层和咖啡厅的事情。
看他们还骗他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李康河电话响了一声,护士给他发消息,说宋凌醒了。
李康河:“宋凌醒了,找你呢,去吧。”
周清洛走到治疗室里,宋凌还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
关明朗跟他说过,心理治疗有时候会让患者想象回到当时的那个情境中,然后靠着自己的意志力走出来,这样才能摆脱心魔。
看着宋凌已经湿透的鬓角,周清洛抽出纸巾,安静帮他擦了擦额前和鬓角的汗珠。
宋凌抓着他的手,亲吻了下他的掌心,而后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老婆你来了。”
小护士咳了声,“病人如果休息好了,就可以走了。”
她说完,就走开了。
周清洛想抽回手,“别乱喊啊。”
宋凌没有理会,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清洛,我刚才把小时候的噩梦都做了一遍。”
那些黑暗恐怖阴郁的梦境,那些令他闻风丧胆的道具,那些咄咄逼人的恶人,全都出现在梦境里。
周清洛拇指动了下,擦掉了他鬓角的汗珠。
宋凌一把将人拉入怀里,亲吻他的脸颊。
“在梦里我跑得好累,怎么都跑不出去,找不到出口,四周很黑。”
“但我的清洛在外面等我,他等着我跑出去娶他。”
“清洛,我跑出来了,我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爱你了。”
宋凌一口气说了四句话,得意洋洋的样子,像邀功请赏的小孩。
周清洛怔了怔,“你确定你爱我吗?”
宋凌亲了下他的唇,“怎么,要身体力行吗?”
周清洛发自内心高兴。
宋凌能走到今天,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不容易,那些狠心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恭喜,以后可以好好活着了。”
“你答应给我做老婆,没忘记吧?”
周清洛猛然清醒。
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咖啡厅和大平层的事情,他肯定会被某些人的甜言蜜语蛊惑了。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他挣开宋凌站起来,冷淡地看着他,“好了那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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