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一定想杀了我为你母亲报仇,实际上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年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还不自裁谢罪,去那个世界陪她呢?”
“可是比起死亡,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复仇。”
“不瞒你说,冯佚和阿瑟的存在,我一直都知道。但他们太过强大狡猾,我没有把握除掉,只能徐徐图之,慢慢谋划。这一谋划,就谋划了二十多年,转瞬间,我已经年近半百。”
“他们两个是罪魁祸首,可你母亲的死亡,还有许多的推手,这场复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邵康在信中写到,当年关于阿德拉雪山的谣言四起时,尹太平一开始不以为意,认为是有心人在暗中挑事。
但是当时政府里有许多人都信以为真,就是这些人,极力推动了考察计划的实施。
“如果不是他们的助推,你的母亲或许还不会丧生在阿德拉雪山上。”
看到这里,谢无忧隐隐明白了邵康为何会杀掉谢恒与洪馨语,或许他们就是被利用的推手之二?
邵康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也是出于这个理由,从阿德拉无人区回来后,我杀了许多人。”
“谢恒,洪馨语……很多当年促成考察计划的人,都在我的必杀名单之中。他们一个个死去,吓得申贤还以为自己中了诅咒,再不与外界接触,躲到档案馆了此残生。”
看到这里,谢无忧也不知该如何评价邵康了。
他当然不赞同邵康杀掉谢恒与洪馨语的行为,毕竟他们也只是被欺骗利用罢了,只是冯佚手里的一颗棋子。
可从邵康的角度,这些人害死了自己的发妻,害死了他的孩子,当然该杀。
两人接着往下看。
邵康诉说了这些年自己到底是如何一个个杀掉那些推手的。
也说了自己对阿瑟和冯佚观察多年的结果,他提醒曲尽和谢无忧:
“你们千万要小心那两个‘人’,他们比你们想象中更加难缠。”
“你们想必也已经知道,他们是末日前的人类,经过一百多年,活到了现在。”
“无论实力如何,保命手段一定不容小觑。”
冯佚还提到了异能局的地下实验室,原来那个地下实验室一直在邵康的监视范围内,他早就知道冯佚在底下干什么,只是担心贸然揭穿他们,使两人撕破脸皮,给基地带来灾难。
要知道,异能局可是位于基地的中心区域,一旦发生异变,后果不堪设想。
将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邵康最后说道:
“小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作为丈夫,作为父亲,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看到你的出现后,看到你们二人逼得阿瑟和冯佚走投无路,我深感自己无用。”
“所以如今我决定最后放纵一把,我要去找阿瑟复仇。或许我不是他的对手,或许我会死在他的手里,但这可能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为了基地,我已经付出了自己大半的生命,每次看到墙壁上‘人类至上’四个字,我都由衷地感到讽刺。”
“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守护人类?”
“只是可惜,从你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能有机会抱抱你,我们的父子缘分实在是太浅了。”
“希望你以后和无忧好好过日子,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领养个孩子,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比我优秀得多的父亲。”
邵康的话语里充满了深深的遗憾,就连谢无忧也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二十五年前在阿德拉无人区发生的事,谁又能苛责邵康呢?
他不过是被人控制了,失去理智,才会做出那种事。他才应当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可他确确实实造成了曲尽不幸的一生。
信的另外一部分是写给谢无忧的。
邵康在信中承认了他对谢恒与洪馨语犯下的罪行。
“……对此,我深表歉意,这份歉意仅是对你,因为如果还能有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杀他们。”
“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的死亡,在你幼年的时候,我很照顾你,虽然这无法抵消我对你的过错,可我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来偿还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大概率会死在阿瑟的手上。如果你觉得不解恨,想找到我的尸首进行鞭尸也可以。”
“另外,我已经与内阁达成一致,推举你为新的基地首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有谁才适合当这个首领。”
“基地内数百万人,全系在你的手上,这很艰难,但请你务必坚持下去。”
“只有基地存在,人类才有明天。”
“愿你们有光明的前途。”
看完这两封信,两人久久不能平静。
保姆曹慧兰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两人看完信,都不说话,着急地问:
“将军,发生了什么?首领他去哪儿了?”
谢无忧和曲尽对视半晌,良久,谢无忧摇摇头,叹口气:
“他不会回来了。”
曹慧兰一听,慌了:“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不会回来了?”
“他去……”谢无忧想了想,“他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从二十五年前那件事情之后,邵康便一直背负着基地的重担,压抑着心中的仇恨,凡事都畏首畏尾,不敢跟冯佚和阿瑟撕破脸皮,只能隐忍多年,慢慢筹谋。
如今,他终于卸下肩头的重担,去为亡妻复仇,令人唏嘘不已。
曹慧兰不解:“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谢无忧笑了笑:“他走之前,没有交代你什么事吗?”
曹慧兰作为和尹天平相貌几乎一样的女人,邵康把人养在身边,不应该什么交代都没有。
曹慧兰想了想,说道:“首领确实是交给了我一些东西,让你们过来的时候,转交给你们,别的没跟我说。”
对于当年的事情,曹慧兰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和邵康的亡妻长得很像,但邵康除了对她比较温柔耐心之外,从未做过任何越界的行为。
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雇主与雇员的关系。
“什么东西?”曲尽终于从信中回过神来,冷冷问了一句。
曹慧兰于是跑到自己房间,把那东西拿过来。
两人展开看,发现是一些财产转移的声明。
邵康临走前,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移给了曲尽。
其中有一笔是给曹慧兰的,那数额足够曹慧兰衣食无忧地度过剩下半辈子。
谢无忧把那张卡递给曹慧兰。
曹慧兰呆呆地接过卡,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
看到卡面上写的字:“给曹慧兰。”
曹慧兰的眼圈就突然红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曹慧兰在邵康家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邵康从未疾言厉色过。
如今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给她留了一笔钱,这让人如何能不伤感。
而曲尽看着手里的东西,紧紧攥起拳头。
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谢无忧抬头让曹慧兰先出去,然后轻轻拦住曲尽的肩膀,把人按在自己肩头。
他轻抚着曲尽的背脊,却没说一个字。
此时此刻,曲尽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
两人在邵康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很久,曹慧兰也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而此时的邵康,早已经离开了东方基地,独自行走在广袤的大地上。
世界浩瀚无垠,而他的影子斜斜地躺在地面上,显得那么渺小。
邵康望着西南方向那座雪山。
那是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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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无忧并不想做什么首领,但邵康把这个担子撂在他肩上,他一时间又找不到人替,更无法把这个担子丢开,任由东方基地群龙无首地乱起来,只好暂时捏着鼻子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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