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命一条,却还是没死吗?
俞汤自嘲地笑了下,拍拍马背翻身上去,继续朝邺城走。
嵇渊脚步虚浮,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嵇渊的伪装太差。
俞汤其实早就看见他了,还要装作没看见,不禁心里叹气。
怎么就没能遗传点前面影帝们的演技?
进入邺城后,郭词还活着的事很快就传入了俞汤的耳朵。
俞汤牵着马僵立片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杀了他……
这时,喧闹声响起,一群官兵耀武扬威地冲了过来,拿着鞭子抽打一对夫妇。
夫妇还带着个没断奶的孩子,男人紧紧将小孩儿抱在怀里,后背被抽的皮开肉绽,哭喊着:“官爷饶命,这天气大旱,实在是没有粮食交税。”
俞汤听着凄惨的哭声,深深皱眉。
更让俞汤不忍的是,这些官兵在抽打这对夫妇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只是避开,就仿佛是司空见惯一般,丝毫没有恐惧或是同情之心。
官兵挥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下:“狡辩!别家都有粮食上缴,就你家没有。”
女人哆哆嗦嗦地摇头:“孩子身子弱,去年的余粮都拿去卖了买药,实在……”
官兵头子似乎很烦女人的哭腔,抬起鞭子又要抽下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死死攥住。
俞汤朝夫妇俩低低道:“快跑。”
官兵头子一时间不知道俞汤是什么来头,没敢轻举妄动,竟然真的让夫妇俩跑了。
等他反应过来,表情逐渐扭曲,恶狠狠地瞪了俞汤一眼:“你好大的胆子。”
嵇渊剑都攥手里了,俞汤可不怕他,冷笑了声,甩手要走。
这些人平时嚣张惯了,受了气,哪能让俞汤走,大喊道:“抓起来!”
俞汤被震得脚步踉跄,一个不稳朝前摔去,被嵇渊伸手接在怀里抱紧:“无事,我护着你。”
俞汤闻声抬头,看清是谁,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但很快,俞汤心思沉了下来。
嵇渊虽然对他百般刁难,但毕竟俞汤是妖,现在被欺辱的是平民百姓,嵇渊不会坐视不理。
嵇渊法力高强,所以不怕……
还没等俞汤想完,嵇渊偏头呛咳了一下,腰背弓起,嘴角溢出一线血丝来,他站都站不稳了,还要靠着俞汤才能勉强支撑身体。
俞汤:“……”
第470章 道长他总想摸我的尾巴35
嵇渊昨晚损耗太大,受损的元神也尚未恢复,刚刚看着俞汤摔倒牵动心神,胸口剧痛,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嵇渊眼前发昏,心里暗道不好,借着靠过来的姿势将玉佩偷偷送入俞汤手中。
那里面封印着法力。
如果他们真的过来伤害俞汤,这玉佩足以抵挡凡人的攻击。
俞汤并不知道嵇渊因何伤成这样。
但相比于自己这条卑贱的命,嵇渊这个观主活下去,才能真正地护住一方子民……
冰凉的玉佩刚一触碰到俞汤手心,俞汤便立刻抬腕将那块玉送了回去,反握住嵇渊的大掌。
嵇渊手心一凉,手被人握着合拢。
嵇渊原本以为俞汤不愿接受他的保护,但俞汤的手却一直裹着嵇渊的手,竟是不让他再把玉送来。
嵇渊这才意识到,俞汤是在保护他,瞳孔快速收缩了几下。
嵇渊终于明白了。
俞汤知道自己是妖,知道自己无法真正得到百姓的信任与拥戴,所以俞汤宁愿自己死去,换他活下来。
因为只有嵇渊活下去,才能更好地守护百姓。
嵇渊低头,看向俞汤的手,双目一阵刺痛。
所以,你本是不愿触碰我的,但为了这里的子民还是这样做了。
可你明明就是……
嵇渊心痛之下,竟是冒出了个大不韪的想法。
他宁愿俞汤没有这些傲骨,自私地去做一只妖……
【嵇渊爱意值+2,当前爱意值96】
爱上一个人的过程本就是带着自私的,嵇渊起了私心,爱意值自然会动。
【俞汤:完璧归嵇。】
【系统223:呜呜呜主人,您这样会受伤的!】
【俞汤:没事儿宝贝,某人也跟了我几天了,早就坐不住了。】
【系统223:啊?】
【俞汤:既然伤害大首领能天打雷劈,伤害我就得死不瞑目。】
【系统223:!】害怕.jpg;
官兵手里的鞭子扬起,对准俞汤抽了下来。
俞汤用尽全力推开了嵇渊。
随着嵇渊的一声惊呼,俞汤闭上眼,肩膀因为恐惧而稍稍蜷缩了一下。
可疼痛感并没有到来。
一道闷雷闪过,天幕都跟着黯了下来,一道身影凭空挡在了俞汤和官兵之间。
玄清掐了个小小的法决,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定住了身子,待玄清再一弹指,大家恢复正常。
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大家各行其事。
官兵头子皱了皱眉,忘了自己为何举起鞭子,拍拍脑门转身离开了。
玄清扶住俞汤的手臂,心中不忍,小心问他:“可有哪里受伤?”
俞汤抬眸看见玄清,并不意外,轻轻摇了下头:“无事。”
俞汤堕仙,若是没有玄清暗中帮助,哪能活这么长时间?
玄清看了俞汤几眼,无奈地叹了声:“你还是这样固执。”
俞汤:“我哪配得上这词。”
两人在这儿变相叙旧,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嵇渊。
嵇渊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师兄,瞳孔震颤,落在身侧的指尖一直在颤。
嵇渊自小被玄清带大,对师兄敬重有加,玄清死后,嵇渊每年都去祭拜,有时还会在墓碑前跪上几日,从未停止供奉。
师兄为什么骗他……
玄清逃避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要面对,转身,歉疚的目光看向了嵇渊:“抱歉……”
嵇渊唇角又有鲜血淌出,勉强才能站稳,嗓音嘶哑:“为何骗我?”
第471章 道长他总想摸我的尾巴36
玄清:“我不能停留太久,嵇渊,若有一日你能……”
嵇渊的道袍染上血色,大声打断玄清:“为何骗我!”
玄清目光躲闪了下。
俞汤知道其中原委,不愿多听,动身想要离开。
玄清刚刚那一碰,就知道俞汤身体虚耗严重,根本不能一个人离开。
玄清伸手,从后面突然握住俞汤手腕,往下轻轻一拉。
俞汤都没来得及反应,身子陡然一软,向后倒去,被玄清顺势抱了起来:“嵇渊,前面有个茶楼,我向你解释。”
嵇渊目光灼灼,落在玄清的双手上。
俞汤穿着嵇渊的道袍,道袍稍大,衬的他的身子更加单薄,毫无防备地昏睡在玄清手臂中,看的嵇渊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嵇渊随意抹了下嘴角血沫,大步过来将俞汤从玄清手里接过。
嵇渊将人小心抱在自己怀里,再不看玄清一眼,转身朝前面的茶楼走去。
茶水端上,包厢的隔板隔开了外面的声音。
嵇渊将俞汤小心放在暖阁上,找店家要来毯子搭在身上。
玄清倒茶,长发在身后铺展开来,对着嵇渊的背影道:“我想,你见了我,应该也都猜到了,何必逼我再说一遍,愧疚一番。”
嵇渊:“那日雷劫,你并非身死,而是飞升。”
玄清:“是。”
嵇渊:“我是猜到了,你也知我心里怨你……可你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诈死,弃袭城于不顾?”
玄清捏着茶杯,胸腔里发出一声喟叹:“嵇渊,若是有一日你也能历了雷劫,大概就能明白我的所作所为……”
玄清这样说着,不禁偏头看了俞汤一眼,兀自噤了声。
许久,玄清才道:“也不尽然。是我自私,做不到那种程度,弃了你们。”
嵇渊眉头紧皱。
玄清把茶当了酒,喉间苦涩:“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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